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如兰走后,九翅一口鲜血喷出,晕倒在地,鲁翬大惊,忙将九翅抱上床,叫来大夫诊治。
“小姐气急攻心,又受了惊吓,染了风寒,我开些药,需静养些时日,不能受任何的刺激,此病心病更甚,如若心病不除,恐难好转。”
送走大夫,鲁翬蹲在九翅床前,拉着九翅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双眼垂泪愧疚难当:“九翅,对不起,我做这一切不是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实在没有办法,你若不肯嫁给我,我能干出什么事我自己都不知道。”
九翅看了看鲁翬鳄鱼的眼泪,闭上眼转过脸去,她实在不想看见这张脸,看到就想起如兰血淋淋的手,只恨不能一剑杀了他。
那鲁翬越哭越伤心,“只要你肯嫁给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我嫁给你可以,只要你不介意我心中有别人。”
“不介意,只要你愿意嫁给我,终有一天,你会回心转意的。”鲁翬又哭又笑,完全没了平时的跋扈。
九翅冷笑一声,“你若不介意,那九翅也没话说。”
九翅深知自己别无选择,她不想再有人因她受到伤害,眼前这个鲁翬阴晴不定,心狠手辣,九翅仿佛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阴冷的牢笼之中。她万分后悔,为何当初要意气用事,离开郑忽,郑忽的说都是对的,是自己不知世事险恶,才惹下这么大的祸事。
接下来的日子,九翅万念俱灰,不吃不喝。
那鲁翬却不顾死活,日夜守候,还算英俊的脸庞转眼间憔悴不堪,却丝毫无法感动九翅。
那日九翅依旧拒绝进食,鲁翬勃然大怒,他疲惫的面庞直勾勾的盯着九翅,慢慢的说:“你若死了,我便杀了静园上下所有人为你陪葬!连同你的白骓!”
九翅闭上眼,咬着牙,转过脸,她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鲁翬突然死命的掐着九翅脖子,阴冷的说:“你知道吗?陆九翅,这世上没有我鲁翬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三十年来唯有你让我体会到彻骨的寒冷和孤独,这种感觉我你要用毕生的时间来偿还我。”
就在九翅觉得快要断气的时候,鲁翬放手了,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仰天大笑而去,那笑声阴森恐怖至极,“你自己选择,要嘛跟着我享尽荣华富贵,要嘛玉石俱焚,你陆九翅是逃不出我的掌心的!”
喘着粗气,全身发抖,九翅看着他的孤独的背影,竟升起了一丝怜悯,九翅觉得即使没有郑忽,这个人她也是宁死不嫁的。
九翅开始吃饭喝药,身体逐渐恢复起来。
这边鲁翬见九翅有所好转,又怕事情有变,不等九翅大好,便定下吉日,遂命人张罗婚事,府中上下忙碌,张灯结彩。
说话就到了大婚的前夜,九翅除了深深自责,无计可施。明知鲁翬是什么样的人,却不听如兰的劝告,最终累人累己。
“我陆九翅真是虚长了年纪,却如同弱智,如今自己酿下的毒酒,也只能自己喝下去。”
九翅将遂已送给她的刀藏于靴中,她决定在新婚之夜,亲手结果了鲁翬。
夜深了,九翅却无法入眠,含泪独坐案前写遗书,几次提笔又放下。
却听见王府十分嘈杂,脚步纷纷,还要隐约的刀剑之声,似有大军人闯入王府。
九翅忙出了房门,只见府中乱作一团,听下人说,“王爷被人劫持了。”
九翅走到中堂,见到中堂被身穿重甲的士兵团团围住,地上是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中的人,那些兵甲中为首的九翅一眼认出,不正是郑忽和陈谦吗?陈谦生擒了鲁翬,刀架在鲁翬颈上,鲁翬命众人退下,郑忽在其身后,正问九翅的下落,却见九翅出现在眼前。
“太子殿下!”九翅又惊又悲又喜,跑到太子陈谦身边。
“你不是被逐出郑国了吗?怎么还劳烦郑国太子冒死相救,你们是真么关系?你这**!”鲁翬扭曲着脸咆哮不已。
“快走!”郑忽一声令下,陈谦堵住鲁翬的嘴架着他退出门外,一行人快马加鞭朝西门而去。
“我们得回静园,带上如兰他们一起走!”
郑忽说已派人接了他们,在城外汇合,一群人连夜离开,守城侍卫见是太宰大人,连忙放行。
疾奔到城外30余里,终于见到如兰嫣儿王管家的和赵馆儿。
看着如兰空空的袖管,九翅悲痛不已,抱着如兰嫣儿痛哭。
陈谦悄声问郑忽“这鲁翬当如何安置?让我结果了这厮性命!”
九翅忙制止:“此事因九翅而起,若杀此人,两国交恶九翅便是罪大恶极!这种人自有天收。切莫脏了陈上士之手。”
“那也得一臂抵一臂,不能就这么放了他!”如兰含泪看着悲愤填膺的陈谦,九翅又悲又喜,喜的是如兰没有爱错人,悲的是自己的愚蠢让如兰失去了手臂。
陈谦见郑忽没有异议,便将鲁翬从车里拖出来,只听‘咔嚓’一声,一只手臂在鲁翬的嚎叫声中落了地。
九翅看着在地上血染满身痛苦喊叫的鲁翬,竟有些不忍,扔下一包金创药随众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