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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登场

全球联盟时代。

日本今上天皇正化二十一年冬季。

东京旧一区,街道陈旧。平房在旧一区是主流,相对于东京23区高耸入云的现代建筑,旧一区还保持江户时代的建筑风格。这让一些飞贼的飞檐走壁之术有了用武之地。

黑夜中,一辆出租车驶出旧一区,沿着黄沙漫天的无名路开向东京。

车厢里音乐开得很响,出租车司机藤原大叔要去东京3区接几个客户。天空阴沉沉的,音乐声却很欢快。演唱者是东京著名美少女歌手——“哑”,年仅十六岁,传说她不会说话,可竟然歌声极美,最近非常火,藤原大叔亲切地称呼她“哑妹”。

大叔吹着口哨,操纵方向盘,轻车熟路,转过街角进入灯火辉煌的第3区,夜里灰蒙蒙的天空出现一道紫色闪电,一闪而过。藤原大叔抬眼皮瞧见,放缓车速,嗅到空气中不详的味道,眉头紧紧皱起来,在驾驶座上撅起臀部轻轻噗了一下,脸部肌肉舒张,心情顿时大好。

“今晚的雾真大!”藤原大叔左右观瞧,单手扶着方向盘正想喝口水,黑影从天而降!

“哇?什么什么?”

彩色通道突然出现在东京街头,流光四溢,绚丽无边,路上的行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车辆纷纷刹住。

彩色通道正面是一个圆形漩涡,侧面看去,是一条长长细线,在背面的人却看不见这条通道。这种通道在小说或者漫画里一般被称作“时空隧道”。

藤原大叔睁大了眼睛,手中水杯拿不住掉下去,他看见一人一骑缓缓走出。

双目燃烧火焰的马头最先探出,脖颈紧致的皮肤赤红如血,鬃毛好似活的水草也似舞动。马腹前一杆随马走而摆动的方天画戟斜指向地面。

战靴踩着马蹬,战裙镶嵌龙鳞,红披风绣着金色饕餮,吕布单手擎着一条火焰马缰绳,周身上下无一不在散发着无形烈焰,似乎是时空穿梭带来的磅礴力量间接改变了他的体质。

藤原大叔盯着吕布头顶两根长长摆动的雉鸡翎,恍然大悟。

“吕布!哦!呀!——吕布!”(日语)

吕布茫然驱马前进,脑中已经乱成一锅粥,此何地也?!耳边听到有严重地方口音的蛮人在唤他名字,才定睛观瞧这地方。

高楼大厦灯火璀璨,两排行道树上挂满彩灯,路人都穿着名贵的皮大衣,女孩露着大白腿,想来是蛮夷之地,不知廉廉廉耻!吕布微眯眼睛对着大白腿目不转睛,心中一荡,直到那个女孩子羞红着脸跑开了。

人群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被堵住的车辆开始鸣喇叭。很多围观者走上来和他拍照,一个痞里痞气的帅哥抬手拍了下马屁股。

“哟,不错喔!”

吕布心烦意乱,一股莫名怒气直冲脑壳!越想越气,挥戟如红炭切冰块似的,一下切开藤原大叔的出租车头,戟头直入水泥地三分,怒吼一声,一股巨力由下自上轰然挑飞整辆一吨多重的出租车,那车旋转着砸向地面底朝天,车窗碎了一地。

帅哥瞪大眼珠身体僵硬。

吕布揉了揉发烫的脸颊,策马而行,目中无人。

顿了好长时间,人群中不知道谁怪叫道:“快打110!”

所有人一哄而散,包括马路上无数汽车里的男人,纷纷打开车门逃命,如闻风丧胆。

赤兔马唏律律打了个喷嚏,吕布沉默良久,继续策马缓步绕开出租车,沿途的一切好似梦境,扭头见到街道服装店的玻璃橱窗里映出吕布英俊的脸,和他一身勇武的打扮。

吕布摩挲着略有胡渣的下巴自言自语……

猛将骑马豪笑离去。

……

……

时间是晚上八点,在一片混乱声中,警视厅本部接到东京3区报警……

警视厅本部大楼所在叫做樱田门,此时警视总监小松原俊正面色凝重,似乎为晚上的事情感到无比苦恼,这可真是个大麻烦。

“大人,已经派出警官前往第3区……额……”

“巴~嘎,你瞧瞧屏幕上这个银耳,简直是怪胎,这种卖命的事情还是交给他们……”

小松原俊嘟嘴懒散地说,眯眼特别注意了一下吕布胯下漂亮的赤兔马。屏幕上是吕布一戟劈开出租车,然后悠闲走开的混乱场景。

“……啊?您是说要打电话给捉妖师协会?”

“如果你愿意效劳的话。”总监耸耸肩。

“属下当然愿意。”年轻人嘿嘿笑。

小松原俊是个浓眉大眼的中年壮汉,接近两百公斤的一坨肉挤进小小的竹制躺椅里,扣都扣不出来。

“是吕布啊,瞧瞧,你认出来了吗?”

小松原俊托腮指指屏幕。

“仔细一看装扮还真的很像游戏里的吕布……”

“游戏?最近又出什么新十八禁游戏了吗?”

