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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这么简单就好了(季终)

戴维斯抱怨“该死这破车就不能快点嘛,我怎么感觉他们的车比我们的还快!”

鲍勃说“要不就是他们预料到了会被劫车的问题,准备了快车和慢车。要不就是你的问题,你每次开车都闲自己的车慢!”

戴维斯反驳“不!不,没有。那次我们跟随第一班驱车进入新蒙巴萨的那次,我没觉得车很慢啊!这次反而还少载了一个人……屑!这辆破车的雨刷也是坏的!挡风玻璃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弹孔,还有它前一位主人的血迹。”

“好啦好啦,你还有什么要抱怨的。”

天空惊雷响起,狂风骤雨丝毫未减,雨点透过车窗的漏洞向戴维斯袭来,甚至有些刺痛。

“屑!怎么还越来越暗了,这车的前灯都被打爆了。还有我现在根本不理解为什么犹猪吉普车没有车顶,我这里都快涨水了!”

鲍勃将双脚高高搁在窗前,他不在乎目前的能见度。让所有风险和不确定因素都给司机戴维斯一个人承担就好了。虽说当可能的事故发生时,坐在前排的他下场不会比戴维斯好到哪里去。但……管他呢。

“鲍勃……鲍勃你在干嘛。”

戴维斯用余光瞥向他“嗯?这些吃的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鲍勃撕开夹心饼干的包装,把包装袋随身丢出窗外。身在户外,到处都是垃圾桶。“就这前面的抽屉啊,你要不。”

“好的。”

戴维斯双手脱离方向盘,去接过饼干。

“戴维斯你疯了吗!”后排操纵机关枪的托尼大吼,戴维斯急忙稳住方向盘。

鲍勃透过挡风玻璃的缺口往外看“他们看起来根本不想停下。”

“废话!谁这样被追得死死的会停下来。话说托尼,你从这个距离能打到他吗。”

托尼回答“车上留下的弹药太少了,最多够我打两梭子。如果弹药足够,那值得一试。他们也没有来攻击我们,不是吗。”

鲍勃插话“那我也许可以用我的火箭……”

戴维斯打断“不行,你那个的射程更近。”

“等等,有另一个移动物体接近了!”托尼报告。

鲍勃端起霰弹枪,探出车外,对准那个高速目标。

戴维斯说“他在另一条路上,也是犹猪号,不过他貌似有什么急事没有理会我们。”

“不过他越来越接近了!”

犹猪号疾速冲出岔道,将谢尔盖搭乘的载具从右侧撞翻出道路。戴维斯猛地踩下刹车,仨人望着谢尔盖的载具一路从路边翻滚下去,压倒了一排植物,传来一阵破碎声。

尼科列夫和陈将武器对准被雨滴浸透到模糊的挡风玻璃,但他们一眼认出了后排的托尼。

仨人跟随他们走下坡道,来到谢尔盖的车祸现场。生还的驾驶试图从腰部抽出手枪,被尼科列夫射中头部击毙。

吉普车翻倒在这片树林,残骸碎片散落一地。俩人翻找了一遍,没有发现谢尔盖的尸体。

“就算车祸如此严重也不可能粉身碎骨。”

两声枪响传来,托尼的背部被击中,戴维斯及时搀扶住他。众人迅速回头,只见谢尔盖慌张逃进树林深处。

“鲍勃你在这里照看托尼。”

…………

……

“在那!开火射击!”

只有戴维斯的全自动火力命中了对方

谢尔盖奄奄一息栽倒在地,尼科列夫快步跑来踢走了他身边的武器。

陈大喊“杀了他,这一切将画上句号!”

谢尔盖慢慢转过身,仰面朝天“杀了我吧……这对我们来讲,都是一种解脱!”

“告诉我,当初在克拉斯诺顿,为什么你要背叛我们……伊尔、瓦利亚、安东、伊万诺夫、伊戈尔……都是在寻找你复仇的过程中死的,为什么!”

谢尔盖艰难地一字一句地挤出“因为我当初……懦弱……他们给了我的家庭一些好处,让我帮他们一个忙……但是……我之后很快发现,我越陷越深……我和他们染上了太多交集,再也撇不清,脱不了身。杀了我吧!给我一个解脱!”

尼科列夫用双手将手枪对准谢尔盖,沉默了半晌。

“我有些理解你的处境,但是,抱歉……我得给他们一个交代……”

尼科列夫扣下转轮手枪的扳机,向谢尔盖的各个部位射击,六声枪响在树林中回荡。

戴维斯知道纳甘手枪有七发弹容

尼科列夫打出了第七发子弹,击碎了谢尔盖的头颅。

…………

……

陈走上前,看向那具尸体,又转过头看向尼科列夫的表情“你感觉怎么样,你达成了复仇。”

尼科列夫感觉有些惘然。的确,期待已久的复仇已经结束,对于未来的迷茫扑面而来。这些日子里,他都在复仇的渴望中与兄弟们度过,当这一切都离他远去后,他再次回想起伊戈尔的那句话。

“我并没有一种解脱感……我感觉,这个世界一边把我们所有人都逼上绝路,一边劝想死的人好好活着,然后所有人都半死不活……”

…………

……

第七发子弹的含义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流传着两种解释

一种是,这一发是为了张衙,尼科列夫最特别的兄弟,表达了他最后对张衙的完全接纳。

第二种是,这一发特殊的子弹是为了他自己,他不仅杀死了长久以来的复仇对象,同时还杀死了过去的自己。他再也不用受到“复仇”的束缚,自己的一切都将因为这枚子弹而焕然一新。

