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把两张图合起来,我们替代欢乐号,把人直接送到目的地?”
“对,反正我们船上的油足够了,再说我们有了航海图,知道目的地,不如就试一试吧,如果这么返回了,那等于白干了,什么钱也拿不到,这半夜不是白白浪费了时间和油料?”
冯富其实也很不甘心就这么算了,他迟疑一下同意了孙魁的计划。
于是他们将那半张图跟自己船上的半张图拼接在一起。
然而刚一拼接,两人大吃一惊,这两个半张航海图一拼上,却清楚地显示,是一付完整的骷髅骨。
“天哪,怎么是这个样子?”孙魁叫道,“好可怕呀。”
冯富指着下一关说道:“看到了吧,那正好是骷髅的嘴,也就是说,我们再往前,就进魔鬼嘴里去了,那不是要给它吞掉了吗?”
两人终于悟道,不能再往前了,合并的航行图,其实是在清晰地告诉他们,再往前走,死路一条。
“算了吧,孙魁,五万块,我们是拿不到了。”冯富得出了最后结论。
孙魁也垂头丧气,决定结束旅程,掉头回返。
冯富发动机器,船掉头往后开。
孙魁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既然要回去了,还是打开舱门,让那些人出来吧,跟他们解释解释,免得他们要责备我们。
“好的,你去把舱门撬开,放他们出来吧。”冯富同意了。
然而孙魁下去没多久,连滚带爬地跑回来,他脸色发白,惊恐万状。
“怎么啦?出了什么事?”冯富看出孙魁的神态不对,惊问道。
孙魁气喘吁吁地叫道:“不好了,怎么船舱里,一个人也没有?”
“什么?”冯富不相信,“你搞错船舱了吧,把本来贮货的舱门撬开了,而不是藏人那个吧?”
“不是不是,”孙魁急得连连摆手,“我怎么连贮货舱跟藏人的舱都分不清哪?我一看藏人的舱里没有一个人,就把贮货舱的门也去撬开了,结果两个舱都空的,根本没有人……”
冯富就跟孙魁一起下到船底,藏人的舱确实舱门被撬开了,却不见一个人影。
“你说,这二十个人,他们到底去哪里了?”孙魁拍着自己的脑门,“我想不通,太想不通了,如果他们从里面出来,总会在船里吧,可他们都没影了。又不是船底破了,把他们带出去了,泡进海里了。”
冯富仔细搜寻着那个藏人的舱,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脱口而出:“肯定不对头。”
“当然不对头,人都失踪了。”孙魁说。
“不,不是失踪啊。”冯富摇着头,“他们的踪,本来就是假的。”
孙魁一愣:“什么意思?”
“你好好看看这个舱里,二十个人关在里面,都快一夜了,可是你瞧瞧舱里,十分痕迹也没有,什么气味也没有。你看看舱角的马桶,里面都是干的,难道这么多人呆一夜,没有一个人撒尿吗?就算他们全都不抽烟,可在这个不太通风的小舱里,应该混杂着人的气味吧,你能闻到一点点吗?”
“你的意思,他们……根本就没有上船来?可是,我们明明把他们一个个接上船,让他们钻进舱里,舱门是你我在外面给钉牢的,这样遇上海上的检查,也看不出下面还有空舱。怎么能说他们没有上船呢?”孙魁更茫然了。
冯富摇了摇头:“你还不明白呀?他们其实……不是人……”
一听此话,孙魁也猛地感觉到了。立刻,两个人吓得呆若木鸡。
“难道,他们全是……鬼魂?”孙魁声音发颤地问道。
冯富使劲喘了几口气:“那张航海图,其实已经告诉我们了。那不是一张骷髅图吗?”
“对呀,原来是一张魔鬼航海图吧。我们现在怎么办?”
“快走。”冯富毅然一挥手。两人回到驾驶室,全速向来的方向驶去……
我把这个故事讲述到这里。
覃兆菲听到这里,感慨一声:“又是一个灵异故事吧。”
我点点头:“是啊,很灵异。但却完全真实。”
“那么,冯富和孙魁到底接的什么任务?是载人偷渡吧?”
“说对了,就是载人偷渡。”
“那二十个人,原本是要偷渡到国外去。可为什么后来却不见踪影了?真的是鬼吗?”
我摆了摆手说:“关于这些问题,还是需要他们自己来解答。”
“可他们现在在公园里吗?我们会不会碰上他们?”
覃兆菲刚问到这里,我向她嘘了一声,给她使个眼色。
只听不远处传来几声咳嗽。随即有两个人向我们接近。
“这位小兄弟,这位小妹子,你们好。”一个男人的声音响在我们旁边。
我和覃兆菲掉转头,发现两个陌生人站在一边,一个稍矮稍胖,一个稍高稍瘦,简直如同相声搭档,显得滑稽可笑。
“好好,你们也好。”我向他们点点头。
覃兆菲则问道:“叫我们,干什么?”
