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双。”
帝无寒这般的轻轻唤了一声,嗓音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一双素来都是若皎月一般的凤眸中的冰凉时阴时晴的衬着墨色。
帝无双看着被一片夕阳流光略微衬托出来几分别样姿态的帝无寒,他依旧是那般的风姿绰约,一身茶白色的劲装卓然,修饰出来少年修长的身姿,只是那被鸦色的睫毛遮住的眼眸,那其中的颜色,实在是太过于晦暗不明。
“你还是从前的阿双么?”
她似乎是完全都没有想到帝无寒会问她这般的问题,与帝无寒的对话也是从未想到的,这本不是在她的预料之中,故而不由得微微一愣。
接着帝无双狭长慵懒的凤眸中略微的有些晦暗不明的颜色出现,她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她该说什么?
良久之后,她抬起来眼眸,唇角挽起来的笑意一如既往的风华,同帝无寒的记忆中,那个年幼时候的小团子模样,依旧是没有什么区别。
“皇兄莫不是在与我开玩笑,我不就是帝无双么?”
帝无寒没有再说什么了。
只是他甚至都会因为她这样的表现而怀疑。
这么多年以来,这个同自己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是否只是一直都是在以不显眼的黯然外表伪装自己的情绪,这般的姿态,才是记忆中那个小团子的模样。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年的寒冬腊月当中,那个费力爬进围墙的小团子。
她肌骨莹润,白皙的脸庞那很容易教人心生好感的精致眉眼,在一片皑皑白雪中显得格外的玲珑可爱。
只是见得那个四五岁的小姑娘拢了一身绛红色的火狐披风,衬出来几分明媚的单纯,恰似他不知在那一年见到的,一片的白雪皑皑中,如一点点朱砂痣一般盛开到了极致的朱红色的亮丽。
“你就是九皇兄么?”
“我叫帝无双,我是你妹妹。”
“以后我就罩着你啦!”
小姑娘笑的那样的甜,白皙的脸颊上那两个深深的酒窝仿佛能够融化冰雪一般,连带着他没有颜色了十多年的世界恍若多了别的朱红。
他记得那个糯米团子一样的小姑娘,如同冬日中火红的一只狐狸,一双狭长慵懒的眼眸中有着清澈的颜色。
她恍若碎雪一般的嗓音,就像是初初融化的雪水,叮叮咚咚的在河床上敲打着。
遑论如今。
帝无寒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这么多年教他淡忘了阿双的,那如同最耀眼的明珠一般的风华,记住的就是只有她与他不算是太过于熟悉,也算不上是太过于陌生的,偶尔在那一片宁静的花色下的三言两语。
许是他忘记了。
那个日日唤着他九皇兄小姑娘终究也是会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她也会有自己的心上人,也会有一些不足为外人所道也的心事,也会变得像极了记忆中那样的明媚张扬的模样,真真正正的天下无双。
纵然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样的一天会出现,只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出现的这样的早。
而她逐渐的天下无双的道路,却是越来越变成了他所不熟悉的阿双。
他这样问,她就这样的说了。
既然她这样的回答,那他就相信。
“那,就希望阿双莫要太调皮了。”
他这样说,嗓音中的意思指代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