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画伸手,抚摸上他熟睡中的轮廓分明的脸颊,在右边,有一道长长的狰狞不已的疤痕。
淡淡的乳白色光芒从她指缝中撒出,温柔地覆盖在他的脸颊上。
片刻,光芒散去,只那疤痕依旧在。
旌画稍稍诧异,她这一手医疗之术乃青丘女君所传,岂会连一道小小的疤痕都抹除不了?
莫非......
旌画摊开手心,上面隐隐围绕着一缕还未来得及散去的黑烟。
是魔气。
这疤痕,来历不凡。
只是,他遭罪时,不知该有多疼。旌画的心,似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这时,一只温热的大掌抚上她微微冰凉的手,抬眸,一双犀利却不失温柔的眸子正深深地凝视着她。
“我昨夜,可是又犯病了?”旌画干脆降低身子,将脑袋靠在了他稳健宽阔的胸膛之上,耳畔是他强健有力的心跳。
一下一下,敲打着她的心房。
“嗯。你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赢天现在还有些后怕,那鬼魅湖下尽是尸骨残骸,她一神人之躯,断然下湖,定遭怨气亡灵啃食。
后果,不敢想象。
旌画陷入了沉默,那日在大殿上,她一接触到云画过后便没了意识,醒来便发现自己已身处妖界。
莫非那湖里有什么猫腻?
思索了一下,旌画张了张口,思绪扭转间,为了不让赢天卷入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选择了隐瞒。
“我亦记不太清,只是一觉醒来,便到了这里了。”旌画垂下眼帘,赢天看不真切她的表情,只是信了这话。
天界。
“今日请太子殿下前来,有一要事相求。”白帝眼中闪过一抹不明的色彩。
“本殿不日便会启程下界,定将画儿平安带回,望白帝放心。”
浮尊开门见山,倒是不拖泥带水。在她被云画带走的那一刻,他其实是想跟着一起的,奈何身负要务,不得不拖延了时期。
也不知道她当下如何。
想起那道绝丽纤细的身影,那倾世无双的脸庞,那孤傲冷清的神情,浮尊的心,止不住地腾起一抹异样。
白帝打量着他俊美无涛,温润如玉的模样,一举一动,矜贵浑然天成,只是简简单单地坐在那里,就气势如虹,颇有王者的风范。
看起来平易近人,实则拒人于千里,不知道,于画儿来说,此人可是良配?
帝后命格。
究竟是福还是祸。
浮尊告辞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原地,白帝则是起身恭送,看着放在的座位,那盏还未凉透的茶,此时水波微漾。
璇玑宫。
“殿下......”侍者恭敬地俯身,接过了浮尊脱下的披风。
“殿下,殿内......”侍者见他走远,还未说出的话就这么哽在了喉咙里。
浮尊心里正烦躁,也没过多注意方才那小侍者,待他踏进殿门时,入鬓的剑眉猛地皱起,温润的面庞忽的浮起一层阴霾。
“谁?!”
一道凌厉的白光猛地朝有方的床榻飞去,床边的人儿见状立马往旁边闪去,奈何修为压制,劲风还是擦到了她的身子,让她身体一歪,狠狠往一旁摔去。
月白摔在冰凉的仙玉地面上,手肘生疼,咬着一口银牙,眸中泪光点点,但是又碍于浮尊在这,不敢哭出来。
“说!你是何人?”
浮尊生平是极为讨厌不相干的人擅自进入他的宫殿的,尤其是一个不相干的女人。
“我、奴婢是刚刚飞升的小神,刚刚被神机处派来璇玑宫服侍您。”
怕他不信,月白手忙脚乱的变出一个令牌在手上,举到身前,同时朝殿门处的男子看去。
这一眼,便是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