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实在也是匪夷所思。谁会这样做呢?
张蒙决定,先向老板娘请半天假,他要尽快把优盘解锁,拉出里面的内容。老板娘接了电话虽有点不满,但也同意了他的请求。
张蒙拔下电脑网线,在电脑上忙碌,这回很顺利,优盘里的资料被重新拷回电脑。他将梗概拉出,然后打印出来,确认无误后,塞进包里,再赶往公司。
可是张蒙万万没想到,当他到了老板娘办公室,将刚刚做成的资料拿出来时,却一眼看出,这些资料并不是新的,而是旧的。
张蒙叫了一声,手中的稿子掉落地上。
“怎么啦?”老板娘大声地吼道。
张蒙指着地上的纸,语无伦次了:“资料……我明明做成新的了,可是……又变成旧的了!”
老板娘砰地一掌拍在桌上:“你小子搞什么鬼呀!是不是在耍我?”
“不不,老板娘,我没有耍你呀……”张蒙几乎要哭出来了。
如果说,先前是有人做黑客和小偷,把他的资料换过,可这回他是明明白白的,带来的就是新资料,可为什么又变成旧资料了?张蒙简直是百口莫辨了。
我讲到这里,对覃兆菲说:“而你就是在此时进入你妈妈办公室,见到那一幕的。”
覃兆菲点点头说:“对,应该就是在这时。可是,那只能说明,张蒙遇上了怪事,给他打电话的人,好像有重大嫌疑吧?”
“对,这才是重点。”我说道。
“那么,这个打电话的人,是谁呢?”
“这要问他自己了。”
“他不是不知道吗?”
“可到了明天,他估计会知道了。”
“明天会发生什么?”覃兆菲忙问。
“现在还不好说。明天过了,我们再探讨吧。”我向她笑一笑。
她拧拧嘴角,无奈地说:“好吧,虽然我现在非常想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不过我知道你是惯于卖关子的,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是不可能提前透露的。就算有些事已经发生了,你也要用一种巧妙的方式来揭示出来。那就等明天以后,再倾听这个答案了。”
我们又喝了一会儿茶,两人各各回去。
第二天我继续写我的作业,享受足不出户的福气。而覃兆菲从上午就时不时给我打电话,问我此刻是不是正发生我昨晚所预料的那些事了?我总是劝她沉住气,要到明天,今天的事可以有个结论。
“明天怎么样,还找张蒙吗?可他好像不太愿意说实话,也不欢迎我们找他。”覃兆菲问道。
“找不找他,明天再看情况,现在我一心做作业,陶醉在对功课的孜孜以求上。”我说道。
“哇噻,你真是个好学上进的好娃儿。那我也向你学习,做做作业吧。”她好不容易结束了唠叨。
转眼一天过去。
才上午呢,我就听到了门铃声。预料之中,打开门,是覃兆菲来了。她门都不进,在门口就嚷着:“现在可以去找他了吧?”
“找谁?”
“当然是找张蒙呀。”
我摇着头:“找他,有什么用啊。”
“咦,他是当事人,事情就发生在他身上,不找他找谁呀?”她不解地问。
“可是我们已经找过他了,他的态度你也见识过了,对这件事,他明显是不想多谈的。”
“难道,他现在还是这个态度,没有变化吗?”
“当然没变化,而且可能更加顽固了。”
“为什么更顽固了?”
“因为他意识到,这个秘密不好公开。”
“公开了,会怎么样?”
“有可能产生连锁反应,殃及到别人。”
“殃及到什么人?”
我摆摆手:“这事涉及到别人的隐私,所以他不肯让我们插手解谜,我也不便在此就透露出来。一切还需要他自己坦白才对。”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去找一个人。”
“谁?”
“阮阿姨。”
“找我妈妈?又怎么问呢?”
我说去了就知道了。
于是我们就前往阮阿姨的公司。
阮阿姨见我们出现在她办公室,还是挺热情地招呼我。覃兆菲就直截了当问妈妈,关于张蒙的事,有什么新线索没有?
“新线索?好像没有吧。”阮阿姨不知女儿说的新线索,是指什么。
我问她:“昨天张蒙来你这里交资料,是不是还是那些旧资料?”
“对,他又拿来了旧资料想哄我,我真想把他大骂一顿。真不知这个张蒙最近犯什么病了,竟然在我面前屡屡搞虚的,很不正常。”
我指了指她办公桌上的电话机,又问道:“是不是在你们说话时,有个电话打进来?”
