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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就像一个国王亲手杀死了自己冲锋陷阵的将军

小时候看还珠格格,看到紫薇的眼睛的瞎了的时候我爸总跟我说,要是看电视老是隔那么近,以后你也会那样的。那时候天真无邪,觉得她有尔康陪着,不怕,就算我瞎了也会有杨蕴星陪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语成谶。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事物模糊不清,就想电视机坏了一样,一片一片在眼前晕开都是彩色的。头感觉剧痛,像是被人接二连三的用锤子锤过之后快要爆炸的感觉。伸出手想要抓住点什么来填补内心的恐惧和不安,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我的手,心中涌动的情绪像是潮汐褪去后的海面,慢慢的归于平静。

“小展,你醒了,头有没有感觉的很痛”那双手的主人握紧我的手。

“蕴星哥?”

我感到他把我的手我的更紧了些“小展你怎么了?”

然后我就听到了林琛的声音“你是不是觉得眼模糊一片看不清东西”

“嗯,感觉不能聚焦”

“吴老师说醒来要是不能视物,就是颅内压增高引起的,输两天液就好了”

身处在混沌之中,眼不明但心却像是澄澈的,耳朵也比较灵敏,能听到杨蕴星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以及病房外来自汀汀慌乱的脚步声。

病房门被猛的推开,尽管我看不见,却还是能感受到那股来自汀汀身上浑然天成的气场,霸气。

她刚进病房就直奔病床而来,瞬间把握在杨蕴星手里的我的双手拿了出来,要不是我看不见,我肯定冲她使眼色,干嘛呢这是,让他握着不是挺好的吗。

“小展,怎么会这样,是谁把你推下楼梯的,这么恶毒,是想演回家的诱惑的吗?”

我忍着头痛努力回想了一下,池衡,当时虽然我哭的泪眼婆娑的,但是在我滚下楼梯的时候还是看见了他惊慌失措以及不可置信的脸,顺带想起了杨蕴星和周蔚然在后台谈笑风生的模样,有点欲哭无泪,觉得自己怎么不失忆呢,偶像剧的女主角不都是先失明再失忆然后和男主角开启了新的一段缠绵悱恻的动人爱情故事吗,看来自己还是没有女主命。

“池衡”杨蕴星愤怒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像以前我被人欺负了一样的愤怒。

汀汀愤怒的捶了一下被子,刚好锤在我腿上,疼的我龇牙咧嘴的“靠,怎么又是他,你是抢了他男人还是怎么样,那个死小白脸,敢动我的人,是不想混了吗”

我也就纳闷了,他怎么就是跟我过不去呢,我是上辈子撬了他家祖坟还是害得他家破人亡了,按理说像我这么怂包的性格上辈子也应该凶不到哪里去,也做不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呀。我摸着头上的纱布,只想把他也从楼梯上滚下去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估计我都解不了气,对于我不喜欢的人我总是锱铢比较,如果能够报复回去的话也必定会睚眦必报,常常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于小气,性格又太欺软怕硬,和女主角的性格大相径庭所以才会一直得不到他的喜欢。

就在我问汀汀我有没有毁容的时候,杨蕴星跟我说“小展,林叔叔给你打电话了,接一下”

我摸索着从他手中接过电话,他握着我的手帮我把电话放在耳边,他手跟他喊我小展的时候一样温柔。

“喂,小展啊”听到爸爸的声音瞬间觉得自己好委屈,鼻头一酸眼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

“爸”

听到我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爸那个卖了十几年烤串的糙汉子居然也好像哭了。

“小展啊,不怕啊,蕴星跟爸爸说了,医生说没事的,打两天针就好了,爸爸给你打点钱,多吃点好吃的补补,不够在跟爸说,我看到你比赛的照片了,很漂亮呢”

然后我爸还没说完就听见我妈在旁边说“你说完了没有让我跟她说两句”

“喂,林展啊”

她每次一生气就叫我林展“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走路小心一点看路,我是怀你的时候猪蹄补太多了才导致你那么笨吗?”

