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心口一顿。
真的，这个时候，她需要的是一份鼓励。
相信她可以做到的鼓励。
“我会加油！”朱小道，又问了句，“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你会告诉阿阳叔么？”
“……”石一沉默片刻，“你希望我告诉他吗？”
“别，别告诉他，我这么离经叛道，还不识好歹，他肯定是不喜欢的吧！”
朱小说着，微微叹息。
男人都喜欢听话、懂事，小鸟依人的女子。
可偏偏她，怕是做不来这些。
“那我便不说，有些话，你自己与他说！”石一说着，转身朝荀沐阳住的院子走，走了几步又停下说道，“朱小，你想要什么，想得到什么，你可以问他要，也可以自己去争取、去努力，但在情上，别玩弄他、伤害他，因为后果你承受不起！”
这是给朱小的忠告，也是警告。
他不是愿意多管闲事的人，只是朱小的骄傲，让他觉得，这个小姑娘的不同，才多说了这几句。
以爷如今对她的上心程度，她要什么，真的只是开口就行，说了，都会给她。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用之不竭，享之不尽。
但唯有感情，她不能肆意挥霍玩弄。
朱小站在原地，微微红了眼眶。
便是因为对这份感情的在意，慎重，让她小心翼翼，不敢再去要荀沐阳的东西，怕有一天，她发现这份感情是因为金钱，亦或者荀沐阳会觉得，她看上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的钱，他的权。
“姑娘，你怎么了？！”齐好在一边轻轻的唤了一声。
齐好比齐安细心，自然发现朱小神色不对。
朱小没有回头，也没哭。
硬生生的把眼泪逼了回去，才回头看着齐好，“有事吗？”
“猪肉剁好了！”
“嗯，我这就去拌馅！”朱小说完，先走了一步。
齐好看了一眼石一离去的方向，抿了抿唇，转身跟上朱小，去了厨房。
一墙之隔。
荀沐阳站在院子里。
脚踩在雪地上，静静而立。
莱菔站在拱门处，石一站在拱门外。
莱菔看着石一，有些不赞同，但仔细想想，换他，他可能也会说。
但他也知道，石一说的话，朱小肯定会记在心里，不然也不会有齐好问的那句，“姑娘，你怎么了？”
莱菔又看了看自家主子，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或许，他也在琢磨朱小的心思吧。
唉！
莱菔心里叹息，什么都好，就是年纪太小，见识太少，她辛辛苦苦赚一辈子，又能有多少？不如吧啦着爷不撒手，撒个娇，卖个痴，啥都有了，不是蛮好。
真真是不开窍的榆木疙瘩。
荀沐阳自然也不太懂朱小的心思，但听到她说的那几句话，也自信她口中的那个人就是他，心里还是很舒坦的。
所以他愿意等。
等她觉得自己强大起来，等她长大。
今年十二，那便等她三年，三年后十五，十五岁的姑娘，该懂男女情爱和感恩的不一样的了。
三年啊，一千多个日夜，怕是有些难熬，不过她就近在咫尺，少了相思苦。
荀沐阳苦笑。
也就这个傻姑娘。
他其实何尝不想看看，他能飞跃到一个什么高度，他不插手，不多管，一切任由她自己去折腾。
转身回了屋子。
屋子里暖烘烘的，有些东西还是朱小用过，他昨夜又做梦了，梦里极尽缠绵，梦醒亵裤湿透，换下让莱菔悄悄去洗，看着莱菔那挤眉弄眼的样子，倒不觉得恼，就是觉得有些羞。
但还是踹了莱菔两脚。
早上起来还在炕上发现了一根不是他的头发，当时他有点嫌弃，但想明白是谁的后，便偷偷的装到了那个丑不拉几的荷包里，仔细放好。
“公子？”莱菔低唤。
“嗯？”
“石一还在外面！”莱菔提醒道。
“让他下去吧！”
“……”
莱菔愣了。
不罚吗？
“怎么？你有问题？”荀沐阳抬眸，看着莱菔。
“没，奴才不敢！”
“哼，让人把山里的东西都搬下来，这屋子冷冷清清的，想看本书都没有！”
“……”莱菔吞了吞口水。
这才啥也没说，就巴巴的把东西都搬下来，那以后要是吵架了怎么办？
又巴巴的搬回去？
想到这里，莱菔呸了一声。
乱想什么。
“那白天搬目标太大，不如晚上搬吧，到时候让小小帮忙收拾整理一下，她手脚利索，想来很快就能给收拾好，公子用着还舒心不是！”
“滚出去！”荀沐阳呵斥出声。
莱菔闻言一顿，连忙笑道，“唉，是，奴才这就滚！”
然后蹬蹬蹬的跑出了屋子，往厨房去了。
“……”
荀沐阳愣了好一会，才动了动唇，便是眼角眉梢，也似乎染上了笑。
“吃里扒外的东西！”
骂了句，却是拿了书准备看，只是看了几页，又把那个丑丑的荷包拿在手里，细细摩挲。
想象着，她笨手笨脚绣荷包时候，是否也有刺伤手指，疼的嘶嘶直叫，一边吸着手指上血珠子，又慢慢的绣，如此反复……
书里写了什么，他压根看不进去，这个时候，满脑子都是朱小的样子。
丑的，漂亮的，脸肿成猪头的。
娇俏妩媚，凶悍霸道。
“呵！”荀沐阳低笑出声，冰冷刺骨的心口处，有了丝丝甜蜜。
身子往炕上一倒。
仔细去想什么时候动心、动情，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等有感觉的时候，她已经在心口，落地生根，发芽成长。
朱小在厨房把馅料拌好，便开始包饺子。
她包的都放在一边，一会得先给荀沐阳煮。
这个家里倒是无人反对。
她手巧，包的饺子好看，里面馅还多。
等包好，朱小又去找了朱富贵他们送来的葱，努力做了调料。
也不知道什么时辰，就下锅煮了。
她喜欢水开了下锅煮，然后放点盐，等到锅里煮开，加入冷水，反复两三次，水饺熟了，朱小舀起让莱菔端过去。
“我不去，我在这边帮忙！”莱菔道。
又靠近朱小一些，“公子他嫌弃我粗手粗脚，笨手笨脚！”
“……”
朱小默。
就没见过这么偷懒的奴才。
但莱菔对荀沐阳的衷心听话，她是知道的。
“那我送过去吧！”
把饺子用大碗盖住，放在木托盘上，端着朝荀沐阳住的院子走去。
在拱门处，朱小深深吸了口气，才端着饺子走了进去。
“阿阳叔，我给你送饺子来了！”轻轻的喊了一声，莫名有点心虚和底气不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