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杨钰遂即一脸满意的微笑道。
“小六子，本宫现在，有几个问题想要考考你。”
听着杨钰这紧接而来，没头没脑的话题，小六子也只是微愣了一下，随即便一点怀疑都没有的就是躬身拜下，语气十分的恭敬回着：“请殿下尽管提问，奴才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杨钰轻点了下头，也没有多废话，直接就是开门见山道：“那好，既然如此，那本宫问你，本宫叫什么名字？”
“额？”
原本还是恭敬侍立的小六子一听这话，顿时就是被噎了一下。
杨钰见此，没有多言，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但说无妨！”
“呃……是！太子殿下本名杨钰，取的是金玉其中，贵不可言之意。”
小六子的眉头不禁微微皱了两下，然后在经过了略微的权衡利弊以后，便直接下定决心，一脸严肃的回道。
见着这一幕，原本还是紧绷着脸的杨钰，这下才是终于展开了笑容，在笑着的同时，还伸出右手，对着小六子的肩膀拍了两下。
而本来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已的小六子见此，同样也是暗自松了口气，对着杨钰微微躬了躬身子。
他知道，自己这是赌对了，刚刚的问题，看似是很简单，但其中却是暗藏着天大的玄机。
在这个封建文化极度发达的年代，无论是作为国家统治者的皇帝，亦或是作为储君的太子，都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拿来说道的人物。
皇帝，又被誉为天子，口含天宪，一言一行，都有天数。
虽然其中古人杜撰以及神化的部分较多，但就单单从这些当中，也是能看得出皇帝在天下百姓心中的地位和分量。
也正因如此，古代的皇室宗族，基本上都只有姓名，而没有自己的字号。
因为他们的身份已经很高贵，完全不需要通过取字号，来提升自己的名望了。
所以，综上所述，杨钰所提出的那个问题就是一个陷阱，或者也可以说是对小六子的试探。
太子作为储君，是未来的天子，他的身份比起一般皇族而言，要更加的高贵，甚至于，连名字也是，不能随随便便的在公共场合里说出来，不然就是大不敬之罪。
轻则发配边疆，重则直接杀头，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天家威严神圣不可侵犯，尤其是皇帝和太子要更为重视这一点。
当然，实际上而言，这其中也是有着一些特例的，就比如这小六子的干爹，刘总管。
作为当今天子曾经的下属，儿时的“玩伴”，其身份地位自然是非同小可，要不然也不会被派过来负责太子的饮食起居。
这不仅仅是一个任命，更是一份信任，意味着皇帝信任他。
所以，这位刘总管，就拥有着可以面圣不跪，以及私下里直呼皇帝名讳，甚至是小名的特权。
只不过，早已经是成年人，历经数十年内宫生涯的刘瑾，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分寸，对于这皇帝给他的这份特权，或者说恩宠，他一般都是很少使用，甚至于几乎不用。
因为这完全没有意义，所谓特权，也只是体现他与皇帝之间的亲近关系罢了。
但是要是传到外人耳朵里，那就是不成体统，没有尊卑之分，甚至于在某些比较敏感的人思想里，这就属于宦官乱政，朝纲不正了。
因此，为人聪明老成的刘总管，自然是不会随便动用自己的这项特权。
好了，扯远了，总而言之就是，虽然在封建礼法里，皇帝是天子，太子是储君，他们的名讳都是一般人叫不得的。
但是凡事总是有着例外的，就像那刘瑾一样，作为皇帝的近侍亲信，他就有着这项权利。
同理，现在的小六子也是面临着类似的情况，杨钰问他的那个问题，既是一个试探，也是一个机会。
杨钰已经从先前刘瑾的反应加上系统的解释大致明白了古代人名讳的意义，尤其是皇帝和太子的名讳中所夹带的分量。
因此，若是按照平常逻辑来说，小六子虽然是受命直呼杨钰的名讳，但，要是杨钰真的去追究起来，那这小六子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毕竟规矩就是规矩。
可同样的，若是杨钰不追究，反而加以褒扬的话，那这就是隐示着一个机会，不说成为自己的心腹，但也是可以成为自己的近臣了。
杨钰虽然对于历史文化不是很擅长，但也是知道太子这个地位在古代的分量，理论上，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太子就是未来的皇帝，天下的共主。
因此，若是现在可以成为太子的近臣，那将来的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的，虽说那些个古装电视剧里有很多兄弟争夺皇位，原定太子被拉下马的桥段，但，实际上，真实历史中，这种桥段还是很少的。
哪怕是这个世界也一样，至少，杨钰在《王朝传记》里面就没看到过几个，尤其是本朝，更是一个都没。
所以，总得来说，这还是一笔十分划算的买卖，是一笔超高回报，超低风险的投资。
当然，这一切，还是要取决于小六子的表现以及杨钰的态度。
若是这小六子支支吾吾的不敢说，那就说明其为人太过胆怯，难堪大任，且对自己只有畏，没有敬，这样的话，那自然也就不能用了。
而要是这小六子犹豫不决，最后再三考虑过后才说出来，那杨钰同样也不会用他。
因为这就说明了他为人优柔寡断，且太过看重利益和得失，非要利益大于风险才去做，这样的下属就很危险，将来反叛的系数也大于其他人。
当然，若是这小六子想都不想就直接说，那杨钰同样也是要细细斟酌一二的。
因为这既有可能是这小六子坚定站在自己的阵营，敢于为自己冒险，也有可能是纯粹的头脑愚笨，不知道心机运用。
所以，这就要进行一些思量和判定了。
不过，好在，这小六子的表现倒也算是令杨钰满意了，虽然在回答之前，他还是迟疑了一下，但仅仅也只是略微思量了片刻，就做出了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