尽管我妈这么多以来对我表达关心的方式就是尖酸刻薄,但爸爸妈妈一直是我心中的英雄和大侠,用他们的披风给我挡雨,用自己的身体给我挡风。

眼泪一直掉也没掉到身上才发现是有人在帮我擦眼泪。

汀汀在陪了我一夜之后离开前许下豪言壮语,一定帮我报仇雪恨,我永远都会低估她的能力,所以说人不可貌相,我以为她撑死也就是到音乐系再去数落池衡一顿找他赔我的医药费,事实证明了我以为的事情至少在孙汀汀身上没有一件事成真的。

第二天醒来我发现看东西似乎清楚了一些,虽然还是模糊的,但是能辨认出那里是门,那里是窗户,窗户外面绿油油的是树,总算让我那颗害怕失明的心稍微好了一些。

眼前这个黑衣服的端着一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人我想使劲看清他的脸,却看不清,我猜是林琛,他比较喜欢穿黑T恤。他把勺子伸到我嘴跟前,啊的一声让我张嘴。

眼睛看不见我很无聊,于是拉着林琛说话,他保持了他一贯高冷的作风,全程嗯,哦,然后我像是在讲单口相声一样说了好久关于杨蕴星的话。

“林琛,其实我以前很讨厌你,因为你总是和蕴星哥比这比那的,有一次你们打篮球害他崴伤了脚,我心里记恨了你好久,现在觉得自己特别幼稚,高三那年你突然留级转到我们班,出现在我面前问我想不想考上B大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是撞了大运,那几年的好运气可能都是用来遇见你了吧”

“嗯”他发出一个单音节。

“很感谢你,没有你我考不上b大,也看不见蕴星哥在学校可以过的那么好,依旧有女生很喜欢他,本来想来到b大就要告诉他,我没有错,那件事不是他看到的那个样子,他说我只知道非黑即白,害得程繁没有办法参加艺考,他问我知不知道梦想对程繁来说有多重要,可是梦想对于我来说也很重要,他就是我的梦想,本来以为我能跟他解释清楚当初发生的种种都是有隐情的,可是看到他跟周蔚然在后台说话笑的那么开心的样子,突然之间觉得真相对他来说不重要,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

我摸索着握住林琛的手,跟杨蕴星一样的温度,想从他身上获取一点点力量可以弥补我此刻的脆弱“林琛,我突然之间像是走进了迷雾森林,我执着了那么多年,那天看到他来看周蔚然的压轴比赛,我觉得自己被打败了,溃不成军,那个让我输的人不是别人,是他,就像一个国王亲手杀死了自己冲锋陷阵的将军,那种绝望”他始终默默地聆听,帮我擦掉脸上的眼泪。

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团白色的衣角“小展,你好点了吗”那个唱孤单芭蕾的声音。

她说“我来给你送比赛的奖品,你得了第四名,一个iPod”然后她就一团白色的东西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我顺便帮池衡道个歉,他这个人平时心高气傲惯了,这次比赛他也只拿了第五名,对他来说打击挺大的,希望你可以原谅他”

我正在心里想着,原谅他,敢情躺在这里眼睛看不见的人不是你,您这好人当的,还真是顶着女主光环散播爱与伟大呢,这样的女主角,如此这般惺惺作态,给我我也不当。

“道歉”旁边一直听我讲话的黑衣服冷笑了一声说道。

“他也没过来聚个躬三跪九叩的说他自己错了呀,你是他什么人,凭什么替他道歉,他比赛名次不如小展是他自己技不如人,这次幸好没有酿成什么严重的后果,那如果小展这次有什么三长两短也要用他得了第五名对他来说打击挺大这个理由让我们不追究他的责任吗,自己没有躺在这里就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

从来不知道林琛对女生也能这么刻薄,不对,这是杨蕴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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