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这虽然是个疑问句，却生生让对方说成了笃定的陈述。
林阡陌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完了。被当场抓包。
“那个——”她讪讪地开口，“你今天不是上班去了吗？回来得这么早啊。”
顾梓言本来绷着一张脸，但在看到她颇有些紧张忐忑的样子，目光又放软了几分。
“小陌。”他叹了口气。
林阡陌睁大眼睛看向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他的语气并不像以往发火时候一般，带着不可一世的威压，反而多了几分疲惫和无奈。
林阡陌有些发怔。愣在玄关处，她眼睁睁看着他起身，朝自己走来。
男人在她面前站定，俯下身与她平视，她便莫名有了一种小学生面对家长的感觉。
“嗯？”低沉的嗓音洒在耳畔，像逼问，又像是诱哄。
“顾梓言……”林阡陌咬咬唇，可怜兮兮地蔫了，“我不是我没有。”
“那小陌能不能告诉我，今天去叶家别墅，是想要验证什么？”
顾梓言的脸离她不过十公分的距离，林阡陌望进那双黑眸里，不禁有些失神。
没有质疑，没有猜忌，更没有恐慌。
有的是她看不懂的，暗沉沉的情绪。像一张网，要将她细细密密地包裹。
所以，她的推断还是正确的吗？
看着他瞳仁中倒映出的，茫然无措的自己，林阡陌有些动摇。
“我……”她努力想要解释什么，却在那样的目光下，觉得自己被一览无余。
没有办法对他撒谎。
顾梓言又叹了口气。“算了。是我给你带来困扰了。”
习惯性地将手覆上她的长发揉了揉，他才转身向屋内走去。随后，在林阡陌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从不知道哪里拎出了一个小巧的拉杆箱。
“既然小陌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也想起了不少事，那么——就这样吧。”
他指了指手中的箱子，“我帮你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去。”
林阡陌张了张嘴。“不是的，我……”
悄悄约程语薇出门时，她想过很多种顾梓言可能的反应。
却唯独没有现在这样一种。
看上去风轻云淡。她却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坍塌了。
可是好几秒之后，都没有收到好感度下降的提示音，她有些困惑。
明明他没有变得更讨厌她，可是为什么她觉得所有的一切都那么不对劲呢？
她仔细咀嚼着顾梓言的话。
“我——没有觉得困扰啊。”看着已经要转身出门的顾梓言，她声音小小地道。
顾梓言却是露出极浅的笑意，摇摇头。
“那就是我说错了。”他虽然笑着，可她分明看得见他眼中纷杂的情绪。“不过——不管怎样，假期结束了。”
假期，结束了。
林阡陌莫名觉得这话很微妙。像是他不仅仅在讨论着逝去的年假，还有……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没有往下想。
今天中午在叶楠的书房里，遇到的那种糟透的情绪，又在蠢蠢欲动了。
她闷声跟在顾梓言身后，觉得心里某个地方揪得有些难受。
回到自己的公寓，林阡陌便整个人都扑在了大床上。
不想动。生气。
她揪着被子，哼哼唧唧。
“顾梓言是个始乱终弃的混蛋。他竟然把我扫地出门。”
系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