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也知道这两个姑娘不简单,猜不出身份,但那气质不是小村子出来的,尤其是那楚钰楚姑娘。
收好摊头,便跟在李叔的后头安静地走着,顺便看看这清源镇的风土人情。
可以说,这清源镇还是笔墨味比较重,毕竟是文人的天堂,来往还是有很多穿着青衫的男子,即便是一个老婆婆看上去都是非常慈眉善目的。
看着面前的白麓学院不禁有些错愕,竟然就这么来到了白麓书院?
“李叔,您又来送鱼啦。”
守门的守卫和李叔应是熟识了,乐呵呵的打招呼。
“这夫子就是喜欢我打的鱼,这不,正好打到两条肥美的,给夫子们送来尝尝鲜。”
李叔叮嘱二人在门口等着,温子卿和黄莺也只有在门外慢慢等着了。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学子请二人一同进了学院。
两人走到前厅看到李叔和人说着什么。
“楚姑娘,黄莺姑娘,这是书院院长百鹤先生。”
温子卿上前行礼,百鹤院长双眉一挑,没有说话,黄莺跟着温子卿照猫画虎行了一礼。
“百鹤先生,小女楚钰,家住京城,可否请百鹤先生帮个忙,帮小女递封信。”
“还有我,还有我。”黄莺急切地说道。
“楚姑娘,此事百鹤义不容辞,即便楚姑娘不说,百鹤也会去书信一封,不过,楚姑娘现在是住在李叔的家里嘛?”
“百鹤先生可有好住处?”
“不若楚姑娘来书院读会儿书吧。”
瞥了一眼百鹤,这百鹤恐怕是从这宫礼中看出来自己身份的,也是自己没有隐藏而已。
再者,温子卿可不信堂堂白麓书院院长收不到郡主走失的消息。
能在京城掳走离国郡主,温子卿若还是一个人在外,未免有些太过危险了,住在白麓书院也安全些。
而李叔更是在一旁笑的可开心了,这两人小姑娘瞬间被百鹤先生喜欢,还被留在书院里头,也是个可造之材了吧。
“百鹤先生,我们在江中遇到李叔,若不是李叔,我与黄莺可就来不了这青州了。”
百鹤先生笑了笑却说:“此事,楚姑娘还是莫要烦扰了,便住在书院中,我与你爹爹还是有几分交情的。”
温子卿撇撇嘴,完全不觉得自己的便宜爹爹会担心自己:“请先生给我母亲也报个信吧,还有黄莺的家人。”
百鹤点点头便回书房写信去了。
而李叔郑重的拍拍温子卿的肩膀转身就走了。
等来日这恩情再报也不迟。
当晚,温子卿就躺在了舒服的大床上,黄莺还有些不适应非要和温子卿一起睡,被拒绝了。
其实还是自己一个人睡会比较舒服,难得有自己的床了,自然是要好好睡上一觉了。
经历被囚禁的日子,直到李叔家一直紧绷的神经,在今晚完全放松了。
闻着好闻的安神香,一觉睡自然醒,还是被黄莺叫起来的,不然,温子卿还要躺上许久。
换上婢女送来的学子服,女孩的款式,端的是大气庄重。
一身月牙白衬着肤色,本就是吹弹可破的肌肤更显滑嫩,平日里穿戴皆向华丽靠拢,如今这一身素色袍子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用过饭后倒也清闲的紧,众多学子都上京去科考了,留下的人中也是非常极端的分布。
有学子更加加倍的努力学习希望往后能考取功名,还有的学子则是心不在焉,内心早就神游天外了。
而温子卿被分在女班中,自然是感受不到这种氛围,不过,这古代女子对自己着实有一股狠劲儿。
温子卿算是插班生,能进白麓学院的女子不是被夫子赏识其才华,就是其背景浑厚来书院讨个好听的名头,所以,在这书院中真材实料的学生多,混吃等死的也不少。
而这女班更甚,温子卿以前不喜学习,即便是毓和长公主有意送人,也会被自己哭哭闹闹否决掉。
如果能重来,想必温子卿也会拒绝的吧。
以前在京中都是有名师教导,白麓学院自然不差,也会少几分较劲。
这堂刺绣课,委实让温子卿一阵头疼,边上的姑娘已经暗暗瞥向自己好几次了。
......
许是院长暗中交代过,女夫子只是过来瞧了一眼便抽身离开了,只是眼神中有些鄙夷?
娘亲,你什么派人来接我啊!
