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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雕像(4)

这是副连长最后一次骑马巡逻了。据说,这位副连长因到内地后,因为没有马可骑而整日郁郁寡欢。后来,一个生产队买了一匹儿马,狂暴异常。队长知道他是位骑马好手,便请他来压压马,他二话没说,翻身上马,连鞍子也没有披,便在一块刚刚耕过的空地上纵横驰骋起来。他得意忘形,马大汗淋漓,四周的围观者齐声喝彩。几个时辰过后,还不见他有下马的意思,大家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头,齐声呐喊,要他停下,他正兴头上,哪里肯下,也许臆想中,将这块新耕地当成了戈壁滩。最后马累得栽倒在地,吐血而死,这骑手方才罢休。据说他回家带的几个可怜的转业费,拿出一半作了赔偿。

现在,这位副连长也许是出于同一考虑吧,一叩马刺,胯下的坐骑开始奔腾起来。翻过一个垭口,视野变得开阔了,白雪皑皑的原野上,出现了几棵稀疏的树木,低洼的草场上,堆着一个个草垛。

马蹄声惊起了一群黄羊。它们飘飘忽忽,在马头前面跳跃着,让你追不上,离你又不远。

副连长策马前行,追赶这些黄羊。其余的巡逻兵,一溜烟地跟在后边。黄羊群跑了一阵,突然一扭身,越过边界线,向苏方一侧跑去。

也许是一种诱惑吧,这位副连长在他最后一次带队巡逻时,带着他的巡逻队,离开了巡逻路,顺着另一条峡谷,尾随黄羊而去。

他们一口气跑了三十华里。苏方的瞭望台,每隔五公里一个。那天,这几个瞭望台都恰好没有人。所以,谁也没发现这次越境事件。

直到人困马乏,他们才在一个乱石滩停下来。打开随身携带的罐头、啤酒,用过午餐以后,副连长掏出卷莫合烟的纸条,写上“中国边防军到此一游”这句话,将纸条装进啤酒瓶里,旋紧盖子,然后埋进乱石堆时,上面压了几块石头,留个记号。

他说以后就可以说自己出过国了,有此为证。一同去的还有一位班长。这班长曾与我有过一面之交,是个黑黑的关中汉子。

前面讲过,提干对士兵来说是件有诱惑力,然而困难的事,这位班长似乎就为了这个微不足道的目的,出卖了副连长。他利用探家的机会,去了一趟北京,把状告到了总参。

我临离开部队的时候,这位副连长还在接受审查,每天蹲在营房门口,下棋度日。后来听说,本来是要给开除军籍的处分的。念其在边防近乎二十年,且又一身伤病,便给了个“开除军籍,按正常转业处理”。据说,他继而回到了乡里,带着黄脸婆,当他的武装专干去了。

那个班长本来是准备提干的,如果他不闹出这一场风波的话。由于他的举动。使那些现任们有了看法,觉得这人最好不要成为他们的同事。他也正常复员了。理由是超过了提干年龄。据说,他现在正在村里承包一台拖拉机,不远的将来,可望成为“万元户”。

11我的出国

讲了这么多出国的故事,有朋友问:你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吗?至少,有过这种动机吧?十分遗憾,生性迂缓的我,从未产生过这种罗漫蒂克的动机。记得,那年冬天,军区来了位大首长,带着干事。在白房子住下以后,并不说来干什么。现在细细回想起来。才明白,那正是在我的红鼻子同乡横渡额尔齐斯河、炊事员同乡越界之后。这首长,是来我们这里,调查研究战士的思想状况的。

干事要走了我的日记本。我说这日记记得零乱,不好意思拿出,要么,让我整理一遍。干事说,他一直从事文字工作,再难认的字迹,也是可以看得懂的,而且,越难认,越能引起他的兴趣。

从军以来,胡乱涂鸦,日记上写下了一些简单的幼稚之作。这些诗作若说还有点可取之处的话,那就是有点真情实感,有点对寂寞岁月难以言传的感受,有点不知得力于哪部小说或史诗的一种英雄主义情调。

