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该歇息了。”崇思垂头立于一侧,心中掐算着时辰。
“几时了?”邑决把眼睛从折子上移开,懒散的看了眼窗外。
“回陛下,亥时了。”
“哦。”邑决随口应着,依旧坐在那里,盯着那本摊开的折子出神。
“陛下,若是误了早朝......”崇思欲言又止,邑决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就连他也是事事小心,生怕出了差池。
“不困啊。”邑决抻了个懒腰,又对崇思说道:“晚些睡,明天不上朝了。”
“陛下,您是知道的,若是还不上朝的话,他们又要闹了。”崇思偷偷打量着他,那张俊美的脸上从未有过怒意,却依旧能吓死个人。
“闹便闹吧,就算朕上朝,他们不还是闹得欢。索性不见那几张脸,能清净一刻算一刻。”他随意斜靠在龙椅上,自言自语:“上朝什么的最麻烦了。要早知道这么麻烦,还不如累死他段贻疏呢。”
他看了眼崇思,他是怕自己的,毕竟一个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杀人如麻,又身怀异术,想不怕都难。
“你不用跟着朕,朕出去走走。”邑决起身,便走了出去,崇思知道他喜欢独处,便也并未跟随。
昭翙地处翎安之南,四季如春,可这入了秋,夜里也是有着几分寒意。
邑决左拐右拐,避开了其他人,闪身入了一处院落。他太过熟悉这里的一切,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却依旧能准确的推开门,来到二楼,然后掏出火折子点燃了窗边的宫灯。
昏黄的烛光晕来,照亮他的身边,问天阁在他记忆里永远是这么一副样子,他的义父喜静,又因着种种,这里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到了他接任正使一职后,便是自己一人长年独居于此。
他借着昏暗光亮,看着在桌面上摊开的卷轴,上面是他画了大半的阵法,各种咒印纹样勾结在一起,便是只有他一个人才能看懂。
他虽从小师从离故,却没有学到他所有的本事,就连这个,他也是毫无把握能让离故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一点点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