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关我什么事?”唐心儿歪歪头,不解。
对这干了坏事不仅没有自觉,而且还每次都是一脸“我最无辜”的唐心儿感到万分无奈,宇文时抬手用劲弹了下唐心儿的额头,指道:“瞧见外面的大太阳没?大白天你就敢往摄政王府跑,害得我不明情况一收到消息就赶过去。现在好了,盛国侯府小侯爷和将军府嫡女一同进出摄政王府的消息,就我们闲聊这会,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
闻言,唐心儿有半秒心虚,辩解道:“你确定不是因为你保密工作没做好?”
“怎么保密?你当各家探子都是吃素的?!”
宇文时起身,从蒸笼里把蛋糕给拿出来,接着道,“保密本身其实并不难,原本这位宇文时手下倒也不是没有可用之人,但关键是盛国侯府不能有这种人。盛国侯的地位是空衔,实权又没有多少,那么我们只要还在古代一天,顶着这小侯爷的名头,就不能有手下都是精英这种消息从我这传出去。”
说来,唐心儿虽然是跟着宇文时长大的,宇文时也从不会刻意去避免这种社会上类似的腌臢事传到唐心儿耳里,因为宇文时始终希望她是能跟着时代成长,自己选择时代而不是被选择的存在。
但人毕竟还是种感性动物,或多或少在这种事上总会稍微注意些,所以唐心儿在这种事情上的敏锐度显然就不是太高。
不过,唐心儿还是很理解的,点点头,“我知道了,那我下次注意。”
宇文时见状笑了笑,自家奶猫听进去就行,做不做得到反倒不是很重要,不是还有他么!
“不过总的来说这件事不算太坏。毕竟你的及笈还有七夕宴接踵而来,我们又还没得到古镜回去,现在让京都那些人知道你不仅能活着从摄政王府出来,而且还是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就凭这点,你明天的麻烦也会呈直线性递减。”
意会到某种涵义的唐心儿惊奇地咦了声,“摄政王府难道有竖进横出闲人免进的禁令?比皇宫还拽?!”
宇文时乐呵道:“总结得不错,不过得稍微改改。应该是女人哦不,年轻女人免进。”
“摄政王恐女?!”
她竟然没看出来?!难道是因为摄政王那张脸果然太没信号了吗?
“嗤。”宇文时白眼了个,不知想到什么,语气莫名道,“我看他不就不恐你么。”
“时哥,你家心儿跟那些女人怎么能一样呢!”
唐心儿不满撇嘴,“难道你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
“摄政王是萝莉控啊!”
“噗!”
“啊!我的蛋糕!”
宇文时挤奶油的手滑了个,奶油喷了蛋糕一脸。
默了半晌,宇文时才道:“萝莉控?”
太乙老祖在上,他没听错吧,那个脸上各种高贵冷艳的摄政王难道不应该是面冷腹黑,外加闷骚的正版欧派星人吗?!萝莉控是什么鬼!
“对呀,或者你也可以理解为萌物控?”
唐心儿骄傲一扬小下巴,操着一口软萌音道:“从第一次见他我就发现了,只要我稍微卖点小萌,他就受不了了,而且原本就有点灰的瞳子就会愈发地灰,甚至还带点小光芒,就像极其漂亮的金属一样,好性感的,我……”
“你干嘛这样看我?”唐心儿眨眨眼,说不下去了。
用这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看她,搞得她很慌啊。
宇文时继续高深莫测,睥睨眼看唐心儿,“你以前虽然也不是那种看到帅哥无动于衷的人,但我可不记得你什么时候会这么仔细地去观察一个人……”
后面的话宇文时停住了,他相信唐心儿懂。而唐心儿也确实get到了。
吞吞吐吐地道:“我,大概,是因为觉得摄政王很……习惯?”
“习惯?!”
一听这答案,宇文时显然受到不小的惊讶,习惯?!习惯这个词是能随便用的吗!他含辛茹苦累死累活养她二十年,二十年!才得到了“习惯”这么个标签。
这只臭蛋奶猫现在竟然用这个词来形容那个只见过两面的陌生人?!