这使那位首长和干事都大为惊讶。临离开边防站时,他们带走了日记本。后来,连我自己也很惊奇,我的组诗,以《防线上》为题,发表在《解放军文艺》上。

那位首长是满族,清廷后裔,以“那”为姓。后来部队遇到整编,不知他调到哪里去了。一个很好,很有修养的高级干部、老延安。

当然,如果搜刮肠肚,细细回想,也许,我曾有过一次出国的经历的。边防站的前面是一条很细的界河。它自阿尔泰山发源,流经荒凉孤寂的戈壁,最后注入额尔齐斯河。

阿尔泰山是一座神秘的山峰,它在日光下和月光下散发着蓝宝石般的光芒。在我梭巡北方的岁月中,近了远了,远了近了,始终与它两相守望,而终于未能进入它的怀抱。这使我对它的奇异的神秘,愈加产生许多遐想。在一个深秋初冬的黎明,我执行一次任务,乘马曾经过它的脚下。那蓝色的光芒据说是来自一种矿石。像一颗星,其大如斗,在山的肩膀上静静地闪烁着。这时候,我穿过一块成熟了的向日葵地。于是,那山、那星、那向日葵的略带苦涩的香味,便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了。有无数条小河自阿尔泰山流过戈壁,进入大河。这些小河是由山上那些消融的雪水和细细的泉眼形成的。

有些小河湮灭在路途中了,只有在冬春两季才重转出现;有些小河变成了潜流河,反映在大地上的,是一片黑色的、狭长的沼泽带;有些小河,可经过种种曲折,到达大河。

这些小河一般都没有名字。测绘兵只在图上标一条或断或连的细线,然后写上一个既朴素又准确的称谓:自然渠。

其中一条小河,由于一些既偶然又必然的原因,便成为了界河。界河的两边,作为陪衬,间或出现铁丝网、松土带,和相互对峙着的瞭望台。有一年,在额尔齐斯河春潮泛滥之后,这条界河与大河的接壤处,重转露出水面时,突然变成了两股,中间划出了一块篮球场大小的绿地。

在春潮泛滥之前,这块土地还是属于苏方的。大河向下游流去,将界河的水向下拉了一把,便形成了这个三角地带。

现在,这块地区究竟属谁,就难说了。两边边防站的站长都是些老于世故的军人。他们在做了实地勘察以后,心照不宣,达成了一种默契:既没有向上边汇报界河的这一次突然走向,又命令各自的部下从此不准涉足这里。

于是这里的牧草茂盛地生长起来,各种无名小花开满了地皮,成了一块绿色三角洲。大河里的春潮依然一年一度漫过这里,界河依旧一分为二,将它圈在中间。

然而嘴馋的牲畜是不知道这种事理的。一旦发觉了这块草肥水美的地方,便再也不能忘怀。边防站的羊群,由雇佣的哈萨克牧工放养。

边防站的牛群,原则上由马倌兼管。但是,漫漫几百里荒原,这些牛类日出而游,日暮而归,一般不需要管理的。

它们一般也不会越界。冬天,界河上结了冰,牛没有钉掌,一遇冰就打滑。春天和秋天,水太寒。假如在夏天,它们真的濒临河边,露出越界企图,瞭望台会及时发现的。

那年秋天,我接替马倌过礼拜天,承担了放马和兼管放牛的任务。上早操时,有巡逻任务的士兵,摸着黑抓住了各自的马,拴在头上,我为这些马上了料,便赶着其余的马,到野外放牧。

临近下午,当我在一家哈萨克毡房喝奶茶时,突然记起了那些牛。从早晨到现在,我还一直没有和它们打照面。

我跨上马,登上一个又一个沙丘,凭高远眺,都没有发现这些游荡的族类的痕迹。后来,我又回到边防站,接连给瞭望台挂了几次电话,瞭望哨说,他用望远镜搜索了几十里方圆,中苏两边都搜查过了,结果什么也没有。