…………

……

鲍勃让托尼平躺在地,从水壶中倒出清水将背部伤口不断涌出的鲜血冲去。

“鲍勃……告诉我,我的伤口很严重吗……”

“该死,伙计,有两个伤口,看上去真疼。子弹还在体内,你得忍着点,你真该带上你的背包。”

托尼从胸前口袋取出一封书信,颤颤巍巍的左手将浸透血液的信纸举在鲍勃眼前“帮我把这个交给我母亲……鲍勃……你……”

“不,托尼,你家在佛罗里达,离我家可远了。”鲍勃把信纸撂成一团,塞回托尼的口袋。

一旁传过来沙沙响声,鲍勃猛地抬头,雨水顺着头盔边缘滴落,是急促的脚步,越来越靠近。

托尼推开鲍勃,翻过身从腰间抽出手枪朝声响传来处开火。

子弹嗖嗖地打在戴维斯脚边,让他瞬间以为遭遇敌袭,将自动步枪举起开火还击。

鲍勃从身后取下M90A霰弹武器,慌忙瞄准向周围的树林。戴维斯开火后迅速隐蔽在一旁的树干后,他看向弹药计数器好知道自己还能打出多少个短点射。这时他才发现机匣顶部的弹药计数器早已拆除,换为混合瞄准镜。

他探出头望向周围,准备向尼科列夫他们的方向靠近。鲍勃注意到了树丛中闪现的人影,便开火射击,散射的铅珠向树林深处散布。戴维斯也给予还击,自动火力穿林打叶,把鲍勃的左臂、腹部开出血孔。戴维斯飞奔时被散射的铅珠嵌入大腿,当即便跌倒在地,沿着斜坡向下滚去。

尼科列夫和陈闻声赶来他们身边,并立刻向鹈鹕机报告了方位。危险似乎已经解除,鲍勃扔下武器,身体后倾仰面朝天瘫倒,尽情沐浴狂风暴雨。

“托尼!托尼!唉……鲍勃!鲍勃!这里发生了什么,你们有没有看见戴维斯!鲍勃……托尼和鲍勃中弹了!四处警戒,把戴维斯找回来!让那该死的鹈鹕号离我们……”尼科列夫的声音和鹈鹕机的引擎声渐渐消失在耳边。

…………

……

…………

……

…………

……

“哈珀将军通知我,星盟帝国的部队,已经向联合国投降了。星际的战争已经胜利了,地球的战争也必须胜利。”

…………

……

…………

……

“尼科列夫,是我打死了戴维斯……是我……”鲍勃哽咽着。

“鲍勃,他们当初进行了搜寻,出动数十架直升机,成百上千的人和军犬。几乎把那块森林翻了个底朝天,就差掘地三尺。没有人证物证,我们不会把你移交军事法庭……别这样,好吗。”

…………

……

尼科列夫把手机收起,慢步朝身前陵园走去。

…………

……

2553年3月3日

辽宁—鞍山

…………

尼科列夫穿过石制拱门,蓝色的联合国旗帜在半空中飘扬。这座陵园,是为了纪念这个城市为那场战争而牺牲的人们。

一排排石制的墓碑安静地立在这一大片的草地上,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很整齐。

尼科列夫沿着一排排墓碑前的小径一个个地查看…………

他站住了脚步,这块树荫下的墓碑与其他的并无差异,一束矢车菊静静地躺在碑前,它的蓝色花瓣随着不时吹来的微风摇摆着,他轻轻抚摸着上面铭刻的字样。

张衙(2528——2552)

尼科列夫拿出一包被紧握得皱巴巴烟盒,抽出一只香烟点上火。这时他的眼眶有些湿润了,他仰起头猛地吸去,对着天空吐出一串长长的白烟。

他把点燃的香烟插在张衙的碑前,挤出一丝笑容“兄弟,品得出这是什么牌子吧……”

…………

……

…………

……

…………

……

战争纪念碑在传送门附近落成,胡德统帅走上台阶,面朝众人,摘帽。

…………

……

“总算雨过天晴,战争已经结束了。但是,大家千万别忘记,那些壮烈成仁的勇士们。记住他们,英勇的行为。还有牺牲小我,以及坚定信念。这是我们比不上的。当我们重建后,用这块贫瘠的山坡,纪念陨落的英雄。记住他们的荣耀,千万别忘记……”

语毕,统帅将帽戴回,左右环视后,昂首挺胸,右手五指并拢举到前额。

一名士官高喊“敬礼!”

七名陆战队员出列,用右手将BR55步枪托到胸前,左手握住护木,双目直视行礼者。身体向右倾斜四十五度角,将枪口对准天空,眼睛盯准瞄具,同时扣下扳机。

整套动作整齐划一

枪声在

天空

山脉

平原

中回荡

神风烈士提尔?瓦达米走向胡德

后者首先开口“我记得,这战争是怎么开始的,也永远不会忘了你们族人所做的事,我永远无法原谅……”

…………

……

诺曼收到了一条短信

“搜索工作一直持续到了12月24日,没有发现他。即使他在丛林中存活了下来,现在也该露面了。我们很遗憾……我们现在不得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初升的太阳慢慢爬上天空,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庭院。诺曼抬头望向窗外,即使自己仍然不相信那些关于戴维斯的官方陈述,但内心深处还是忐忑不安。

诺曼的视线移到了朝霞下的蓝白旗帜,橄榄枝包围下的世界地图在微风中摇摆。

诺曼发出回复:

“这么简单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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