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世子将衣服解开。”莫青说着,头也更低了。
栾泯渊看了眼沐悦笙便解开了衣服,躺到床上。沐悦笙定定的看着他被绷带缠起来的腹部。
莫青将绷带解开,一条横在栾泯渊腹部,皮肉外翻的伤口映入眼帘。
沐悦笙皱了皱眉,这伤口并未结痂,上面还有血冒出来,连绷带上都染上了些。
沐悦笙看着这伤口格外的狰狞,随后她又在栾泯渊身上别的地方看见了一些结了痂又或是已经留下印子的细碎的伤口。而且有些疤痕看着已经有好几年了。
沐悦笙看着看着眼睛突然就湿了。她看着莫青帮栾泯渊上好药,又帮他把绷带绑好。
莫青看了看不说话的两人,连忙的悄悄退了出去。果然,只有在世子妃面前,世子才能乖一点。
“江南的任务是不是很危险。”沐悦笙坐到床边问。
栾泯渊眼神暗了暗。
“不过被人暗算了。”
“那这些呢?”沐悦笙心疼的摸着他那些胸口,手臂,肩上的伤口。
栾泯渊将手放在她脸上,抹去她流下来的眼泪。
“这些,我也记不得了。”可能是他出任务的时候,可能是他被人暗算的时候,亦可能是他那个地方弄的。但这些,都是他变强的痕迹。
沐悦笙抹了抹不知是什么时候落下的眼泪。心疼,她心疼一个叫栾泯渊的男人。
“过几天就好了。”栾泯渊难得安慰她。
“哼,你就躺着吧。不许起来。”沐悦笙看他无所谓的态度真是又心疼,又火大。
栾泯渊看着突然发火的小妻子,她刚刚还哭呢,怎么突然就发火了?
沐悦笙将小桃叫进来随便梳洗了一下就去端午膳来给栾泯渊吃,而后又帮他洗漱。
下午,靖王就过来看栾泯渊。沐悦笙识趣的退到屋外,给他们父子俩留出空间谈话。
靖王静静的看着栾泯渊,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而栾泯渊也是一副不想说话的表情。
最终靖王叹了一口气,道:
“等把伤养好再去找皇上复命吧。”
“知道了。”
靖王看他这幅无所谓的态度,顿时来了气。
“你要知道,自古做这种事的人几乎不能善终。”
看着他不说话,靖王又接道:
“经过江南这件事,朝堂上针对你人只会更多。”
“我知道。”
“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我会护好她。”
靖王也不再多说,直接转身出去。
沐悦笙疑惑的看着离去的靖王,打算进去问问栾泯渊。
“刚刚你和爹说什么?”
“没什么。”栾泯渊说完向她招了招手。沐悦笙便过去坐到床边。
“明天,我们进宫。”
“你还有伤。”沐悦笙不赞同。
“无碍。”
沐悦笙拦不住他,也索性同意,反正她明天也要进宫。
——
皇宫
沐悦笙同往常一样去元祥宫,栾泯渊去御书房。
“真是猖狂!”皇帝看着栾泯渊递给他的奏折愤怒的吼到。
太子坐在栾泯渊对面沉默着。
“太子,你有什么办法?”皇帝直接将问题抛给太子。
太子苦笑道:“儿臣以为,这需要父皇给他们施压,让他们知道父皇您知道他们在背地里干什么事。”
随后三人有在御书房内谈论许久才出来。紧接着,靖王又冲了进去,说是有要事找皇上。
“靖王,你又有什么事?”皇帝无奈的看着靖王。
“皇兄,你还是不要让渊儿去做这些危险的事了。”
“……他自己做了愿意。”
“皇兄,他是我唯一的儿子……”
皇帝听了这句话,更是直接骂到:
“你还知道他是你唯一的儿子?姝儿撒手人寰后,你干了些什么好事?”
“我……”靖王沉默了。
“你给你说说,你对渊儿不管不顾,朕没记错的话,渊儿的名字还是朕取的呢!”皇帝直接一本奏折砸了过去,他又接着说:
“渊儿才有一岁时,你就把他扔到暗卫营里。你说,你有考虑过他是你儿子吗?恐怕一些世家大族对他们的庶子都比你对渊儿好!”
接着又是一本奏折砸过去。
“要不是渊儿十岁那年自己跑出来被太子发现,你现在还有这个儿子吗?”
“可是我后来补偿渊儿了。”
“补偿?可笑。你以为渊儿为什么一直是这种淡淡性格,因为他没有在乎的东西。他的这种缺失你怎么补偿?嗯?”
“我……”
“好了,我老了,实在是骂不动你了。渊儿的路让他自己去走,你就想想以后你死了怎么和姝儿交代吧。”
皇帝泄了气,靠到椅子上。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常平连忙上前帮皇帝顺气。
靖王看着皇兄不理自己,他也识趣的出去,不再打扰他。
常平看着皇帝无奈的杵着脑袋,他知道皇帝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忙上前帮皇帝揉着太阳穴。
“皇上,您还是少操心些吧,身体重要。”
皇帝闭着眼睛,脑中不停播放着过种种。
年轻候的他也意气风发,不过在意气风发他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一个女子。
“皇上,靖王什么时候回来?”
可是她关心的始终是他的弟弟。他不明白,明明他是九五之尊为什么她的目光从未停留过他身上半刻?
“皇兄,我今天和母后说了,我要娶姝儿。”
他爱的女子被其他男子求娶了。他很痛苦但他没有任何办法。
弟弟陪他从太子一路走来,帮他争夺皇位,帮他立功,帮他保护大晟的子民。他应该成全他不是吗?他应该心怀祝福。
“皇兄,明天我就成亲了,我有点紧张。”
他已经忘了那天他是怎么安慰弟弟的了。他只记得他那天一晚上都没睡,因为他爱的女子要成为他的弟妹了。
“皇兄,姝儿死了。都是他害得。他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弟弟口中的“他”就是弟弟与姝儿的亲生儿子栾泯渊。为了生渊儿,姝儿难产去世了。他的傻弟弟一直认为是渊儿害得她难产,自从渊儿生下来他的弟弟从来没管过他。
他对于姝儿的死不比他弟弟难过。
……
“皇上……皇上?”
皇帝突然睁开眼睛。
“皇上,您怎么睡着了?”常平担忧的问,不知是不是太累了?
“没事,我们摆驾去元祥宫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