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天还未亮,浩浩荡荡的联军便开拔,郑忽领兵自去北路,公子元领兵伏于东门,九翅领兵向冠山进发,藤国一千骑兵紧随其后。
虽已是夏日,清晨依旧寒凉,太阳未见踪影,必定是个阴天。
公孙戴仲领一军开关搦战,戎人大帅小良持刀跃马,领著戎兵三千,出寨迎敌。
两下交锋约二十回合,戴仲气力不加,回车便走,却不进北关,绕城向东路而去。
小良岂肯罢手,尽力来追,大良见戎兵得胜,帅大军随后。
将近东门时,忽然金鼓喧天,“杀”声四起,九翅得令万箭齐发,戎人死伤者众,小良大叫:“中计!”
拨回马头便走,反将大良后队冲散。公孙戴仲与公子元合兵追赶。大良吩咐小良上前开路,自己断后,且战且走,落后者俱被齐兵擒斩。戎兵行至鹊山,回顾追军渐远,喘息方定,正欲埋锅造饭,山坳里喊声大举,一枝军马冲出,口称:“郑国上将高渠弥在此。”大良、小良慌忙上马,无心恋战,夺路奔逃,高渠弥随后掩杀。约行数里之程,前面喊声又起,却是郑忽引兵杀到,后面公子元率领齐兵亦至,杀得戎人七零八落,四散奔逃。小良被祝聃一箭,正中脑袋,坠马而死。大良冲出重围,正遇上郑忽的戎车,郑忽手持大刀在敌阵中往来冲杀,血染铁甲,陈谦护主心切,紧随其后,大良拼死反击,却最终不敌,被郑忽斩之,郑军又生擒戎人甲首三百,死者无数。
九翅亦赶至鹊山,一眼看见尘土满面,铁甲开裂浑身是血的郑忽,她强忍住泪水打马上前:“太子殿下,可有受伤?”
郑忽骑马靠近,见忧心忡忡的九翅,郑忽笑着拍拍身上的铁甲,轻声的说:“我没事,戎人的鲜血!”
九翅瞧得仔细,知郑忽无事,心才踏实下来,跟随郑忽向大本营而去。
齐禄甫亲自迎候郑忽,见其大喜,他拍着郑忽的肩,如同看自己的儿子一般百般喜爱。
世子忽将大良,小良首级交给齐侯献功,齐禄甫大喜:“若非世子如此英雄,戎兵安得退兵?今日社稷安靖,皆世子忽之所赐也!”
郑忽谦让:“偶效微劳,何烦过誉?”
齐禄甫十分喜爱的看着眼前这智勇双全的猛将说:“郑忽我儿啊,做我的女婿吧,我将爱女嫁与你如何?”
这是第二次,齐禄甫欲将其女嫁于郑忽,没想到,结局倒是一样,又被郑忽婉然谢绝了,理由是:郑国劳师动众不是为我郑忽娶妻来了。
这个理由也算漂亮,只是让一旁的祭足急的‘捶胸顿足’,他想说服郑忽结此亲,又知道郑忽的性格一向善自为谋,不听人劝。
“齐国是大国,如果公子不以齐国为后盾,你的几个弟弟,哪一个不可以做国君?!你三思而后行啊!”
郑忽不听,“人各有偶,齐大非偶,我郑忽不需要靠姻亲关系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九翅看在眼里,只有她知道祭足的每一句话将来都应验了,于是开口劝谏:“太子殿下,自古身为皇子,又是储君,婚姻之事早已由不得自己,此事可大可小,说了小都关乎你的将来,说大了关乎郑国前途,黎民安危!太子务必慎重考虑。
“大胆九翅,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久翅的话彻底惹恼了郑忽。
“古语有云,男儿当自求多福,我郑忽岂是靠仰仗他人而求自保之人,休得再劝!”
祭足赞许的看着九翅,知道还是说服不了郑忽,无奈的转身离去。
其实,九翅若不是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她根本不会劝,她是一万个赞许,若不是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郑忽这不攀龙附凤的傲气,是她顶顶敬佩和喜爱的。
“如果他知道,今日所做的一切,会为日后招来那样的祸端,他依然会坚持吗?”
九翅鼓起勇气又说:“殿下,倘若,倘若你娶了齐国公主才能让你以后稳坐郑国江山,你还会坚持拒婚吗?”
郑忽坚定的点头,拂袖而去。
看着郑忽的背影,不禁黯然,九翅知道,一切在几千年前就已注定,岂是谁能改变?
那边齐禄甫并未死心,私下约见高渠弥,贿赂以玉璧两枚,求其劝说郑忽同意联姻。高渠弥哪里知道前面的事,依然是碰了一鼻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