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望过去。
见得的是，同她身边坐着的，那一模一样的容颜的人。
只是二人气质一人恍若三月未融的初雪一般的冰凉到高不可攀，一人则是如同北沐千里冰封霜降一般的寒冷到难以亲近。
而她记忆中所熟悉的那个身份的他，也就是如今与昭容公主萧玉仪那一身桃红，站在一起的南栾卿相，拢了一身白衣如雪，这是当年她初初遇见他的时候的穿着，这么多年以来却是从未改变。
记忆中，他似乎格外偏爱这一身白。
而他也有如身旁陌璟澜一模一样的眉眼，更有她记忆中前世的傲气。
没有任何的不同，仿佛这个人就是陌璟澜。
但是帝无双知道，他又不是。
毕竟，真正的陌璟澜就是在她的身旁不是。
帝无双虽是这般想的，却是依旧是感觉到疑惑不解，微微低垂下鸦色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指尖把玩着那饮尽了茶水的瓷杯，不知究竟是在想着什么，又有着什么样的算计。
“阿殇啊。”
陌璟澜蓦然唤她的这一声委实的出乎了意料。
她望过去。
只是听得他素来清冷嗓音道，“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只是有些，还不是现在。”
她知晓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秘密的不是。
陌璟澜也有瞒着她的事儿，她又是何尝说是没有。
只是两个人从未点破心中的隔阂罢了。
帝无双唇角挽起来笑意，“在担心什么，恐我不信你不成？”
陌璟澜凝视她容颜上的笑意，不知怎的眼底有些晦暗不明的颜色，只是他尚未给她看清的时间，就任由那样的情绪被风吹走了。
“我怎么会不信你。”
良久，他这样说。
这么多年以来，最相信的，也就是阿殇了。
他也欢喜，她学着去信他。
“那便是好了。”
帝无双笑了笑，胜过肌骨莹润的少女风华，隐隐约约有几分慵懒的味道。
接着她道，“我等着那一天。”
陌璟澜自然而然是知道她的意思。
然而后来的后来，两个人想起来年少时候的承诺，大抵唯一记得的。
便只是可惜了，那一天最后到底还是没有来。
仅此而已。
“无双。”
东启陛下故作严肃的咳嗽了两声，颇有几分提醒的味道。
帝无双望过去，只是见得萧玉仪同那位卿相一同用有些晦暗不明的眼神看着她，却也不得疑惑不解。
这是如何了？
随后她去看陌璟澜，果然知道了。
只是见得他又是将自己搁在茶几上的手把玩，似乎是饶有兴味的模样，哪里还有方才的半分深沉。
也不悠着点。
她微微的蹙眉，一双狭长慵懒的凤眸中却是无可奈何的味道，不见得有多少的责怪。
随后使力抽出来。
却不想他就是故意的。
所有人都看着两个人拉拉扯扯，心中都有着自己的算盘。
只是那身长玉立在昭容公主一旁的，一抹修长的雪白身影，那一双淡薄如水的眼眸微微眯起，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只是那眼中的情绪，足以毁灭了一切的物什。
那是一种恨意，十分的浓重。
帝无寒略微有些疑惑不解，见惯了这传闻中的清冷寡淡不近人情的摄政王缠着阿双，他也不觉着有些什么旁的味道了。
只是这卿相，为何是这般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