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恩笑了起来。
“事实上，我等的就是这个问题。要知道，北边那位已经发动了战争，罗萨帝国北境已经戒严，并且将逐渐蔓延全境，就算是大型商会的商队，都会严格审查。”
“所以？”
“我掌控了凡尔特联邦七成的军道，可以让您借用。只是……”
“你有什么条件？”
“我希望您能帮一个小忙……”
……
当莉迪亚在乔尼的请求下撤掉静音结界时，已经是昼时两点了。
“亲爱的，吃早餐了。”
“乔尼？啊，现在什么时间了？”
最近几天玛丽安都是跟安妮一起睡的，情况稳定了很多，不过……看上去总是有些睡眠不足，所以乔尼让她多睡了一会。
“没事的，这里并没有什么需要我们操心的事情，顺利的话，我们五天后就可以回到罗萨帝国了。”
“五天？可是……回去的路才走了不到一半啊。”
乔尼搂住玛丽安逐渐显出曲线的腰身，将她的头搁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说五天就是五天，我们的委托人可是大人物，我们只需要配合他们做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就可以走捷径回去。”
“什么事情？会不会有危险？”
玛丽安挣脱怀抱，双手搭在乔尼的肩上，注视着他的眼睛，试图以女性的天赋技能来分辨他下一句话的真实性。
乔尼轻笑。
这个世界上，哪有不付出代价就能得到的东西？
无端的殷勤背后，往往隐藏着更深的企图，所以布莱恩这种摆在明面上的交易反而是最轻松的。
或许这就是身为同类的优待吧。
心里转过几个念头，乔尼嘴上却毫不迟疑地给出了回答。
“我们只需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照常赶路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他们会处理好的。”
“真的吗？”
玛丽安的眼睛左右转动，扫视着乔尼脸上每一个微小的变化。
她在这方面有一种天生的敏感，在脱下了铜镜之后，就连乔尼也没有把握在她面前隐藏太久。
然而，对于眼前这位被家庭琐事耽误的优秀审查官，与她朝夕相处了十多年的乔尼熟知她的每一个弱点。
五年前和七年前，她亲自生下了她最大的两个弱点。
“当然是真的。不过亲爱的，你确定我们要这样聊下去吗？安德鲁和安妮也没吃早餐呢。”
放在玛丽安肩上的手做了一个隐蔽的手势，被站在乔尼身后的莉迪亚收入眼中。
肉眼难见的微蓝光晕闪过，躺在床上的两个小家伙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
“啊！那我们还是先吃东西吧。”
“对了，今天的早餐是松子馅饼配巴托尔红茶，斯蒂尔城的特色口味，如果不习惯的话，我还拿了些麦饼。”
“没事，松子我以前挺爱吃的。不过两个小家伙可能吃不惯。”
一提到孩子，玛丽安的注意力完全被引开了，乔尼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心里很清楚，同意布莱恩提出的交易，获得使用军道的资格，并不意味着远离暗杀，相反，暗中的碰撞将会更加激烈。
当然，这些是他需要承担的事情，跟玛丽安和孩子们无关。
“那你们慢慢吃，我先去看看多明戈训练得怎么样了。”
“爹地，你要去哪儿？”
安妮慢慢地爬了过来，将小脑袋搁在了乔尼肩上。
安德鲁皱着眉头，看着墙上的计时器，一脸的纠结。
“爹地去看看多明戈这个小子有没有好好训练，你们先吃早餐。”
“我也要去训练。身为骑士的我居然错过了晨练，真是不可原谅！”
安德鲁跳下床，大声喊道。
乔尼皱起眉头，看着安德鲁轻轻地说：
“先吃早餐。”
“好吧，我知道了。”
安德鲁明白这是老爹最最认真的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在了房间内的小桌前。
“那么，亲爱的，我就过去了。”
乔尼再次搂住玛丽安，在她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哎呀，孩子们在这呢。”
玛丽安的脸上浮起了红晕，撇开脸不看乔尼。
“放心吧妈咪，我刚刚什么都没看见。”
安妮懂事地用小手捂住眼睛。
但是，乔尼分明可以看到那双在指缝间滴溜溜乱转的眼睛。
他有些好笑地拍了一下安妮的头，对安德鲁点了点头，说道：
“吃完早餐再来训练场。”
随后，乔尼起身出门，小心地将房门关上，长舒一口气。
直到最后，玛丽安都没有再提出那个问题，因为乔尼就是她的第三个弱点。
“你真的要成为布莱恩的盟友吗？尽管我与人类的交流并不多，但是根据我对人类历史的了解，他要做的事情，必然会在某一天将你牵扯进来。”
莉迪亚不知何时走了出来，正站在走廊的栏杆前，看着方形训练场上认真挥动骑士剑的多明戈。
乔尼有些惊讶。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难道你忘记我之前报信的植物了？它们就是我的耳目。”
“事实上，我们早就涉入其中了，与其盲目抗争，不如顺着它的轨迹，我倒想看看，还能怎么样。”
莉迪亚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出现了凝滞，她望着多明戈的方向，但目光的落点显然不在他身上。
乔尼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估算了一下两个小家伙吃东西的速度，开口对莉迪亚说道：
“我感觉他说的是对的，我们之间的相遇没有那么简单。我是指冒险队的成员。”
这句话唤回了莉迪亚的注意力。
“还记得我们是因为什么见面的吗？我抓了艾黎。而它之所以会出来让我抓到，是因为我借助了铜镜的力量。”
莉迪亚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但她毕竟不像乔尼一样熟悉人类之间交往的规则，没有适时接话。
乔尼只好自顾自地说下去。
“那么，你还记得当时是因为什么而出来的吗？”
“我想找玛丽安道歉，我的行为伤害了她。”
“那么问题来了……”
乔尼的眼睛显露出摄人的光彩。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当初那样的嘲笑并不像你能做出的行为，那不是你的性格。”
“那么，究竟是什么主导了我们的相遇？是所谓的命运吗？”
“可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已经不再相信命运。尤其是，当我知道存在着铜镜这样的超凡物品，拥有改变事物轨迹的力量。”
“我不禁会想，究竟是谁，是什么样的存在，在操纵着我们，让我们聚在一起，去完成所谓的‘历史使命’？”
莉迪亚一双淡紫色的眼眸睁大了，紧紧盯着乔尼。
乔尼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我也希望这只是我的幻觉，毕竟，这种被操控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他以为莉迪亚是被自己的猜测惊到了，然而实际上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此时莉迪亚的耳边回荡着那天在迷雾森林，长老那预言一般的话语。
“祂终于回来了，掌控一切的存在，**#@~（莉迪亚的古精灵语真名），顺应祂，找到祂，侍奉祂，这是精灵族唯一生存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