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试着恋爱
不过由于这家伙还有一点班级荣誉感，因为余峰说他在阳台上练气功影响班级形象，他第二天就把练功地点改了，从阳台转移到厕所，每一次练功都把厕所门关了，让那些平时内急的人很有意见，不过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没过多久他就练功“走火入魔”出事了。
那天是星期三，余峰六点多钟就被内急给逼醒了，昨晚温度突然由热转凉，他忘了盖被子早上起来感觉肚子不舒服，他起来时看到“小色狼”的床上没人，他也不感到奇怪，因为这家伙都是六点钟就起来练气功。他直接冲向厕所，发现厕所的大门关着，才想到这个时间段“小色狼”在练气功，但事情紧迫，他也顾不了那么多，用了敲门大声喊着：“守银！快开门！我要拉屎，我不会妨害你的！快开门！”里面没有回应，余峰又使劲敲了一阵子门，里头还是没有反应，他也火气上来了，骂道：“啬郎！你是边自慰边练气功还是怎么的，这么久不开门！你想害死我呀！”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余峰一脚踹开了门，眼前的一幕让他吃惊。
“小色狼”只穿着一件裤衩，一动不动地躺在厕所的地板上，头塞在马桶里，体色赤红，不过还有呼吸和心跳。余峰条件反射地喊了一声：“救人啦！啬郎晕倒在厕所里！”余峰震耳欲聋的叫喊声使得还在梦乡中的舍友纷纷起来，而眼前的情景也把余峰大便的冲动吓跑了，面对眼前的意外他也是第一次遇到，手忙脚乱的不知所措，他回宿舍拿了一张床单把“小色狼”裹了起来，和舍友们轮流背着他送往医院。由于是清晨，校园里还很少有人走动，偶尔有还能看见几个晨练的人跑过，看见眼前的情景他们也爱莫能助。还好由于发现及时经过医生的抢救“小色狼”在中午时就病情稳定了，而这次他差点与死神相约的罪魁祸首是他最近沉迷的气功。由于他练气功绝食营养不良，身上的血糖低，加上他练气功时为了散热，脱光衣服，早上天气又很冷所以他不晕厥才怪。
中午余峰和几个舍友买了丰盛的午饭和水果去看完“小色狼”，当时他倚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发呆，余峰把午饭放下，说：“你发什么呆呀？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病，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小色狼”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们大学生的生活是不是太空虚，要不然我怎么就糊里糊涂地练上气功，刚才我反思了好久，觉得自己好傻，简直是个***，觉得自己误入歧途是因为失恋后空虚迷茫得无事可做，才犯傻的，还绝食！嘿！对啦！那本关于气功的书还在吧？”
“我刚才回去跟大伙把他给烧了，以免你小子再走火入魔。对啦，你从哪弄来这本书的？”余峰说。
“小色狼”笑而不答，开始大口大口地吃午饭，那种对食欲的欲望就像一个被饥肠辘辘的乞丐看到一个香喷喷的包子时的渴求，对于那本气功书余峰也没再追问到底，因为之前他就猜出这家伙肯定是从什么地摊或者垃圾堆里捡来的。
晚上余峰又在网上和“遗失的雪花”聊了起来。
蓝雨：你说每一段失败的爱情是不是都留下后遗症？
遗失的雪花：何以见得？
蓝雨：就我而言，和晴分手后，我一方面害怕在迎接一份新恋情，因而失去对恋爱的兴趣，另一方面我又害怕寂寞。
遗失的雪花：在和晴恋爱之前你不是也单身了十几年吗？还不是挺了过来。
蓝雨：那不一样，一个从没有恋爱过的人尽管他有时也有意无意地在排斥单身，但他不会到对单身深恶痛绝的地步，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单身，即便偶尔也反抗，但这种偶尔反抗不会让他深刻地领会到单身背后的寂寞。道理很简单，因为他没有参照物，而一旦他谈了恋爱，经历了两个人世界的甜蜜，再单身那种寂寞就太刻骨铭心了。
遗失的雪花：所以现在的你很矛盾，既害怕又渴望一份新的恋情。
蓝雨：很多人都喜欢在一段失败的恋爱之后，迅速地寻找一段恋爱来冲击失恋遗传下来的伤心和寂寞，其实这是一种对自己和别人都不负责任的行为。
遗失的雪花：那你下一步怎么办？
蓝雨：我也不知道，人有时候真的很脆弱。
