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摇摇欲坠的门,冥雨和冥月互看一眼,凌乱在风中。
雪绣回头,白了一眼他俩一眼,“亏得你俩都是高手,一点脑子都没有……”
冥雨想还嘴,一时噎住,张了张口,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雪绣疾步走进去,看坠儿已经从原来摔倒的位置,挪到床边,一只手无力地撑住床,另一只手毫无反应地搭在地上,有丝丝血印透过薄薄的衣衫,浸出痕迹,斑斑点点。
雪绣皱眉,身为大夫,最见不得这种不爱惜自己,随意糟蹋身体的人。
雪绣猛地冲上去,想说什么,却被她忽然转过来的眼神吓到。
眼里,姿态狰狞,颇为刺痛。
雪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莫深和坠儿两个人都如此受伤。
她犹豫了一下,“让我看看你的伤?”
坠儿没有回答她,眼里的凌厉化为毫不在意,又转向窗外。
冥雨和冥月静悄悄地跟进来,守在两步之外。
雪绣看坠儿的反应,也没有想反抗的意思,轻缓地蹲下来,用剪刀将衣袖缓缓剪开,果然鲜红一片,有几道伤痕都流着血,想必疼痛难忍。
雪绣忍不住看了一眼坠儿,却见她神色毫无变化,好像这只手臂不是她的一样。
雪绣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哎,真是服了你们了。”
打开药箱,从里面找出药粉,眼睛瞟了一下坠儿,有些不忍,“忍着点,有点疼。”
药粉撒上的时候,雪绣抓住的那只手臂,才微微颤抖了一下。
冥雨和冥月都看的有些不忍,扭过脸去。
直到上完药,坠儿的面色都没有任何变化,仍是那般清淡如水。
“他不是不允许有人进来吗?”坠儿突然发声问。问完,又有些懊恼,觉得问的多余了,像是刻意要别人说出答案。
雪绣看到终于有反应的她,“若不是他的允许,你觉得我们怎么敢进来?”
“我想自己一个人呆着。你们出去吧。”坠儿避而不答。
雪绣闻言,有些无奈,“以后每日,我会定时来为你上药。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啊,他不剥了我才怪!”
冥雨和冥月拱手,三人一块退了出去。
坠儿的心,这才松懈下来。唯有自己的时候,她才敢懦弱一点。轻轻搬过那只受伤的手臂,痛意席卷而来,她咬着牙,坐直了身子,默了许久,看着手臂上缠的纱布,想起莫深方才毫不留情的推搡和杀意,眼里流露出一丝凄凉。
莫深,终究,我们还是恨了彼此。
我们努力,想把仇恨略过,想给彼此一个机会,可是……家仇世恨横亘在你我之间,避无可避,藏无可藏……既然如此,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爱不能把我们拴在一起,也许,恨可以。
书房里,冥雨进来禀报,“主子,王妃的伤口,雪绣已经包扎过了。”
冥雨抬头,看见莫深手臂上那道伤口好像裂开,也有血迹,心中一顿,“主子,你的伤口……”
“无碍,出去吧。”莫深眼光投向远方。
“……是。”冥雨退出去,心中却在问:主子这是在惩罚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