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巷子
“老师。”文里来到沈重处。
“你来了。”此时沈重也不抬头，他正研究一幅破损的销金龙凤缠枝的料子，似是罗地，似是锦地。一边看，一边在纸上描摹，一旁的墨块搁在砚台上，文里见上面刻着“历历千言照”，似乎后面还有未尽的文字，不过已经消磨。
“老师，之前松斋喊我一叙，我见跟一枝昙有关，便去了。”
“哦，是吗？”沈重说道。
文里便将经过说过了个大概，没有过多描述他对松斋人的感觉，以免影响师父的判断，以及影响师父对他的判断。
沈重听着他的汇报，也不抬头，就在那描摹枝枝叶叶。
沈重文里见那龙凤纹样细细扭扭，交缠错结，镂空的图案繁丽丰满，展现出繁复之美，中间杂以花枝纹样，枝条细细，顶端是大而精致的富丽花叶，姿态极尽特色。
“你看，枝为次，花叶为先，枝细细而叶硕大，枝在织工看来，是表现叶的途径。从这角度来看外皮是不是表现馅心的必要途径？只因为馅心不能自明？她的意思，为了达到目标，这个过程怎么样，其实无所谓。”
“啊。”文里一时恍然。“那过程也是越好越好啊，她说自己喜欢厚的外皮，难道她要慢慢地去实现她的目的？她是一个喜欢玩的人？”
“厚的皮多少是不雅的，一个目标实现，最好过程也美饰一下，而不计代价，不加掩饰，恐怕就是要无所顾忌了，不怕难看了。”
“他们要这么对饴心斋？撕破脸会不会太早了？”
“饴心斋现在最是力弱的时候，不过也是她们最输得起，最可以以小博大的时候，不可小觑。”
“老师的意思是？”沈重说得如此直白，文里自然要问问是否自己这里也要有所行动。
“先看一看。”沈重并不急着出手。
沈重如此说，文里也是默然，他自然巴不得这样，这样他可以偷懒嘛。
“至于你说萧馥仙那个没有给你看的果子，也不一定是因为失礼，大概最后一个是时间很短的果子，就如同我过去所做的果子火烧琉璃，时间一长，味道就走散了，她那个既然在盖碗中，味道不一定走散，不过形状可能化散了吧。”
“咦，老师，火烧琉璃我似乎没有听你说过啊。”
“咳咳。”沈重知道文里的性格，当下不好接话，这小子一定会埋怨自己为何不教他这个。
“老师，你一定要教教我这个，不能只教师姐一个人啊。”文里心想沈重应该已经知道尤侬回来的事情了，毕竟这是老师吩咐的，不过似乎两人有些避而不见的意思，文里便试上一试。
“可以，如果你不那么怠惰。”沈重没有接文里抛出的话。
“啊。”文里一想，自己最近是没有来请益过老师功课的事情了，也不怪沈重绕到这个话题来堵自己的嘴。
“我一定多向老师请益功课。”文里想起了萧馥仙问他的问题，正好可以做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