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阡陌一个激灵，连忙帮着顾梓言去扶方向盘。
车子急转，刹车声几近穿透耳膜。
终于是堪堪地避过了来车。
SUV的一侧车轮跌进了排水沟，停了下来。
还好有惊无险。
但因为方才的急变，车子里有好些物件，不受控地滚倒在一边。
林阡陌才来得及松一口气，便听得一阵乒乓作响，只好帮着弯下腰去捡。
一小罐拿铁，一叠缴费单，几颗糖果……
而引起她注意的，是座椅下方，似乎本来就放在那里的，一个精装笔记本。
本子上的搭扣是散开的。
林阡陌的心跳还有些不稳，却不由自主地捡了起来，翻开了几页。
大多是些龙飞凤舞的字迹，中英文都有，林阡陌看不大懂。可最前面的一页，和其他的都不相同。
那上面全是数字，和一串复杂的数学计算公式。
林阡陌看见那些乱七八糟的微积分运算符号有些头痛。
可还不等她疑惑，顾梓言便伸出手来，一把将本子抢了过去。
“对不起，我……”她多少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顾梓言扣好搭扣，将笔记本小心地收起。
“没事的。刚才吓到了吧？是我开车不注意。”
林阡陌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摇摇头。毕竟刚才的事，她也有责任。
只是——
她打开车灯双闪，往座位上一靠，抱起手臂，一副刨根问底的样子。
“呐，顾梓言。”
“如果刚才我们都死了，你可再也没有机会向我坦白了哦。”
她还是希望他能够主动和盘托出。
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对于他，又算是什么？
顾梓言看着她认真的面容，神情有些恍惚。
“小陌……你大概忘记了许多事。又或者说，那时候的，不是你。”
林阡陌心里一紧。难道说，他看出了她外来者的身份？
系统：“……其实也未必。宿主你先听他说下去。”
顾梓言眼中浮现回忆的神色，“你的身上的确有定位器，不过——是在你的耳钉上。”
“耳钉？”林阡陌一怔，手指忍不住覆上耳侧的祖母绿。
等等。
他又和当初林远书一样，看到了她的耳钉？
不对，问题应当是，他怎么能够做到……
“这耳钉是我送给你的，你也忘了吧。”顾梓言的声音很温和，落在林阡陌耳中却宛如一道惊雷。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里的顾梓言，也送了原身一副同样的耳钉？
而且和她自己的，似乎，融合了？
林阡陌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顾梓言仍在继续说下去，“装定位器是我怕你出危险。这件事你也知情。”
“那我们，怎么认识的来着？”林阡陌半信半疑。
“最初是在网上。”顾梓言眉宇间掠过一丝阴霾，但很快像是想起什么，浅浅勾唇。
“第一次请你出来喝咖啡的时候，你还没有现在这么胖。”
林阡陌：“……”特么的，好好说话！
顾梓言看她瞪眼睛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阵，之后，又郑重其事地开口。
“其实忘记一些事也没关系，现在的小陌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很好了。”
“毕竟有些记忆，想起来了，也是一种负担。”
他的声音低哑下去。林阡陌听着，便莫名有种心悸。
顾梓言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似乎决定了些什么。
大手搭上她的肩，微微用力。
“小陌，不管发生什么，我只要你记住，过去的事就过去了。现在坐在我面前的，才是真正的你，也是唯一的你。”
她来不及思考他话中的深意，便感到脑海中某处传来一阵剧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