遗失的雪花：其实你完全可以走出这段阴影，人不能活在过去里，过去只是人生的一种衬托，现在和未来才是人生的主角，在人生这部大戏里我们不应只甘演配角。
蓝雨：或许你说得对，我不应放纵自己跟过去纠缠不清。我觉得不久的一天我们会见面？
遗失的雪花：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蓝雨：具体理由我也说不清，我只是觉得你是一个特殊的人，我也是一个特殊的人，至少在网络的虚幻世界里我和你是这样的。
遗失的雪花：就算我们见了面又如何？你觉得我们会像一些小说里写得那样，发展成为恋人？
蓝雨：是不是恋人我觉得并不重要，有缘的人不一定要成为恋人，况且恋人也不是男女之间的唯一和最佳的关系。
遗失的雪花：你是个十足的浪漫主义者，但有时候现实世界的格调往往与浪漫的气息格格不入。我们都是俗人不应该用天真的眼光看待和描绘这个复杂的社会。因为天真在这个世界已经越来越贬值。
蓝雨：也许吧。
……
几天过后，余峰约高赤琴吃饭，那天晚上天气格外爽朗，或许这是挥别连续几日大雨的结果，也正是这样舒适的天气下他做了一个决定。
吃饭的地点在学校的一个普通饭馆，高赤琴还是跟往常一样打扮很美丽，白色的连衣裙，拉直的长发，显得楚楚动人，两人很有兴致地边吃边聊。
高赤琴笑着说：“在我的印象里好像你很少请我吃饭，等你请我吃饭就像等公鸡下蛋一样，太漫长了！”
余峰说：“你猜猜我今天请你吃饭的目的会是什么？”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不要紧你尽管说，我习惯了能承受得起！”
“我的天呀！难道我以前真的很无情？给你留下这么个印象。”
“那还用说！”
余峰看见她今天心情不错，觉得火候已到说，收起脸上的笑容，很认真地说：“赤琴！我们试着谈恋爱吧？”
高赤琴手中的筷子停下了，像是听说了谁看见外星人一样，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说：“你不是在开玩笑？还是我听错了？”
他依然很认真的样子说：“我虽然平时嘻嘻哈哈，但在感情方面你什么时候见我开玩笑？”
她放下筷子，用复杂的眼神盯着他，说：“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一定要一个理由吗？”
“也不是！”她望了望外面说，“我说过我一直在等你，即使你不给我一个理由，我也愿意答应你。即便我只是你在感情出现真空时才想到我这个替补，我也无怨无悔。”
“这些天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确实欠你太多，以前我真的很怕你对我太好，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很残忍，这一次或者你会想我是太寂寞了才想到你，我得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和以前的女友分手后，我确实很迷茫很空虚，所以我想找一个女朋友，我知道自己很自私，当然今天我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你完全可以拒绝我。”
她轻轻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是苦笑还是微笑，说：“我不是说了嘛？不管你是出于何种原因才想到跟我谈恋爱，我都乐意接受，为什么是这样，我想你很清楚。”
“你不怕我再次伤害你？”
“或许是我脸皮太厚了吧，即使明知会得到伤害我也要往前冲。”她又苦笑着说。
余峰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说：“相信我，这次我不会给你伤害的。”
……
从那天以后，余峰开始试着跟高赤琴谈恋爱，两人白天一起上课，一起吃饭，晚上一起上自习，回宿舍前一般回去学校西面的树林小径散步，两人形影不离使得班上的很多人羡慕不已。
放假的前一天余峰在女生宿舍楼和高赤琴接了吻。那晚风很大，吹走了夏天的一部分炎热，明月高照下的校园夜色无意中增添了许多浪漫气息。余峰和高赤琴手牵着手散步回来，他习惯地送她到女生宿舍楼下，余峰松开她的手说：“上去吧！明天见。”
