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转过头去,惊得差点从树上摔下来,幸好她及时勾住一只树丫稳住了身形。在池塘边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的人分明就是将整个王府折腾得人心惶惶鸡犬不宁的箫子栩,苏沫瞧着他脸上那特得瑟的笑,恨不能一脚将他踹下池塘。
“王爷,你可回来了。”见到箫子栩,颦儿小步跑了过去。
“恩。回来了,你看,这两人偷藏在我家的花丛。哈哈,被我一人一脚揣进了池塘里。哈哈,有趣,好有趣。”箫子栩笑得开怀,像个不谐世事的顽皮孩童。
“王爷。”
“王爷。”
被踹下水的两个人狼狈的从池塘里爬起来,染了一身的泥水。本来是有一肚子火要发的,可一见是自家的主子,便硬是压下了火气,毕恭毕敬的行礼。
谁知,箫子栩却是一脸嫌恶,捏了捏鼻子,连声道:“快走、快走。”俨然一副赶苍蝇的姿态。
“颦儿,寰寰呢?寰寰起床没有?”箫子栩的视线在颦儿身后扫视了几圈,却没发现他心头的宝贝人儿。他撇撇嘴,俊挺的鼻子逗趣的皱了皱,惹得颦儿禁不住掩嘴轻笑。
“姐姐在那里呢!”颦儿指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
箫子栩顺着颦儿的手指发现了藏身在树丛的人儿,阳光在她身上落下金黄的光晕,斑驳的绿叶丛中,她看来就像圣洁的天使,截获他的目光。
“寰寰,你等我,我也要上去。树上看起来好好玩。”说着,箫子栩三两步就跑到树下,快速挽起衣袖,作势就要往上爬。
苏沫一脸无奈,赶在箫子栩爬树之前,轻巧的从树枝上跳了下来。
“你一大早跑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整个王府因为你突然失踪闹得鸡飞狗跳?”苏沫瞪着箫子栩,严厉的道。虽然他替她解决了两个麻烦,但那并不代表她会因此而不对他发火。他一人失踪,闹得每个人都把神经绷得紧紧的。
箫子栩委屈的瘪着嘴,眼眶泛红,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串链子,递到苏沫面前,小声道:“喏,这是我特意买来送你的。你看,这串手链是绯红色的,跟颦儿妹妹的那只手镯是同色系。”说完,他看着苏沫,眼神怯怯哀哀的。这让苏沫觉得自己就像坏蛋,欺负一个单纯善良的小孩。
“你一早跑出去就是为了买这个?”苏沫看着箫子栩,要说她一点都不震惊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箫子栩没说话,他深情满满的对上苏沫逐渐温和的眸子,很是期待的点了点头。
“谢谢。”苏沫轻咬下唇,为自己刚刚大声吼他感到抱歉。
“我就知道寰寰你会喜欢,嘻嘻,来我帮你带上。”箫子栩特高兴的拉过苏沫的手,细心的将手链替苏沫扣上。
“好漂亮。寰寰,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箫子栩满意的看着苏沫手腕上的那一抹绯红,那仿佛是他专属的烙印。
苏沫正尴尬着,沈薇已经包扎好伤口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了过来。一见箫子栩拉着苏沫的手,一副甜蜜的模样,她的怒火便熊熊燃烧起来。不过只是一瞬,阴霾便隐没在她眼底,她单手抚着额头,弱弱的走到箫子栩身边,轻巧的挽住他的一只胳膊,楚楚可怜的道:“相公,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看我的头都破了,好痛。”说着,顺势往箫子栩怀中一倒,将苏沫与箫子栩阻隔开来。
见状,苏沫识趣的后退几大步。看来沈薇已经逐渐懂得如何去抓住一个男人了。男人通常不喜欢过于强悍独立的女人,一个楚楚可怜的女人就算不能被一个男人深爱却也让男人不舍得去辜负和伤害。
如果方才沈薇对着箫子栩就是乱发一通脾气,箫子栩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搀扶着她。其实箫子栩是想推开沈薇的,他不爱这个女人,更不想苏沫看见他和别的女人亲密,但一对上沈薇那可怜又柔弱的眼神,他就硬不起心肠。不论他愿不愿承认,她都是他明媒正娶的妃子。
“你额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虽然不想知道,但在道德上他理应关心一下。
“是……”沈薇本想告苏沫一状,但她临时又改变了主意。箫子栩一心护着那女人,倘若她说凶手是苏沫,箫子栩势必会更讨厌她。于是,她将香软的身子往箫子栩怀中偎了偎,弱弱道:“都怪我不好,我清晨醒来发现你不在,于是就跑去找你。可是我在王府里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我想你和苏妹妹情同兄妹或许她知道你在哪里,所以我就问苏妹妹你去了哪里,可能是我太着急太担心不小心抓痛了苏妹妹的手,惹得苏妹妹不高兴,然后……”沈薇故意拖长了尾音,眼神怯怯的朝苏沫看去一眼。
“喏,然后我的头就摔在那块石板上了。”沈薇指着不远处的石板,上面的血迹已经被太阳晒干了。
箫子栩皱着眉,顺着沈薇手指的方向看去,薄唇一抿,又看向一脸冷然的苏沫。他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她的善良他比谁都清楚。只是沈薇受伤是事实,她若是不依不饶他倒还好处理,可现在她一副柔弱委屈眼泪盈盈的模样,他委实为难。
“相公,我想苏妹妹也不是有意的。你就不要责罚她了,好不好?”沈薇摇晃着箫子栩的一只手臂撒娇,替苏沫求情。可其实她心里气得要死,即使她受伤了,他也舍不得呵责那女人一句。他是她的王妃,是他的女人,可他却当着她的面护着另一个女人。
沈薇强忍着内心不断翻涌的酸楚,极力表现出一副大度的模样。她款步走到苏沫身边,亲切的拉住她的一只手,柔柔道:“苏妹妹,你放心吧。有姐姐在,王爷不会责罚你的。姐姐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姐姐不怪你。”话说得特讨人喜欢,可背对着箫子栩,沈薇的面色却并不是那么和善,她双眼冒火,恨不能在苏沫身上烧出两个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