我正急得团团转,忽然记起了那块三角地带。那位生产建设兵团的闲散人员,还在那里从事捕捉鱼类的工作。不过钓鱼已经成了挂鱼。钓竿也变成了挂网。

当我急匆匆地勒住奔马,询问他是否见过牛群时,他用手指指界河对面。

它们,这些游荡的族类,正在这个三角洲,或者叫小岛上,悠闲地吃草。还不时用鼻子嗅一嗅野花的香味,用尾巴捶打着落在背上的蚊子。有几头牛,吃饱了,便卧在柔软的沙土上,一边闭起眼睛养神,一边反刍着食物。

总算看见它们了。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可是马上就意识到麻烦还在后面。我犹犹豫豫,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位闲散人员在旁边怂恿我,他说,没有人会看见的,即便看见了,也抓不住你,何况你还骑马。并且说,他出于好奇,曾经一个人偷偷地到那地方去转了一圈。真好玩,还在草地上打了个滚。

我没有再听他的唠叨。我抖了抖马钗子,马一阵风的从浅浅的二分之一界河中跑过去了。

我之所以这天突然心血来潮。一个主要的原因是我快复员了。这些事情总发生在那将复员时,似乎成了一个规律。

还有一个更为深刻的原因,就是那些羊的结局、马的结局,给我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印象。自然,我胆大妄为,还在于这天骑了一匹好马。

马有三种运动姿势,一种叫走,一种叫颠,一种叫蹦。一般说来,只要能将一种姿势学好,并且达到极致,就是一匹好马了,这马却既是走马,又是颠马,还能以闪电般的速度挖起蹦子。它还有一个极大的才能,当挖起蹦子时,可以在疾驰中以两条后腿为轴心,前腿在高高的扬起后,突然改变落下的方向。

额尔齐斯河就在旁边,这里已经没有高高的堤岸了,而同几乎与河水一样平的沙滩。风很大,风顺着额尔齐斯河谷急促地吹过,两岸的林木发出一阵令人惊悸的啸声。

牛群还在安安静静地吃草,并不为我的心急如焚所动。我绕着圈儿驱它们,这些牛非但不动,还示威似的向我扬起长长的、尖尖的角。焦躁和恐慌的我,腾出一只手,抓起缰绳,狠狠地抽了几下马头。马愤怒起来,转过身,扬起两只带铁掌的后蹄,准确无误地踢在了一头牛的腹部。在马后蹄扬起的一刻,我差点从马头上翻了下来。那头牛的腹部沁出了血。牛群开始动了。但不是往回跑,而是纷纷越过界河的那个二分之一,向额尔齐斯河下游的密林深处、苏方纵深跑去。

额尔齐斯河波涛滚滚,急急的洲窝上漂满了白沫。这时,我才发现,还有几头更为大胆的犍牛,已经顺着大河,跑到更远的、约一公里外的地方了。难怪这些牛不愿意走,难怪它们竟违抗口令,又向前跑去。

已经不容我犹豫了,我的这匹马。这匹由边防站的哈萨克翻译一手真善美起来的自尊心很强的伊犁马,由于感到自己在笨重而愚蠢的牛类面前有失体面,它头猛地一勾,脖子一拧,做了个下蹲和后耸的动作,然后一下跃过二分之一界河,向牛群追去。

额尔齐斯河对岸,苏方新建了一座很高的瞭望台。瞭望台的哨楼浮在树冠之上。一位瞭望哨,正躺在哨楼外边,一边晒太阳,一边摆弄着包脚布。他无动于衷地看着我,也许把我当成了苏兵。

我终于穿过森林,绕到了头一头牛的前面,马一个敏捷的圈子,便把牛拦得折回了头。周围的树木奇形怪状地生长着,粗壮、黝黑、丑陋,横七竖八地布满地面。有一块几十亩大的雷击过的森林,所有的树木都脱了皮,雪白雪白地站了一地,在风中嗦嗦作响,像一群可怕的林妖。

一个水泥地堡,射孔被手榴弹箱子和子弹箱子堵塞着。头上有风的怪叫,还有一种金属的有节奏的“咔咔”声。

林荫覆盖,我看不到上边去。但我知道上边横卧着一座很高的黄土山。那“咔咔”的声音是雷达转动的声音。黄土山上并排设立的几部雷达,有的点头,有的摇头,有的正转,有的反转,据说,它们可监测到我国兰州机场飞机的起落。

