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菀本也没想难为她,看着她的样子只觉得可怜的紧,便命阿碗扶了她起来语重心长道“宸姐姐一时糊涂,本宫不怪你,不过那贤妃是什么性子姐姐最清楚了,想当年在府中她是如何对庄嫔悯妃她们的宸姐姐也是看在眼里的,这其中利害难道还要本宫和你反复言说吗?”
宸嫔起身拿起手绢抽泣着道“贵妃娘娘母家伊尔根觉罗氏显赫,又有皇上的恩宠,自是什么都不怕,可嫔妾身边只有和顺了,在宫中生下一个孩子又是千般万般的难,嫔妾只求公主能在嫔妾身边平安成长就好.”
江安宜在殿外听了许久,觉得宸嫔也太不知好歹了,气冲冲的端了一盏茶重重的放在宸嫔面前,那茶水一震顿时渐了出来.
“宸嫔娘娘,恕嫔妾冒昧,宫里规矩上至皇上下至奴才都要遵守,我们娘娘费了好大口舌求了皇上允准您亲自抚养公主,您可倒好,暗中笼络贤妃来陷害我家娘娘.”
宸嫔听得这话更是愧疚万分,她扬了扬脸,擦干了泪痕跪在清菀面前一付视死如归的样子道“嫔妾悉听贵妃娘娘处置.”
清菀叹了口气伸出手道“既如此,宸姐姐就好好照顾公主吧,这件事本宫就当做没发生过.”
宸嫔抬起头惊讶的看着清菀,不一会儿又收了神色连连道谢,清菀也乏了,让阿碗好生安抚了一番便打发走了.
自上次事件后,阿碗自知对不住清菀,见小德子的次数便越来越少了,时常能看见阿碗一个人发呆,人也变得恹恹的,江安宜素日总是笑她是没嘴儿的葫芦,现下可真应了这句话了.
因着前些日子连着下了好几场大雪,入了夜之后天气便格外的冷冽,清菀斜靠在榻上,身子上盖了一件天水碧的披肩,左手捧了一卷诗词在读,右手则拢着一个汤婆子,她的周围都是暖烘烘的炭盆,清菀向来畏寒,四周便足足放了四五个炭盆,把整个寝殿烘的暖洋洋的仿佛春日一般,今儿是阿碗上夜,江安宜便早早的回去歇息了,她怀里也拢了一个汤婆子饶有心思的看着窗外的夜色.
清菀看书正乏味,放下诗词,喝了一口红木方桌上放着的姜茶,抬头便看见阿碗魂不守舍的样子开口道“养心殿可是比永和宫暖和多了.”
阿碗一晃神儿,看了看清菀,明白了她的意思,那红晕便悄悄在脸上蔓延开来害羞道“小主儿在说什么阿,奴婢可是一点都听不明白呢...”
清菀挪动着起身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她看着阿碗左不过十几岁的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关切道“你真的有那么喜欢他吗?”
阿碗听得这话更是羞极了,转过身低着头小声儿道“小主儿就不要笑话奴婢了.”
“我没笑话你,你喜欢他自然是好的,宫里长夜寂寞,你要寻个半儿我定不会反对,只是小德子他....”
清菀看了看阿碗顿了顿思量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要说出来,方道“只是小德子终究不算是男人,你......你真的要跟他吗?”
阿碗缓缓道“奴婢和他原是同乡,他的家世比奴婢还要差些,家里有个酗酒的父亲,成日里只管赌场混去,输了钱就拿他和他哥哥做筏子,那年奴婢和他结伴入宫,当时奴婢只是做杂扫的小宫女,新入宫也难免被姑姑们欺负,还是他时常来看望奴婢,那些人忌惮他御前的身份,才会对奴婢好些.”
清菀看着她道的深情,倒是让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皇帝的时候,那时候的她还是未出阁的小姐,因着家世地位在朝中不可一世,成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偶然和父亲去圆明园见到当时还是四阿哥的皇帝,她看着被散养在圆明园不的人照顾的皇帝,还同父亲玩笑说紫禁城里还有这么寒酸的阿哥.
“你既有这个想法,我也可问问皇上的意思,请他为你们指婚,倒省得你们成日里偷偷摸摸的,免得再被长春宫那位抓了什么把柄去.”
阿碗听得此言忙跪在清菀面前道“奴婢并不想嫁给他,只是觉得他可怜罢了,何况现在奴婢也只想陪在小主身边,照顾小主.”
清菀放下手炉拉住她的手扶了她起来坐在自己的身边温言道“那好,等你什么时候想嫁了就跟我说,我一定给你寻一个好人家,绝不辜负你.”
阿碗看着清菀心下便觉得暖洋洋的“若是让安宜姐姐听得这话,又要说小主偏心了.”
清菀含笑道“你们两个都是我的人,要不分彼此才好”
阿碗亲昵的喊了声小主,躺在了清菀的腿边.
“好了,你也累了,今天就不必陪着我了,快回去睡吧”清菀摸着她的头发关心道.
阿碗起身福了一福点了点头便退下了,此时,江安宜正好起夜,在门外听到了清菀和阿碗的谈话,脸上似有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