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依旧清晰地记得自己把刀刺入敌人脖颈的感觉,没有意料中的战栗胆寒,倒是充满一心救人的热血。
在医院养伤的日子过得十分的逍遥。因着苏父自己理亏,又不敢告诉苏母,免得她担忧,故而普洱狠狠的感受了一番“慈父之爱”。
自那次普洱撞见的两方冲击之后,真的没再发生过什么事情。就连那次的冲突最后的结果过,也不曾听柏叶提到过什么后续,仿佛没发生过一样。
当然,不可能是真的没发生什么,普洱并不关心他们是如何压下这所有的问题的。
出院之后,普洱继续做她的国文老师,叶净也老老实实的在苏家,没在擅自跑出去过。
一年后,叶净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普洱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叩!叩叩!”
温暖的阳光照进屋内,如轻柔的羽毛飘落在少女白嫩的脸庞。半晌,普洱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望着窗外熟悉而久违的景色直发愣。
“馆主,你醒了么?”
听到叶净的询问,普洱回神,回来了呀!
“你……怎么叫我馆主?”普洱打开门,看着门外熟悉的人影,一时间想不到说什么。
叶净:“.…..老师?”
“.…..你还是叫馆主吧!”
普洱无语,这是个什么解释。
小云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不知道是不是久别重逢高兴地,今儿特别的殷勤。
普洱拉开椅子坐下,她斜了小云一眼:“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事?”
“.…..你这什么意思?”小云不高兴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叶净顺嘴道。
“哎哟,懂礼貌呀!”普洱挑挑眉,笑道,“看来那几年书没白读呀!”
“馆主愧赞了。”叶净面色温和回道,“都是来老师们教的好,大哥和阿爹也是给我做了不少榜样。”
普洱:“.…..”
叶净很是体贴的帮小云布置摆菜,态度熟练的不像话。
普洱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神色略显古怪,她偷偷问小云:“叶净还记得试炼小世界的事情,这是不是就是说,他现在是在怨我?”
小云回头把蘑菇云托着的菌菇汤递给叶净,见他接过汤碗,小心稳重的摆在桌子中央。
“应该不会吧。你们出来后,那边的感情就被抽走了。不信你自己试试?”说着又看了一眼叶净,“而且他这样子,也不像是有什么问题呀!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未绸馆的力量感吧!”
叶净抬眼看了窃窃私语的两位,道:“吃饭了。”
“哦~”
美食在前,普洱原本还惦记着问一问,不小心吃着吃……吃嗨了,忘了。
日子一晃,过了元旦,正月马上要来了。
“给我倒杯热水,外面真是冷呀!”普洱一进门,一边换鞋一边对小云说道。
小云托着热牛奶过来,一边接过普洱的包包,一边说道:“今晚可能会下雪,最近天气是越来越冷了。”
普洱双手握着杯子,暖热的温度透过掌心传到身上,这感觉好多了。
暖暖的屋子,暖暖的温度,普洱爬到沙发上,蜷起脚用毛毯盖着。
小云见她冻得快缩成一团,说道:“一会儿你去洗个热水澡,早让你把羽衣穿在里面。”
“我是个人呀,就应该多体验体验人间四季冷暖。”普洱喝了两口热牛奶,对小云道,“也总不能老是那样呀,那啥的走后…..阿欠……门呀!”
普洱揉了揉鼻子,感觉脑袋有点昏沉,估摸像是有点感冒了。想到明天还有一个年会要参加,可不能生病。
“那什么,既然你这么劝我,那就把羽衣拿过来吧。”
小云:“.…..”
羽衣是一件薄如蝉翼的衣服,这是天羽界的一位客人的保费。羽衣只有巴掌大小,但当你把它贴在心脏的位置,它便会瞬间伸展,包裹全身肌肤。
羽衣穿在身,恍若无物,看不见摸不着。只有穿着它的人才呢鞥体会它的神奇,不仅永远有着最舒适的温度,还能防御各种物理,化学或是魔法法术伤害……扯远了,总之多功能,更不必说现代女性担心的紫外线伤害了。
“哎呀,这么牛的衣服我穿来保暖太可惜了!”普洱轻轻将羽衣贴在心口。
“你可注意了,别让它粘上稚子的眼泪。它要是化了……呵呵,我就把你所有钱花光光!”小云威胁这提醒道。
“知道啦!”
说来这羽衣虽然很牛叉,但是不能沾染孩童的眼泪,不然就会融化。但好在,羽衣贴在胸口,一般也不会……
普洱忍不住对自己翻了一个大白眼,真是闲的慌。
“对了,叶净来了么?”普洱挥挥袖,换了身大红的充满东北味儿的棉袄,长长的乌发拖在一边。
“.…..你最近的品味怎么都这么的奇特呀!”小云忍不住道,“叶净最近那边挺忙的,叶车行好像搞了一个什么镖局,叶诚没人带,只能叶净多照看点了。”
“镖局?叶车行他不是王爷么?”普洱疑惑,“这不会是皇帝给他的什么秘密任务吧。”
“不晓得,反正叶净最近是不能过来了。”
“那叶净的修行最近怎样?”
“我没事就过去教他,他也还算勤勉。若果你是五颗星,他一颗星已满,两颗星还差。”小云说道。
普洱点点头,起身放下杯子。向前行走间,身上那大红的棉袄细细碎碎的褪去,只一刹那素银青锦着身,乌亮的长发被挽起,一只素白的玉簪慵懒簪着。
抬脚三两步,客厅场景犹如一幕幕影片转瞬变化,古色古香的摆设,一张古朴柜台摆置到位,一扇静墨镂空花纹的木门华缓缓打开,一声清脆的鸟啼声传来,弥漫着淡淡的羽妃花香,清新又凛冽。
“有客来!”
摇着一把绣着青玄叶枝缠的团扇,淡淡的青玄气息冲散了羽妃花的香气。普洱歪坐着,斜靠在贵妃榻上,右手轻托一杯香茗,缭缭茶雾萦绕。
约莫半晌,未绸馆人来人往,各色奇人怪物都在一起喝茶聊天,亦或是仰天大笑,仿若上演着一副怪志图。
“嗒……”
一声轻响,逆着三月的暖光,一道瘦削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这是……未绸馆么?”
“正是,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