“电话,我这里很多,几乎每隔几分钟就有。”
“我是说,那是一个奇怪的电话。”
一提到奇怪的电话,阮阿姨就脸露疑惑之色,“是的,确实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很奇怪的。”
“怎么样奇怪?”我问道。
“当时电话铃声响了,我还没等拿起听筒,里面就传出一个声音来,那个声音在喊:‘你们别这样了,行吗?别这样!’我拿起听筒,问道:‘你是谁,你在说什么?’那个声音说:‘老板娘,你要告诉张蒙,让他别这样,别这样做啊……’我又问你到底是谁呀?他的回答,把我给吓一大跳……”
覃兆菲忙问:“妈,那人说他是谁呀?”
“他说他是……老裘。”
“老裘?”覃兆菲明显一愣,问道,“是裘叔叔吗?是你公司以前的技术员?”
“对,就是他。”
“这怎么可能,”覃兆菲惊叫着,“裘叔叔不是早就死了吗?”
“所以,我很纳闷啊。我听那个声音说是老裘,就很生气,认为是有人在恶作剧,假冒老裘来戏耍我。所以我就把电话就挂上了。”
覃兆菲问:“那你说,那个声音是不是裘叔叔的?”
“听上去有点像,但怎么可能呢,老裘早在两年前,因得病而去世了,那时张蒙还没有进公司,张蒙是在老裘去世半个月后才进来的,老裘怎么可能认识张蒙?”
“小培,你说,这会是怎么回事?”覃兆菲将目光对准我。
我咂了咂嘴,迟疑地说:“如果我说实话,会不会吓到你们?”
“吓到我们?什么事这么严重?”阮阿姨惊异地问道。
覃兆菲却意识到了什么,大声说道:“不要怕我们受不了,肯定是有灵异事了,对不?”
“对,那个电话,确实是老裘打来的。”
此话一出,阮阿姨惊叫了一声,连忙摆手:“不可能不可能,别吓我了,我虽然听出来,那个声音跟老裘很像,但老裘明明去世了,怎么还会给我打电话?并且他还提到张蒙,其实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见过面,就算张蒙在公司里偶尔会听我们提到老裘,他也不可能见到老裘真容,而老裘死了难道还能出现?”
“是啊,这事说起来非常玄乎,阿姨你是不相信的。但现在不知张蒙会是什么感受。”我说道,“张蒙肯定是有感受的。”
“他会有什么感受?”覃兆菲问。
我问阿姨:“张蒙当时在场,听到你接电话后,他是什么神态?”
“他显得很吃惊,因为他也听说过,老裘是我公司以前的技术员,他是因为老裘去世了,才被我招来的,他知道他是接了老裘的班的。”
“也就是说,他知道老裘是他的前任,曾经坐在他的位置上,给公司效力,负责软件方面的制作。”
“确实是这样。”
“所以他虽然没有见过老裘,没有跟老裘有过任何交集,但他当然是知道老裘这个人的,现在一听是老裘打电话来了,他肯定会有反应的。”我说道。
“是啊,他很吃惊地问我,老裘不是早就作古了吗?怎么会打电话来?他认为是有人恶作剧而已。”阮阿姨说。
我点点头说:“其实,我相信他是有心思了。”
覃兆菲问:“你是说,他对那些怪事有了结论,知道为什么会发生的了?”
“也许有这种感觉了。”
“那我们,是不是去找问问?”
“如果去找他问,他肯定是否定的,说他听说过老裘是公司先前的技术员,至于现在老板娘接到的电话是谁打来的,他也搞不清,他会说他不相信死了的人还会给活人打电话。当然也就不会说出那些怪事发生,存在着什么样的因果。”
“那么,那些怪事,还是会继续发生的吧?”
“不会再发生了。”
“为什么?”
“因为张蒙今天上午不来上班,下午会来递交辞职信了。”
阮阿姨吃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
覃兆菲说:“你是不会瞎猜的,既然你这样说了,那他肯定要这么做的。他为什么要辞职?是因为那些怪事总困扰着他,他干不下去了吧?”
“怪事困扰他,他心里还有另一个结,生怕他干过的那些事,会暴露出来,这样就会连累到别人,那些事如同暗埋的地雷,一旦引爆就会产生大地震,所以他宁可选择辞职,只要离开本公司,估计那些秘密就不太容易暴露了。”
阮阿姨问:“他心中,到底有什么秘密呀?是跟工作有关吗?”
“对,就是工作上的事。”
“工作上的事,有什么大不了哇,干吗埋得那么深,不敢示人哟?”
我做个鬼脸,“这就是他的心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利害关系。”
“那我怎么办?”阮阿姨问道,“就批准他辞职,放他走了吗?”
“无所谓了。”我说道。“你怎么处理都行。”
覃兆菲捅捅我,问:“那你呢,难道就到此为止,不想往下解了吗?”
“我还是考虑考虑再说。”我模棱两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