她又拉着他的手说：“我们在一起也有些日子了，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做什么？”他装糊涂地说。
她没说什么，她踮起脚把脸贴近他的脸，明朗的月光下她的脸有些赤红，却十分迷人，他难以拒绝，他慢慢地迎着她的脸，就在他嘴唇轻轻地碰上她灼热的红唇时，他想起了她在海屏时他和戴椿晴那个初吻的夜晚，那晚的月光也很迷人，此刻戴椿晴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像水底的气泡迅速地往上涌，浮现并占据着他的脑海。但他依然疯狂地吻着她，因为他此时已经没有退路，只是他把她当作戴椿晴来完成这次接吻，所以反而很投入。结束后，高赤琴面色粉红，很高兴地回了宿舍。
她走后，余峰内心很复杂，他知道自己现在还忘不了戴椿晴，而他越是忘不了她，心里对高赤琴的内疚就越发地强烈。回到宿舍已经是十点多钟，常守银练歌还没有回来，“小色狼”坐在床上看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自从上次因练气功“走火入魔”住院后，他痛改前非，不再练气功，最近反而迷上了国内外的文学名著，他的爱好的变化一向变化莫测，西方人有一句话说得好“人生就像巧克力一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是什么。”而这句话稍微改一下，用在他身上同样适合——“小色狼”的爱好就像股市行情说变就变，你永远也猜不透他下一个爱好是什么，这点余峰早已见怪不怪。余峰说：“啬郎！都看起世界名著了，蛤蟆都想长出翅膀，不愿窝在井里了！”
“小色狼”不屑地说：“文学的东西我懒得跟你这种人谈论！”余峰说：“我说啬郎你不要把秀才当文盲，我跟你说那些名著我看得绝对比你多，你小子才看过几本名著就叫嚣了，想当年我可是把小说当饭吃一样来看的，你还嫩着呢！我跟你说这些名著你看多了就知道，所谓的名著就像服中药，明知其中有精华却难以下咽。”
“小色狼”说：“别在我跟前装得像个文化大师一样，不懂装懂，不会念经就别装和尚，不长****就别装男人，会露馅的。”余峰说：“你还别不信，我敢保证你看不了五本名著，就没心思再看下去。”
“小色狼”半信半疑：“为什么？”余峰自鸣得意地说：“你还没到那种文学境界。”
“小色狼”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是常守银回来，余峰借他的电脑来上网，“遗失的雪花”刚好也在线。
蓝雨：今晚我跟芸接吻了。
遗失的雪花：你是真心实意地要跟她接吻的吗？
蓝雨：起初是她主动的，而我也是真的有这个冲动，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接吻的瞬间我却想起和晴初吻的那个夜晚，后来我把芸当作晴……
遗失的雪花：看来你依然忘不了晴，或者你仍爱着晴。
蓝雨：我是不是很虚伪，这样我也知道对芸很不公平，但我也没想到更好的办法，大仲马仔《三剑客》里说过，在人类的所有感情中，爱情是最自私的。这句话用在我身上确实贴切了。
遗失的雪花：或许你从来都没有爱过芸，她只是个临时演员。
蓝雨：不！我觉得自己至少不是从来没有爱过芸，但我从来不敢确定我到底爱她有多深，我怕得出来的答案让他和她都无法接受。
遗失的雪花：其实你也不用感到内疚，一个人忘不了他（她）的初恋很正常，也没有罪，因为初恋可能不是他（她）经历的最刻骨铭心的爱情，却一定是令他（她）最回味的爱情。
蓝雨：但愿你说得对。
遗失的雪花：你还和芸继续发展下去吗？
蓝雨：我想我会的。因为我和她发展的最初原动力就是想和她试着谈恋爱。
遗失的雪花：看来芸也很喜欢你，你为什么从不想过要珍惜她。
蓝雨：我现在就是在珍惜她，我现在的这种状态可能是我能给她的最大限度热情。
遗失的雪花：但好像还远没有当初和晴在一起的那种热情。
蓝雨：我也想那样，但我已经尽力了。
遗失的雪花：现在我跟阿彬的关系也有些起色，我漫长的等待终于有了一点回报。
蓝雨：他回心转意了？
遗失的雪花：他又同意跟我交往了，虽然没有我预想中的那种热情，但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或许事情会慢慢好起来的。
蓝雨：那恭喜你了！
遗失的雪花：谢谢！
……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