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报更的太监扯着嗓子在四处叫着。
今日我一席白裙,肤色照样被抹的偏黑,眉毛挑挑的,每一缕长发都有它的去处。
推开门,朝霞从门口冲进房间,一些洒在我的身上,难得的舒服。
“真是‘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你真是出落的标志。”
皇上从旁边的小路上出来,袖子上还粘了一些露珠,身边只跟了一个侍从。
“皇上这大清早的可真是有闲心赏露水。”
“只是烦了,四处走走,没想到就看到了这仙姑一样的人。”
“皇上说笑了,民女早已经过了豆蔻年华。”
“既然皇上在这里,那民女就在此为皇上诊脉开药吧。”
皇帝答了一句好,迈到了椅子上。
我搭上脉,脉象平静的差不多。眼、舌均无异样。
我示意皇帝闭上眼睛,银针一刺,赶快用帕子吸住血,颜色已经没有那样灰。
“皇上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只要皇上再静心半年,再这半年内找出虫引子,配合大王蛇胆就可痊愈。”
“大王蛇胆是何物?可与普通的蛇胆有什么区别?”
“此蛇只生长在大漠深处,且脾气暴躁,毒性强,中毒一刻钟死于全身溃烂,痛苦不堪。传闻中大王蛇身长数米黝黑,头顶红鸡冠,暴躁时可奋起一人高,有灵气,通人言。”我喝了口水又继续说“除了此蛇胆,别无替代!”
“别无替代?”
“别无替代!”
我转身将早已经开好的药方拿出来给皇帝。
“去传白太医过来。”皇帝对身旁的太监说。
片刻,白太医背着大大的箱子过来了。
“给皇上请安。”
“平身吧。”
白太医起身又对我问了一身好。
“白太医且看看这张方子,去把药拿过来给苏浅。”皇帝把方子递给他。
“百年人参、黑附子、茵陈、鹿茸……大王蛇胆!”
白太医看了药方楞了一下,又回复皇帝:“这药方开的极好,有温有烈,只是这大王蛇胆太医院却没有,且数十年没有听说有人见过。”
“那可如何是好!”皇帝将水杯往地上一砸。
“皇上息怒,现在派人快马加鞭去大漠,半年之内还来得及。”我对他说。
“既然那蛇罕见,万一寻不到可怎么是好。”
“这半年皇上可以找出下药的人,民女尝试找出大王蛇胆的替代品,双重保险!”
这是我之前就想好的事情,虽然那女宗症极其难解,但跟随了神医师傅那么多年,这病师傅在原主小时候就讲过。
“苏姑娘……这可派人去寻蛇,但取蛇胆又很复杂,稍有不慎大王蛇会自爆蛇胆啊!”
“那如此说来,只能苏浅一同前往了……”
我沉吟片刻,没有想到取个蛇胆还会如此复杂,平心而论,我不想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以我多年的小说经验,主角必会出事!
“我要留在宫中为皇上实验大王蛇胆的替代品。”我回答他说。
这可就两难了,处处都需要我。
嗯……被需要的感觉……
“此事容民女再定夺一下。”
“最迟明晚,必须给朕一个解决方法!”
“皇上,不如民女现在去审一下昨晚那些人吧。”
我和皇帝一起去到御书房,怡澜宫的宫女和太监已经跪在外面那里一晚上,一个个憔悴的不成样子。
“皇上可有什么进展?”
“朕已经命魏公公前去彻查,想必不一会儿就会有答案的。”
我起身走到他们面前大声问话:“昨夜皇上因为你们负责的宫里出了事而感染了风寒,现在要找罪魁祸首,你们可有什么线索?”
那群人依旧半死不活的跪在下面摇着头不出声音。
“你们都听好了,可别以为怡澜宫小又没有主子住就可以怠慢了。”
我缓了口气继续说
“刚要好的龙体又伤着了,皇上可是已经震怒了,再不说出个所以来,不光各位要死,各自的家人有几个,住在哪里,都是有记录的!”
“哪个知道些什么,说出来,有赏!查实了可直接领银子提前出宫!”
我转身进了房间。
隔着窗户,我看着外面的二十多人暴晒在太阳底下,都已经面色苍白。都是人,只是古代君王底下的人却过的如狗一样。如果我没有幸运的穿越到这个身份,我是不是也会是跪在地上的某一个?
二十多人里有人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我一个个打量着,注意到了一个宫女。
她双手紧紧纠缠在一起,从背部可以看出她急切的呼吸。
太阳渐渐开始发力,有人似乎是支持不住要晕倒,皇帝身边的太监提了一桶热水泼在那人身上。
我抽出身旁侍卫的一把刀,走出殿外。
“皇上已经没有耐心陪大家耗下去了,从现在起,每个一刻钟我便剁一个人的一只手趾头,直到你们开口为止!我的贴身丫鬟桃儿可说了,就是看到你们中间的人放的火!”
下面的人渐渐有了哭声。
第一个一刻钟到了,我看了一眼那个宫女,挑了她后面的一个小太监,手起刀落后他的小指滚到了地面上。
第二个一刻钟,我挑了宫女前面的丫鬟,又是手起刀落。
第三个一刻钟,我与宫女对视一眼,提着剑一步一步走,剑尖在地上磨出刺耳的声音。
我高高举起剑,修长的影子落在宫女的脸上,一瞬间她抱住我的腿,眼泪喷涌而来。
“我……我有线索要说。”
我收起四十厘米的大宝剑,蹲下头抚摸她的头发:“对了,这才乖嘛。”
我一挥手有人端来了一大碗水,不等我说话她一只手接过咕嘟咕嘟的就喝完了。
“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奴婢名叫露儿,是怡澜宫负责洒扫的。奴婢贪嘴,乘别人都睡了,在失火之前去过小厨房。”
“火是你放的?”我半开玩笑的问。
露儿连忙扣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啊。我在厨房外头就看见里面有人影在动,就悄悄的退回到了房里。”
“奴婢忍着饿又睡下,不一会儿就想着去出恭,有些害怕就想推旁边的一起去,可怎么推也推不醒,就自己去了。”
“没想到刚出房门就看见丽儿从厨房出来,我没在意。从茅厕出来的时候,厨房里就燃起来了,奴婢又赶忙回去叫人,房间里的人也都还是喊不醒,奴婢只好提了桶水泼了,才叫醒了各位。”
我丢了一袋银子给她,又问:“丽儿又是哪个?”
露儿用手指了一个方向,一些人匆匆往旁边挪开,那个容貌姣好的女子想必就是丽儿了。
她被押到我跟前,虽然是跪着,腰板却挺的直。
“奴婢丽儿。”
“你也听见了,自己说说吧。”我一只脚蹲在她面前,手撑着剑,对着她。
“丽儿昨晚……确实去过厨房。可火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我昨晚去厨房找着吃的,但只拿了个小蜡烛,什么都没找到就回去睡觉了,没想到刚一躺下就听见有人说是失火了。”
我起身坐在椅子上问:“你和露儿是一个房间里的?”
“是。”
“露儿,你起身的时候她有没有在床榻上?”
露儿头低低的埋在地上:“奴婢……奴婢没有注意到。”
丽儿突然插嘴:“苏姑娘,我起身时特意看过,所有宫女都在床上躺着。”
正午的骄阳似火,我眯着眼睛,将剑丢给一个太监,气沉丹田:“还不说实话,一人剁掉她们一只手!”
小太监颤颤巍巍的朝她们走过去,露儿连连往后爬,丽儿颤抖着将手藏起来。
突然露儿向我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