好不容易熬过上午的课,去食堂打了卖相还算可以的食物就打算开吃。
一勺饭还没进口,就被尖细的声音打断。
“哎,你知不知道这是我和灵儿姐姐的专用位置,还不快走开。”
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还算娇俏可爱的姑娘蹙了蹙眉,又瞥了一眼叫灵儿的姑娘。
倒是一个漂亮的姑娘。
“不知道这座位可是写了你们的名字,若是有,”温子卿话锋一转,双腿交叉:“即便是有,我为何要让。”
双手抱胸,一副好整以暇的态度看着她们,明明只是在坐在位置上仰视着她们却给人一股俯视的感觉,好似天生的皇族一般。
周围也是瞬间安静了下来,纷纷看看这边的热闹。
徐灵儿拉了一下赵清,对着温子卿扯了一个笑容:“楚姑娘误会了,只是这位置是我和清儿妹妹座惯了的,清儿这才恼怒,你莫要怪清儿,她没什么坏心眼。”
“你听到没有,你还不快下来,这儿的位置不是你这个下贱的人坐得。灵儿姐姐莫要拦我,我这就把她揪下来,赶出书院。”
说着就要上手抓人,直接往脸上挠的那种,温子卿即便不想过多地纠缠还是耐不住别人自己上赶着找事。
特别是那句下贱更是刺耳。
想也没想就把一盆刚打的新鲜出炉的喷香的饭菜按在赵清脸上。
“啊,你,你这个贱人,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今天就要打死你这个贱人。”
徐灵儿娇弱的花儿根本拦不住愤怒的赵清,反而被推倒在地。
温子卿挑挑眉,有人自己送上门来挨打,成全了便是,又是一脚直接踹在肚子上,根本不留一丝脸面。
拍了拍脚底不存在的灰,一脸的讥诮:“你是谁,难不成我不知道?不过是一个泼妇罢了。”
大家一听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这赵清行径着实像个泼妇。
赵清气的一张脸一下白一下红一下青,真是有意思的紧,反观温子卿一身的轻松自在,好整以暇更是惹得赵清直吐血。
也是,能进白麓学院的娇小姐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又不用说脸上被按了饭菜,肚子又被踹了一脚。
徐灵儿扶起赵清,一脸的泫然若泣:“楚姑娘,左右不过是一个位置,你又何至于做到如此,清儿也不过是座惯了才理论几句,何以动手动脚。”
忍不住直想翻上几个白眼给徐灵儿,只不过为了自己完美的形象忍住了,笑吟吟的看着徐灵儿:“这位姑娘你说错了吧,我可是知道有先来后到这一说法的,既是我先来的,我怎么就不能座了。”
“再者,我看你的妹妹也不像是要和我理论的样子,若是抓伤了我这张脸,怕是这位妹妹后半生就没了手太孤苦了,我这是为了救她,怎么的就是教训人了?”
这番话说出来着实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只是从温子卿口中说出来也一样不让人信服,徐灵儿更是不信。
“楚姑娘,夫子说过,容貌纵然重要,也要有一颗与他们友善的心,你......”
还未等徐灵儿说完,温子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与你没有友善的心。”
一句话就把徐灵儿剩下的话都噎住了。
“不知道有句话你又没有听说过?”
徐灵儿白着一张脸看着温子卿,紧紧的咬着嘴唇似在隐忍。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与......”指了指边上的赵清笑的更加灿烂:“你与她有何分别?”
仅仅是这句话就可以直接气的徐灵儿三天吃不下饭,吐血不止,脸色更是白里透青,再透红,比杠杠的赵清更加有意思。
很快就来了夫子来和稀泥,哦,不,教导学子。
许是赵清和徐灵儿有些来头,来人不分青红皂白开口就是训斥温子卿,丝毫不给辩解的机会。
书院是有自己的奖惩机制的,斥责温子卿的同时还让人把温子卿拖下去扔出书院,永远不许再踏入书院。
当即温子卿面色一沉,紧抿着双唇不语,前来的学子拿着长木棍一时之间也不敢去架人。
从在这个世界中醒来,遇到的也都是贵胄,其气场威压少说也能学上几分。
此时的温子卿,周遭气压就直压的人喘不过气,上位者的气势表现的淋漓尽致。
只是朝着徐灵儿赵清,不知名的夫子冷冷一笑,抬腿便走。
目送着人走远,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刚那抹笑是在是令人惊悚,隐隐觉得背后有冷汗冒出,就是脸上也出了一阵虚汗。
徐灵儿不由得后悔,和赵清一起不过是赵清父亲是青州的太守,而自己父亲则是太守手中一介小官,少不得要好好的讨好一番。
而现在,看着远去的身影,心中恨极了赵清。
然而,她可能忘记了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