无独有偶,数千亿只蝗虫从疏勒进入了大宣的边界。它们的飞行速度很快,不怕水,不怕热,繁殖能力强,不易消灭。
温斯严刚从洛邑出发没几天,直隶、豫州一带就爆发了蝗灾,袭卷了直隶和豫州,农田颗粒无收,四周黑压压都是一片蝗虫。不少农民直接破产,成为了流民。粮价全面上涨,钱变得不值钱了,犹如废铜烂铁,饿死了不少人。一些地方,甚至开始吃人了。
大宣正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夏天,温度高,降水量大,本是农作物生长最快的时候,结果,全部便宜了蝗虫。
用农药喷洒、用农具拍打蝗虫,都收效甚微,治标不治本。而且蝗虫的繁殖能力极强,这么多的蝗虫,一天能吃掉三万多人的口粮。再这样下去,就成了蝗虫的天下,后果不堪设想。
温斯严这个月焦头烂额,没几天合过眼。过了一个月,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用蝗虫的天敌牧鸭来对付蝗虫,得到了良好的成效。
大宣的不作为,甚至是不管不问,并且动用武力震压流民,彻底让百姓寒了心,纷纷罢工起义。生产陷入了低迷,顷刻之间,大宣仿佛成了一座炼狱。
浩劫经常改写人类历史,但也并非随心所欲。
由于抑制蝗灾有功,直隶和豫州一带百姓主动为温斯严立生祠,不过,温斯严以劳民伤财为由拒绝了。
直隶和豫州的蝗灾是减轻了,然而,还有一部分蝗虫朝东北方飞去了。帝京,恰好就在豫州的东北方。
好景不长,胜况难再。希望是像钻石一样珍贵的东西,如果生命中真的有最宝贵的东西,那么它一定是希望。可是,大宣却将它毁得面目全非。
希望,就是我们活下去的意义,它让我们在最艰难的时候,也能继续前行。给自己一个希望,即使是失去一切,还能拥有未来。
自以,是大宣的一道致命伤。
徐长封还没到直隶沙丘,半路上就遇到了麻烦。他这里爆发了火山外加强级的地震,民心大乱,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大宣统治不利,上天降灾惩罚他们。大宣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质疑。
在自然灾害面前,人类显得十分渺小。宛平城爆发了瘟疫,因为没有及时研制出解药,导致瘟疫以宛平城为中心,在整个大宣扩散,甚至已经波及到了西蕃和北疆。
大宣没有采取相关措施来对付瘟疫,而是放任不管,忍无可忍的是,他们竟然还欺骗百姓,说是普通的感冒而已,不用医治就能痊愈。有闹事的,一应派兵震压。大宣的兵简直不像样,整日松懈也就算了,在大炮上晾衣服的事都能干得出来。然而对付一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们那不堪一击的兵力,还是绰绰有余。
怨声载道,团结在这个时候被击得魂飞魄散。一些些丑陋的嘴脸也渐渐显露出来。柴米油盐酱醋茶被一扫而空,富人大量囤积了大米,就算是烂在仓库里也要使劲地囤,无立锥之地的贫者也生活都是问题。没被瘟疫夺去性命,反倒是被饿死了。
人心叵测,不法分子借机招摇,人人自危是他们的目标;无能官吏欺上瞒下,声称一切安好,百姓无恙。可谓蝇营狗苟之辈,无疑是人格的狰狞,灵魂的瘫痪!
人间失格,灵魂失重。
比起大宣,西蕃和北疆还算是好了,至少没有放任不管,不仅封了疫情严重的城,并且打开粮仓救济百姓,令太医院积极抗疫。拓拔苡萱赶回西蕃处理疫情,号召西蕃人民坚决抗疫,决不能自动放弃,任之蔓延。
南越旧地比起其它地方也不算乐观,除了早先被蝗虫肆虐了一番,还感染了瘟疫。陈旻浩觉得自己快要应对不过来了。由于自小在乡野长大,他迅速派兵收购大量牧鸭对付蝗虫,缓解了燃眉之急。蝗虫的事刚解决没多久,南越又暴发了来势汹汹的瘟疫。
“今年真不太平!”陈旻浩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瘟疫最早是宛平城传播开来的,但并不代表它就是来源于宛平城。宛平城的百姓也被整个大宣骂了个半死,现在一看到宛平人就喊打喊杀,身在其它地方的宛平人都不敢发声,生怕被人辱骂。甚至还有一些人,搞出重金悬赏驱逐宛平人的闹剧,林七若气得暴跳如雷。嘴上喊着宛平加油,实际上做的却是没良心的事。
宛平城的城主已经拖家带口跑了,下落不明。城里全靠林七若和李牧撑着,否则,宛平城不日便成为一座死亡之城。
更有甚者,发灾难财,竟然卖假药,不仅对疫情亳无积极作用,严重的还把人给吃死了。灾难面前,跳梁小丑一个个迫不及待地涌了出来。连李牧都看不下去了,亲自将这些卖假药的关进宛平城的地牢。
飞龙营不是没有军医,而是面对这来历不明的瘟疫实在是束手无策。这场瘟疫与往日不同,症状也从未相过,虽与以往有相似之处,可却比以往要棘手许多。
第一个月,疫情控制失败。林七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一个月基本没怎么歇息,一直在制药、试药。然而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甚至连瘟疫爆发原因的都不知道,根本无从下手。现在只能先防控着,阻断它的传播途径,才能阻止它继续蔓延。
于是林七若指导没感染上的士兵起制面罩,分发给飞龙营士兵和平民百姓,顺便将李牧和锐影叫过来打下手。
在疫情面前,所有人都应该放下成见,否则,局面会更加失控。大宣不仁,她却不能不义,见死不救。
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炎炎夏日,不易滋生细菌,怎么会这么严重的瘟疫,莫非是有人在背后操控?应该不会吧,整个大陆都传染了瘟疫,如果真的是人为的,那么也太狠心了吧?不,简直是丧心病狂!千刀万剐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