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极其陡立而且复杂,单凭灵力很难直接飞上去,横殇只好稍微借助灵力徒手往上爬。
他往下望了一眼,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脚下已是仙雾缭绕,深不见底。
一鼓作气爬上了崖顶,眼前那棵无根入土,绿油油亮晶晶的‘无根草’正是他费尽千辛万苦要找寻的东西。
无根能活?
草无根如人无情,更是活的长久,活的自在。
横殇挑眉望了望四周,道:“这看守无根草的黑鹰怎么不在,难道是出去觅食了?。”
难得好机会,横殇快步向前取得了无根草。
“啁啁~”正感欣慰之时,天空中传来一阵较为响亮的鸟鸣,正是看守无根草的黑鹰回来了。
横殇赶忙将无根草揣进了怀中,黑鹰从高处向他俯冲袭来,横殇一个后空翻将其躲过,却发现腹部的衣服被黑鹰尖利的爪子给抓破了。
横殇的真身是条青蛇,蛇与鹰本来就是天敌。虽然横殇已经修行了三万年,灵力也比黑鹰高的多,但是可能因为做蛇时留下的习性,所以心里对于这个天敌还是有几分怯意的。
几十个回合下来,黑鹰体力不支,展着翅膀落在了石头上,但是鹰眼仍旧十分有神的瞪着横殇。
“我拿你无根草在先,所以我不杀你,好自为之。”横殇转身想要离开时,身体猛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黑鹰趁机勾起他的衣服将他丢下了悬崖。
身体缓缓下坠,他伸手掐算,惊唤道:“念儿!”
他展开双臂,拳头紧攥,提起灵气在空中翻了四五个跟头后,安稳的降落到了地上,脚一着地便施法飞向了肃穆峰。
......
烈日下,花心念站在那个约摸二十厘米高的台子上,第一次平视着琪月的眼睛,却不曾想这双眼睛竟然告诉她:他要剜了她的心。
“为什么?”她问
“天下苍生。”他说
“你可有爱过我?”她问
“未曾不爱。”他说
“我……可以信吗?”她问
这时,琰风率领大批妖魔从天而降,将鹤台包围了起来。
“琪月!你说你爱她,这就是你的爱吗?你的爱就是剜她心?要她命?”
“若是你敢动她,我就让此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琰风将一个仙鹤族人吸到了手中,硬生生的将五指插进他的脖子。
在巫婆婆的逼迫下,琪月缓缓举起了匕首,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映射出了二人的双目。
一狠心,琪月将匕首深深的插进了花心念的左胸,一点一点的划开了她的胸口。即便是痛的绷断了每一根神经,花心念也没有吭一声,一滴眼泪掉落在刀刃上碎成了两瓣。
望着琪月那张冷漠的面孔,花心念笑了,笑的很苦,笑的很疼。
千万个仙鹤族人阻道,琰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心念被琪月剜心。痛心疾首,一时间琰风发了疯,红了眼,见人就杀。
鹤台下厮杀一片,血流成河,分不清地上的断头残臂究竟是谁的。
鹤台上倒是显得安静许多……
匕首掉落在地,鲜血溅上了琪月羽白的鞋子。
花心念目睹着琪月亲手将心从她身体里掏了出来,转身交给了满脸褶皱的巫婆婆。
花心念额间血色花的印记随之少了一瓣,她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笑着说了两个字:不信。
当花心念闭上双目时,琪月终于忍不住流下了一滴眼泪。
琪月在自己心口上封了两个穴道,右手化刀径直伸进了左边的胸口里,将自己的心掏了出来。
此时他感受到了与花心念一样的痛感,痛的浑身颤抖。可是远远比不上自己亲手剜掉花心念的心的那种痛。
琪月的心悬浮在他与花心念的面前,琪月将心分割成了两半,先是用法力将一半心归放进了花心念那空荡荡的胸口里,又将另一半心放回了自己的身体里。
他虚弱的几乎站不住,将嘴巴附在花心念的耳边,含笑还了她两个字:信我。
横殇从天而降,落在鹤台上,见到眼前的情况,知晓自己已是来迟。一言未发,抬手一掌将琪月打倒,徒手掰断了铁链,揽起花心念飞走了。
琰风赶忙飞起追了上去。
无情阁内,横殇抱着鲜血淋漓的花心念,大喊道:“乌梢!”
乌梢立马出现在了他面前。
无根草从横殇的怀中飘了出来,横殇道:“快去把无根草煎成汤药。”
乌梢怔在了原地。
“快去!”花心念生死攸关,横殇的心中焦急的很。
虽然横殇平日里冷冷的不常多言,但是从来没有像这样发过脾气,吓得乌梢不敢多言,只好照吩咐跑去煎药了。
随后,琰风追来了将横殇拦住,道:“念儿是我的,我要带她走!”
“好啊!若是你想要她死,便将她带走。”横殇望着与自己身高齐同的琰风淡然说道。
这话比任何威胁都有用,琰风自然是不愿让花心念有事,便很自觉的退到了一边。
横殇抱着花心念走向自己的寝宫,又停下了脚步,冷冷的道:“我无情阁向来不喜留无关之人。”
这摆明了是要赶琰风离开,琰风心中的怒气油然而生,但是为了花心念的命,他忍了。直至望着花心念消失在视野中,他才拂袖而去。
横殇一口气吹起了床上垂吊的青纱,把花心念放在了自己平时睡觉的冰床上。
解开衣服后,露出了她血红的伤口和粉色的肚兜。这肚兜可是女子的贴身之物,横殇还是第一次见,慌忙将头扭向了一边,口中念着:“非礼勿视。”
“可我只是要救人,别无他意......把她当做一条小母蛇好了。”横殇试着说服自己。
“怎么还会有半颗心?”横殇透过伤口看到了在花心念胸口里怦怦跳动的残心。
横殇先是为她止了血,施法将伤口合上了,又拿起一条干净的白巾顶在指尖,轻轻擦去了她伤口周边的血迹。
“怦怦怦!”
“嗯?她的心怎么跳这么快……好像是我自己的。”横殇赶忙用双手压住了自己的心口,怕给跳出来。
“阁主,无根草煎好了。”乌梢小心翼翼的捧着碗走来。
横殇接过,舀起一勺又撇掉半勺,将勺底在碗边刮了一下,轻轻吹凉后喂到了花心念的嘴巴里。
“阁主,这无根草那么难得,现在就给她喝了,待到您换皮之时可怎么办啊!”乌梢愁眉不展的望着那碗药。
“无碍,我没这无根草,无非就是多承受几分痛苦,多闭关几日。可是对于丫头来说,或许可以救她一命。”横殇为花心念擦了擦嘴,原来他也有柔情的一面。
乌梢站在一旁观察着横殇的神情,道:“我看您呐,要喝一碗忘情水才行。”
横殇茫然问道:“为何?”
乌梢噘着嘴说:“依我看,您怕是对这丫头动了情,有了意。”
“休要胡说!我早已饮过忘情水,弃了七情六欲,又怎会动情?”
“那也不好说嘛,万一……”乌梢摸着耳朵小声嘀咕。
“好了,没你事了,退下吧。”横殇起身将空碗递给乌梢,挥了挥手。
回首望见床上的花心念,不禁入了神。
“那你一定是个好妖。”
“路人,何时才能再见到你?”
“原来路人公子如此冷艳绝美。”
回忆起与花心念在一起的场景,那抹红唇不自觉的向上扬起了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