“唐心儿,你过来,讲清楚。”
宇文时觉得他十分镇定。
唐心儿咽了个,摇摇头,暗忿自己嘴贱的同时,十分不镇定地拔腿就溜!临溜前还不忘抱起刚出炉的蛋糕。
“我错了时哥!我不该竟瞎说些大实话的——”
耳闻开溜的唐心儿竟然还敢讲,嘿,他今天不收拾她,这奶猫都不知道他宇文时为什么这样帅!
“唐心儿,你再跑我就扣你明天的玫瑰酥——”
宇文时边追边那个吼!
……
廷尉邸,厅堂。
鹿荏小心恭谨地低着头迈着轻小的步子走进厅内,隐隐瞥见一片金丝绲边的霜白衣角,就连忙俯身行礼。
“臣女拜见皇上。”
“免礼。”
清雅的声线从头顶传下,鹿荏虽听命起身却依然遵循礼教低着头,不敢直视龙颜。
轩辕极自然也是明白此礼的,但此刻却不免皱眉,这礼数真麻烦!她不抬头,他怎么看她长什么样?不看她长什么样,怎么知道她入不入得了那家伙的眼?!
“抬头让朕看看。”
什么?鹿荏忍住口中因惊讶差点叫出的声音,不明白轩辕皇何故如此,但皇命不可违,“是,皇上。”
按理说,鹿荏的一举一动都是严格按照标准,绝对是缓慢而仪态俱全,大家之范油然而生。但轩辕极显然并不是把礼教放在眼里的人。
看着慢慢抬起头的鹿荏,轩辕极心里就先嫌弃了个,又不是选秀,搞那么多名堂作甚,婆婆妈妈的,他的小糖人就不会搞这些。算了,先看看她长什么样再说。
雾鬓云鬟,螓首蛾眉,肤白细腻,檀色点唇,一张标准的古代闺秀美女脸呈现在轩辕极眼前,也在一刹那就让轩辕极僵住了身子。
“……”
好丑。
只一眼,轩辕极就瞬间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眉心暗褶,不知在想些什么。
鹿荏则看着轩辕极不似凡尘清润雅致的面庞,一时微怔双目,暗想父亲平日所说的新皇拥有天人之资、容世之量果真如此。
猛然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竟盯着一男子看如此之久,鹿荏不免双颊微红,嗫喏道:“皇上?”
啧,人长得不好看,声音也难听。唯唯诺诺的,哪有小糖人半分的大方可爱!
但膝盖都知道,他现在怎么可能舍得小糖人去做那事。小糖人只要乖乖待在将军府,等他将那家伙打的落花流水,然后做他的皇后就行了。
可是,唉,轩辕极愁了个,七夕在即,泱泱大国竟找不出一个能入眼的美女去勾引那家伙,还谈何潜伏?谈何战报?又谈何打他个落花流水?!
说来那家伙也是个婆妈的,不就打个架的事,偏偏还要跟他引经据典扯一大堆废话,从历史上惨死的皇帝那儿总结的种种可为不可为,还有劳什子君臣间不得不说的死板礼节。
轩辕极那个气呀,这皇位到底是他的还是那家伙的!他都不怕了,还需要那家伙来太监急?!
旧账总是不好翻的,越翻越不顺。轩辕极显然就是这情况,阴着一张清俊的脸,不再看鹿荏一眼,大踏步出门后直接运功飞身而起,瞬息就消失在视野之内。
好强的轻功!
鹿荏看得又有些怔了,虽然她也不是很懂武功,但见过皇上用内劲就莫名觉得皇上这功力恐怕能与摄政王分庭抗礼了吧。
忽然,鹿荏又想起她的送行礼还未行,有些紧张,很快却又平息。想来,皇上也是不在意这些的吧。
就是不知皇上原本寻她是为何,不过,她似乎一面就被皇上否决了呢,鹿荏淡淡苦笑了一下,她似乎真的不行呢,不论是喜欢摄政王也好,还是今天这事也罢。
这个世界上,要做成一件事,真的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