那个胖矬子点头哈腰,一脸的虔诚乞怜样。他讲述道:“是这样的,我们呢是从外地来的,到这儿来找我们的同乡,他们在本地打工,叫我们来跟他们一起打工的,可是等我们来了,却找不着他们了,他们肯定换了地方,我们一时不知他们去了哪里。我俩是初次出门,家里本来就穷,每个人都带着两百块钱,现在在这里找人,找了四天了,我们的钱也花完了,现在是走投无路,只好跑到这里来,向各位尊敬的本地人求助了,请你们开开恩,施舍给我们一两块吧,我们已经一天没吃东西,求你们发发善心,帮帮我们吧……”
覃兆菲听了,向我投来征询的目光,她是在问:“我们等的人,是他们吗?怎么他们当起乞丐来了?”
我微微一笑,问道:“两位大叔,你们来自哪里?”
“三水。”
“能否亮个尊姓大名?”
矮矬子与高瘦子对望一眼,然后抢着说道:“我姓冯,叫冯魁,他姓孙,叫孙富。”
“冯魁,孙富?”覃兆菲听了,悄悄向我问,“是这样的名字吗?”
我没有回答她,对两个陌生说:“你们知道,为什么到了这里找不着人,你们要流露街头讨饭吗?”
“为什么?”他们齐声问。
我干咳两声说:“你们的姓和名,恰恰都颠倒了,这样你们的运气就不好了。”
矮矬子忙问:“那我们应该怎么叫,才会有好运气?”
“你不是叫冯魁吗,他不是叫孙富吗?你们应当将名和姓来个相换,你不叫冯魁了,应该叫冯富,他呢不叫孙富了,改成孙魁吧,这样你们就运气大好转。”
听我这么一说,覃兆菲扑嗤差点笑出声来。急忙捂住嘴。
矮矬子惊道:“如果这样换了,我们的运气会变好?”
“那当然,我老实跟你们说吧,如果你叫了冯富,他叫了孙魁,那么,你们就会有好运,生意会找上门。”
这两人愣了愣。高瘦个试探地问:“会有什么生意找上门?”
“海上的生意。”
“啊,海上……生意?”他们显然更加惊讶了。
“你怎么知道,会有海上生意找我们?”矮矬子小心地问我。
我指了指他们说:“你们俩,本来不是开船的吗?”
“对对,我们本来是开船的。你是说,我们会接到运输生意吗?”高瘦子急不可待地问道。
“本来确实能,但可惜,你们的名字不到位,一个叫什么冯魁,一个叫什么孙富,正好颠倒啊,要不然就好了,你们会接到一宗好生意,只需要在海上跑一夜,每个人就能拿到五万块啊。”我有点痛心疾首的样子,“为什么你们偏偏不叫冯富和孙魁呢?”
覃兆菲又捂紧了嘴,她快要憋不住了,如果让她笑,她会笑得肚子疼的。因为我的神态,是那么的逼真。
矮矬突然一拍巴掌,叫了起来:“刚才我报名时,给搞混了,其实,我确实叫冯富,他叫孙魁,我不是叫冯魁,他不是叫孙富,是我把我们的名和姓张冠李戴了。”
“你真叫冯富?”我问道。
“对,我叫冯富。”矮矬很肯定地说。
“你真的叫孙魁?”我又问高瘦个。
“是是,我确实叫孙魁呀。”高瘦个连连点头。
我伸着右手,掐着指头,“如果你们一个叫冯富,一个叫孙魁的话,那你们肯定接到过一宗好生意了。是不是?”
“好生意?你指的……是什么生意?”冯富小心地问。
“海上运输嘛。有没有?”
冯富有些迟疑,“有是有,可是……”
“可是,失败了,没有挣到钱,对吧?”
听我这么一问,他们都一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还是冯富比较会说话,他咳了两声,转换话题:“小兄弟,你看,我们也听你讲了那么多,我们还饿着肚子,你和小妹妹能不能先给个一块两块,让我们买一瓶矿泉水喝喝,到时我们再听你的指点,好不好?”
“可以,”我爽快地掏出十块钱,递到冯富手中,“你们去买个面包,买瓶水吧。
冯富接过钱,喜出望外,连连致谢。
而我话锋一转:“我们也要走了,不听你们的故事了。不过,有一个有趣的问题,我顺便提一下吧,我估计那二十个神秘的人,可能还会跟你们联系的。”
他们顿时脸上大惊。
“什么,那二十个人,还会再找我们的?”冯富惊问。“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我也是随便猜的,你们完全可以不当回事。”我站起来,向覃兆菲挥挥手,“好了,我们走吧。”
我们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