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烧半截就断了的燃香,恐惧与无措顿时充斥着我整个身心。
常老太爷常说“人最怕三长两短,香最忌两短一长,香烧成这样肯定不吉祥。”
我飞快地跑到常老太爷面前,将燃香拿给他看。
“果然不出我所料。”常老太爷淡定自若地说着,“看来王老爷子祖宗的尸体是非烧不可了!”
“那王爷爷不会责怪您吗?”我疑惑着。
“哼,这老小子深知我脾气秉性,刚才能听我的话回家早就已经默认我的一切处理方式。”常老太爷将手放在我的头上,“倒是你,这个学期结束就要到北京跟亲人团聚了,还要在那里读书,不在我身边我怕……”
“没事儿!”我心里对常老太爷怨恨的火苗又开始烧起来,“尽人事听天命!”
《《
转眼学期结束了,我的成绩同往常一样稳定:全校第一。趁着放暑假的时间坐火车到北京,然后在北京熟悉一下环境,办个转学手续,然后开学。
坐在靠着窗户的座位上,倚靠窗框,我想入非非:想着自己盼望已久的离开家乡那个对我不友好的鬼地方;离开那个整天只会看相摸骨,做法抓妖,占星问卜的孤老头常老太爷;回到我亲生父母身边,并且即将过上富裕的生活,享受着祖国首都的繁华景象。
我曾经多次幻想着这样的生活,也曾经在梦里笑醒;然而如今这一切都离我越来越近的时候,我却不知道是福是祸。
“紫萱!”
到了火车站之后,我背着行囊站在人流中四处张望,忽然听见背后有人激动的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转过头一看是对四十岁左右的夫妻,女人穿着大牌的连衣裙,男人穿着名牌运动衣。
看我回头就激动跑到我面前,女人一把将我揽在怀里。
“紫萱,这么些年你过得好吗?”女人哭腔地说着“我是妈妈呀,妈妈都想死你了!”
“我很好。”我平淡地同她讲着日语,“妈妈是日本人应该听得懂吧?”
“好了好了。”男人在一旁拍着我妈妈的肩膀,“今天闺女回来了,是该高兴的事儿怎么还哭起来了,回家吧!”
我爸爸开着车带我们回家,我和妈妈坐在后排。一路上,我妈都很激动的向我介绍着沿途看见的风景以及建筑物,我都是象征性地点头微笑,可满脑子都是我即将面对的皇甫家成员。
果然,我成了家里的新客了。所有人不是很冷淡的看我一眼就继续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情,就是对我强颜欢笑,很尴尬地同我聊一些可有可无的话题。
我真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感觉全世界都没人搭理我,我就像是个别人看不见更触摸不到的灵魂,只有我看得见他们的份儿。
“紫薇照命,克死兄弟,破水早产!”忽然间一个坐在餐桌前的男孩子开始讽刺着我,“生下来刚满月就被外人扶养,要不得也,要不得也!”
我猜这一定是我大伯的儿子,在家乡时,我常听常老太爷提起他,仗着是皇甫家的“独苗”又有大娘无休止的娇惯,总是一副大少爷的做派,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你说谁要不得?!”我两眼充斥着怒火,“你可小心点儿,免得祸从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