我心里十分骇怕,已经没有心思赶牛了。拨转马头,我一阵风地向来路奔去。突然,我看见,在林间一块空地上,五名苏兵正拿着大刈镰,排成一行在一下一下有规律的打草。全部是光头。全部是年轻后生。有的是精身子,有的穿件托尔斯泰笔下描写过的那种开领衬衫。马蹄声惊动了他们。

想来已经是下午,他们以为这是来送饭的,于是停下工作,扔掉刈镰。向这边伸出两只手臂。我大大地吃了一惊,猛地一勒马钗,马扬起的前蹄变换了一下方向,从这些人的身边一跃而过。五名苏兵也吃惊不小,一下子原地卧倒,齐声怪叫起来。有一名好像清醒了一点,顺着草地,一阵蛇行跑去寻枪。

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狰狞可怕,半边在陆地上,半边在水里,好似正向我扑来。那水,白浪滔天,一层层的白沫,涌涌不退。

马吓得打了个趔趄,站住了。千恩万谢,我没有从马头上栽下来。要不,今天就不会在这里写小说了。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棵其大无比的树。树倒进了河里,我看见的是立起来的树根。

事情已经过去许多年了。现在,我夜里做梦时,还常常被一个可怕恐龙般的怪物纠缠着。

复员以后,我曾经在本城最好的医院,请了一位最好的医生治理过几个疗程,仍然收效甚微。医生让我细细地回想一遍,什么时候,受过一种什么惊吓。我回忆了许久,才回忆起这个树根来。

而那泛着白沫的靛蓝面孔的水,也反复出现在梦境中,它们是以地狱里的千姿百态,千奇百怪的死水的形式出现的。

我所幸没有从马头上栽下来。马儿顺着河滩,飞展四蹄,向归路跑去。我紧紧地伏在鞍上,听任马儿驰骋,耳边生风。

我听见后边响起了一阵疾风暴雨般的声音。不是有人来追,而是那牛——肇事者,全部跟在我的马后,长号短叫,没命地奔了回来。一位苏联士兵曾想抓住一头角,结果让牛摔了个大跟头。

直到看见那位安闲地坐在河边挂鱼的人,我的心才慢慢地放下了。那位闲散人员问了我几句什么,我喘息未定,说不出话,继续打马赶路,直奔边防站。牛群那硕大而沉重的蹄子,将他的挂网踩了个稀巴烂,这家伙叫苦不迭。谁叫他没有在牛最初越界时,扬扬手臂,威吓两句,把事故消解在开头呢。

我走进站长办公室时,脸色一定十分难看,站长惊讶地望着我。我详细地向站长作了汇报,这样,一旦对方在会晤中提出抗议,我方就有思想准备了。站长沉吟良久,没有将这件事报告,并且嘱咐我也不要乱说。俟后,好像双方也都没有提起这件事,或者是他提起这件事时,我已经离开边防线了,所以无从知道。

12多余的话

今年秋天,几位朋友的出国访问,引发了我写下这些的情绪。地球是圆圆的,圆圆的地球是没有死角的,国界线造成了地球的死角,使本来就狭小的世界,白白地出现了许多荒凉空旷之处。这是人类的一个错误。看一只蚂蚁自由自在地在一个球状物体上抬手举足,总给人以某种想象,某种诱惑。

按照马克思的说法,到了国家消亡、世界进入大同之后,我们便可以像蚂蚁一样随心所欲地在地球上穿梭了。

但是成为“世界公民”的事情,现在看来还只是在设想阶段。而我现在就想办一个出国签证。到我当年可望而不可即的那个边境地区走一遭。主要的目标是我越境时踏过的那一段。最主要的是那一个掀倒在地的,半浮半沉的、张牙舞爪的树根。

医生说了,为了使你的牢牢附着在心灵深处的那一丝恐惧感冰释,你需要到那棵树跟前去,平心静气、不带心理压力地看一看它。这样,梦中的怪物就会消失了;即便它还要出现,那就是以一棵自然的树的形式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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