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给你时间考虑。”欧阳冥不出意外的答应了郭曼的请求,又问道:“你回去哪里?”
“我能去哪里?回家呗。我能带两个孩子一起回去吗?”
郭曼的话音刚落,欧阳冥还没有开口,安安就跳下凳子,一头钻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的腰,扭头向郭曼抗议道:“不要,我要跟父亲在一起。”
郭曼无奈的看了她一会,又转头去看平平,平平倒没有出声抗议,不过他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跳下凳子,默默的走到了欧阳冥的身边,低头不语。
靠近这幅情景,郭曼一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反观欧阳冥则笑眯眯的看着身边的两个小坏蛋,一手搂着怀里安安的腰防止她掉下去,另一手则搂着平平的肩膀,把他往自己的身边带了带,完成了这些,才抽出了一点时间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欣赏着郭曼的无奈、狼狈与失败。
郭曼揉揉持续涨痛的脑袋,说道:“你们身上的衣服都脏了,该换了,这里什么都没有,难道你们要穿着脏兮兮的衣服陪着你们的父亲吗?”
安安从欧阳冥的怀里爬出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果然在胸口的位置上有一块明显的污渍,那是昨天吃蛋糕的时候不小心留下来的,而裙摆上也有好几道的污渍。平平的衣服也没有比安安的好到哪里去。平平看了安安一眼,用眼神交流着他们彼此才能明白的信息,一般情况下是平平出主意,而安安执行,果然,两人目光交汇后,安安提出了自己的意见:“父亲也要跟我们一起回家。”
“什么?”郭曼这下是真的要被气死了,这还是自己九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下来的孩子吗?还自己不分日夜,随时待命,殚精竭虑亲自抚养长大的孩子吗?他们跟那个所谓的父亲才认识一天都不到,就这般舍不得分开了吗?
“一家人就应该在一起,别的小伙伴都是这样的。”
“你到底给他们喝了什么迷魂汤,让他们这般的离不开你?”郭曼痛心疾首的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可能是他们不明白“迷魂汤”是什么意思,也可能是他们不想进一步伤害郭曼老母亲那颗快要崩碎的心,所以他们选择了低头沉默,而作为胜利一方的欧阳冥则如久旱逢甘霖般心花怒放,他看着郭曼因愤怒和无奈而变的红润的小脸,半嘚瑟半嗔怪的笑道:“这个世上也只有你看不见我的好,也只有你会对我的真心不屑一顾。”
郭曼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欧阳冥看着使小性的郭曼,笑笑,一手抱着一个孩子跟了上来。同时吩咐暗一去准备马车。
“父亲,母亲是同意您跟我们一起回家了吗?”平平有点担心的问道。
“是啊。”
“可是娘亲什么都没说。”平平虽然听到了他父亲亲口肯定的回答,但还是有点不放心。
而安安就没有这么多的顾虑了,她搂着欧阳冥的脖子。将自己的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无所谓的说道:“哥哥,你就别担心了,娘亲那么喜欢我们,还能把我们赶出来不成?”
平平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也就放下了心不说话了,学着安安的样子将脑袋靠在了父亲的肩膀上。现在的他很享受这难得的一刻,从他刚刚会认人起,家里就没有父亲的身影,后来他渐渐的长大了,每当听到青容叫父亲时,他就会觉得很奇怪,为何自己没有父亲,再后来,他又长大了一点,会用语言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了,就会问娘亲,自己的父亲在哪里,娘亲每次的回答都是一样的,那就是父亲去别的地方做官去了,那里很遥远,很偏僻,气候也很恶劣,父亲担心他们所以就把他们留在了这里,等父亲任期满了就会回来的。可即便知道自己也是有父亲的,可每当看到其他的小朋友们都有父亲陪伴,特别是当他们的父亲将他们放在自己脖颈、肩头甚至是仅仅只牵着他们的手时,他就羡慕的不得了,他也想自己的父亲能把他放在自己的脖颈、肩头上骑高高,也想父亲牵着他的手给他介绍街边摆放的东西,教他牌匾上写的字,虽然这些母亲也可以做到,到他总觉的自己的心里缺少了点什么,现在,他被自己的父亲抱在了怀里,他的脑袋紧紧的靠在了父亲的肩头,他的胳膊是那么的有力,他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他的肩头是那么的宽阔,呆在这里真的好安心。他微笑着闭上眼睛,尽情的享受着这梦寐以求的温馨时刻。
在从府衙到郭曼居住的地方的这一路,郭曼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是多余,什么是孤单,什么是失落。欧阳冥坐在马车对面的正位上,两个孩子一边一个将他围在中间,他们不亏是龙凤胎,动作整齐划一,都用两只胖乎乎的小胳膊紧紧的抱着欧阳冥的胳膊,抬着小脸,一人一个问题轮番问着欧阳冥一些天真的问题,在这些问题中有几个问题重复性特别高,一是“你真的是我们的父亲吗”,得到可能的回答后,又问“你是来带我们回去的吗”,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再问“那以后我们还会不会再分开”,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再接着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在这时候,欧阳冥通常会抬头看郭曼一眼,然后对两个孩子笑咪咪的说道:“这个要看你娘亲的意思。”只有当这个时候,他们才会把眼光投向郭曼,问道:“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这个问题让郭曼很为难。从内心来讲,她一点都不想回去,在那个地方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相反。在这里三年多的时间里,她体会了很多,感触了很多,也成长的很多,如果说“回家”,那这里,才是她的家,这里是她父母最后生活、战斗以及牺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