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亮听话题谈僵了，笑道：“如果遇到好女孩，程致远的做法也没错，问题是好女孩太少了。我在老家那边也谈过几个，有些女孩就是，如果你不挑明了搞对象，人家就跟你耗着，搞暧昧，拿你当备胎。等她们遇到好的了，扭头就不理你了，末了还得来一句：‘你是个好人，可惜咱俩不合适。’听着就让人来气。”
许海东道：“没错，想当备胎的，就照程致远的意思办，保证你一辈子都是备胎，妥妥的。”
程致远笑道：“我不当备胎，我当千斤顶。”
许海东气呼呼道：“爱咋咋地。”
金帅道：“陈华，我从滨城转学过来，在三中还念了半年呢。”
陈华有些意外，在昏暗中打量金帅样貌，道：“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金帅笑道：“我在三班。”
陈华道：“三班就在我们楼上，你应该不经常下楼吧，不然我一定有印象。”
金帅点了下头，道：“我是转校生，来的时候同学之间已经很熟了，我又不怎么爱说话，你对我没印象也正常呐。”
陈华笑道：“我也不爱说话。”
金帅道：“但是我对你有印象，你是不是和我们班鱼头关系挺好的？”
陈华道：“还行，他人不错。”
程致远问道：“你们说的鱼头，是不是大名叫做朱小鹏？”
上铺二人异口同声：“是啊。”
金帅探身床外，道：“程致远，你也认识鱼头啊。”
程致远也探出头，道：“是啊，我和鱼头是特别好的朋友。”
陈华忽然想起鱼头似乎毕业于启明小学，问道：“你们是小学同学吗？”
程致远道：“是啊，我和鱼头还是同桌呢。我们两家住的很近，小学时一起上学，一起放学，还经常在一起玩。”
陈华道：“那就是了，我没记错。”
程致远问道：“鱼头最近好吗？”
陈华道：“毕业后就没联系了，听说他不念了。”
金帅接口道：“鱼头好像混社会去了。”
许海东笑道：“混社会？扯淡呢吧，他多大岁数就混社会。”
金帅道：“我听同学说过，鱼头好像是‘仁义胜’的兄弟。”
许海东一惊站起，脑袋险些撞到床架，转身问道：“仁义胜？那不是黑道吗？”
金帅面露惊讶，问道：“黑道？我听人说那是一家公司啊。”
许海东道：“屁，营城最有名的两个家族，一个是仁义胜，一个是华宏社……”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问道：“你是不是听错了，仁义胜哪会收初中生啊？我表哥从小就在道上混，后来他长大了，想加入仁义胜，送礼人家都不收呢，最后加入了华宏社。”
金帅道：“有可能是我听错了。”
陈华忽道：“你没听错，确实是仁义胜。你来的晚，三中没人不知道鱼头是仁义胜的兄弟。”
许海东道：“鱼头？鱼头？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陈华道：“鱼头在我们学校很出名的，你听过他的大名也用不着奇怪。鱼头认识很多社会人，但他做人很低调，只有需要他出马的时候，他才会出面平事，平时从来不打架，也不瞎咋呼。”
许海东道：“真没想到，你们学校还有这么一号人物。”问道：“他长什么样？”
陈华道：“他眼睛挺大的，耳朵也大，体格跟李英万差不多，胖乎乎的，个子也挺高。”
李英万不悦道：“去去去，埋汰谁呢。”
金帅笑道：“英万，他真的和你身材差不多，只不过鱼头比你壮，而且人家的女朋友还很漂亮呢。”
许海东道：“哈哈，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程致远听他们聊起鱼头，心中暖暖的，感到特别亲切。至于许海东将鱼头比作是猪，他想反正鱼头听不到，也不放在心上。
“仁义胜”是项云旗下所有公司的统称，程致远小时候经常听到“仁义胜”这个词，只是不清楚“仁义胜”究竟是什么。他去德國以后，才知“仁义胜”原来是一家跨国公司，不仅遍布欧洲，连美洲也有。他去北美旅行，曾亲眼见过“仁义胜”的招牌。
许海东说“仁义胜”是黑道，程致远不以为然，所以不认为鱼头加入“仁义胜”是坏事。真正让他感到欣喜和好奇的是，鱼头居然交了女朋友，立即变得八卦起来，问道：“鱼头的女朋友长什么样？是谁主动追的谁啊？”
金帅道：“鱼头的女朋友我见过几次，挺漂亮的，属于斯斯文文的那种，据说很会画画，还拿过不少奖呢。”
程致远惊呼：“秦娈？”
金帅喜道：“你也认识啊。对啊，她是鱼头的小学同学，也就是你的小学同学了，你当然认识啦。”
陈华听出程致远语气中充满惊讶，隐隐感觉程致远与秦娈关系不一般，暗示金帅：“你确定秦娈是鱼头的女朋友吗，不知道可别乱说啊。”
金帅没领会陈华的意思，笃定道：“秦娈几乎每周都来看望鱼头，俩人时不时中午还在一起吃饭，这还不是男女朋友？”
陈华道：“可能人家只是关系好呢，好朋友互相看望，很正常啊。”
金帅道：“绝对不是。秦娈的学校在市中心，咱们学校在大东头，秦娈来一趟最少半个小时，好朋友能这么有动力，只有女朋友才能。”说到后来，语气更加笃定。
陈华是1床上铺，程致远在2床下铺，中间隔着衣柜，所以陈华看不到程致远的表情。不过程致远忽然不说话了，这让陈华确信自己所料不差，对金帅道：“关系好到一定程度，也会有动力的，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金帅这时还没听出陈华话里有话，兀自解释道：“不是啊，每次秦娈来，同学都要拿鱼头取乐一番。如果秦娈不是他女朋友，他多少会解释一下吧。要不是他本人默认，谁会那么不识趣啊，虽说鱼头人缘好，可是毕竟秦娈是女孩子啊，这种事不能随便乱说的。”
陈华笑道：“鱼头为人低调，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他才懒得解释呢。”转过话题，道：“一般人就愿意把这种事挂在嘴边，显得自己多厉害似的，鱼头却不是那样的人。别说他俩未必是男女朋友，就算真是，鱼头也不会显摆。”
陈华讨厌许海东不可一世的做派，此言有意暗讽许海东太过张扬，然而许海东根本没听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