“额……最近没有……哦不是!这方面的事情……属下不是很清楚的啦……”

“我不信。”小松原俊皮笑肉不笑,耷拉着因长期睡眠质量差而乌黑的眼圈,“去联系他们吧,认真工作,拿出一百分的精神来。”

“是!”年少的实习生满头大汗,九十度鞠躬。小松原俊挥挥手,转而面向他三名狡猾的邻居,嘴角的冷笑已经彻底变成了赤裸裸的仇恨。小松原俊掏出扑克牌咂巴着嘴道:“对K……”

另一边,实习生拨打了协会的电话,那边很快做出回应,他听了一段时间电话后,又变得满头大汗起来,火急火燎返回来向小松原俊报告。

“大人……”

“说……”

“等等,让我猜猜,是因为钱,对吗!”小松原俊看着牌桌,看着看着突然怪叫一声,满脸死灰,抱头痛骂。

“是的……因为目标是人类,他们说……”

“现在不要和我提钱的事情。”

“可是……”

他的三个牌友忍俊不禁,风度翩翩,也不出言。

“狗娃,如果我不在的时候,你会怎样应对这些小事呢?”

狗娃沉默良久——对自己这个名字很不爽——小声说:“如果您不在的话……那我就打电话给您……”

“可是我希望你可以独当一面!”

“明白!”狗娃重重鞠了一躬,脸上带着诚恳的笑容。

“去吧,你可以的。”

“是!”

“……”

一局牌打完,总监大人输掉了最后一条内裤,狗娃似乎还没有解决问题……

小松原俊扶额,恨铁不成钢!轻轻叹了口气。躺椅吱嘎吱嘎声响,他又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朝那边大叫道:“把电话给我。”

“是!”

两个人的大声吆喝回荡在樱田门里。

……

……

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似乎是听到小松原俊脸颊贴在电话边粗重的呼吸声,他想了想,说:“您好!”

“你好。”

“……”

“……是总监大人吗?”

“钱不是问题,尽快派人解决,警方会配合你的人行动,建议你们派出A等级别捉妖师。”

那边稍微一顿,立即说道:“好的,总监大人,保证完成任务!”

电话挂断,小松原俊叉着腰看向狗娃,表示这是件那样简单的事情。

“大人,他们开价好高的!”

“狗娃,我们需要尽快安稳东京人民的恐慌,这是警视厅职责所在,钱只是身外之物,不要有任何犹豫。”

“是!”狗娃再次鞠躬。

三个邻居听到那边的训话,一人笑着小声嘀咕着什么你这个大抠佬竟然大言不惭之类的——

“我也这样觉得……”

他们掩面轻笑。

……

……

第3区。

出租车旁,地面散落许多玻璃金属碎片,两个可爱的只有“二十厘米”高的小孩静静站着,两三岁左右(87厘米左右),女孩穿着黑色小皮鞋,裸露洁白脚踝,一身迷你小西装打扮,金红色头发盘在头顶靠前方,戴一朵小白花,男孩穿着黑色小皮鞋,也是迷你小西装,小光头锃亮。两小孩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乖巧等待侄子救出车里的大叔。

“……大叔怎么样?还能走吗?警察应该马上就到,再坚持坚持。”

“你……你是?”

“我们刚刚通过电话。”

“是,是客人吗?”

“对,我打的预约电话。”

“看样子是走不了啦。”藤原大叔一瘸一拐地扶住眼前年轻人有力的手臂,慢慢挪到人行道边靠树坐下,后腰隐隐发烫,脑袋上磕破了皮,好在不严重。

“哦,我是说车子走不了啦,大叔我还能走。”他笑了笑。

“身体没问题那就好。”

“家里很远吧。”

“还好,在旧一区。”

“我刚从那来,倒是有点远……”大叔轻声嘀咕,然后笑说:“年轻人,长得可真帅!”

“一般般吧……”

“两个小宝宝也漂亮,妻子很可爱吧?”藤原大叔指了指两个小孩,然后重重松了口气,感叹人生不易,岁月不饶人,现在的年轻人都有小孩了,我老处男生亦何欢哉!

唉!

“这两位不是我孩子。”年轻人淡定道。

藤原大叔反应过来,这年轻人确是不像结婚的男人,结婚的男人不会有这样灿烂的笑容。哈哈一笑:“我看小姑娘鼻子和你有点相像,真俊!让我猜猜……应该是你的两个弟弟妹妹,是吧?”

“哈?让我猜对了?哈哈哈……”藤原大叔感觉很开心,只是看着自己车头破烂的车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轻轻拍了拍年轻人肩膀,远远已经可以听到警笛声。

“怎么不说话呀?难道不是吗?”

藤原大叔皱着眉刨根问底,嘴角含笑。

“不是的。”年轻人还是那样淡淡的语气。

“那……大叔就猜不出了。”

“这两位按辈分来说,一个是我二叔,一个是我小姑。”似乎能够理解藤原大叔接下来的反应,年轻人解释道:“我奶奶性格开朗,是潇洒之人,而且婚姻很幸福,她在六十岁年龄找到了真爱并且健康产下一儿一女,这虽然很怪诞,但确实是真的。”

“只是她老人家生下孩子后不久,就因病仙逝了。”

大叔眼角微微潮湿,人老后眼睛总是迎风流泪,整个人处于一种发呆的状态,这种状态和早上起床坐起时,那种朦胧状态类似。

肩膀被拍了下,年轻人一手一个,抓起他二叔和小姑的小拳头,小家伙实在太矮了,他便弯腰抱起他们。

他们走远后……

藤原大叔望着前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家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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