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前，苏家三兄妹从尚书府跑出来玩，是在这条街道。
多年以后，苏家三兄妹从帅府去尚书府，也是在这条街道。
只是谁能想到，其中的一对兄弟大打出手，而当年被护在中间的妹妹成了起因。
苏落白拔出长剑，递给苏弈：“他这么没用，你杀了他？”
又给苏落衡：“你这么恨，也杀了他？”
苏弈和苏落衡都不再说话，苏落白亦提剑不语，远处的卫衣更不敢靠近，片刻安静下来，延续至良久，苏落白才继续向苏落衡道：“还不松手？！”
苏落衡狠狠瞪了苏弈一眼，“你给我记着，就算我没用，也不会让你们拿李淳如做牺牲，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喜欢的人会守她到底！”
苏弈不说话，嘴角血渍未干，苏落白收剑回鞘后，把一枚手帕递给他。
苏弈接过，擦了擦嘴角。
苏落白看他俩情绪平复，这才说道：“都理智一点，再打我不会劝。”
苏落衡在旁啐了一口，却已不会像刚才那么冲动。
苏弈这边依然如旧。
只是两人似乎从此已不会再主动向彼此开口了，或许从很久以前，这对兄弟就已不会交谈。
苏落白又站在中间，或许从很久以前，她就已站在中间，包括李容若和苏歧。
“你怎么确定爹一定会反？”
苏落白要确定苏歧是否有无限扩张的野心，是否为一切始作俑者，包括她嫁给李容若都是否是苏歧精心安排。
苏弈：“你心里自有答案，何必我来说明。”
苏落白：“我要你给证据。”
苏弈：“你嫁给李容若，李容若成了太子就是证据，现在就是证据，事实就是证据。李容若就不是他的棋子？我早跟你说过，要不是他在背后策划，李容若能走到今日？包括当年贺兰秋水之死也是他一手所为，没有他的庇护，李容若能在后宫活到今天？无论当初的太子还是誉王，都是他为李容若设计的垫脚石！”
苏弈说时抑制不住激动，越是这样越显得他“情真意切”，终于可以说出真相，苏弈也会感到一吐为快。
听到这些，苏落白和苏落衡出了震惊则是无言以对。
如果从十年前贺兰秋水死在后宫开始算起，苏歧就在精心布局谋划，一路暗中“相助”李容若，甚至不惜将女儿下嫁，直到将李容若送上太子之位，这等城府算计实在令人心惊。
就像苏弈所说，李容若背后没有母族，帝京之中没有其他任何皇亲，只能依靠苏氏一族，而苏歧通过苏落白，则将李容若控制在股掌之间，有朝一日李容若做了皇帝，那么苏歧才是真正的皇帝，至于谋朝篡位还是让贤禅位，只待史官的提笔罢了。
苏弈带着一份苍白总结道：“我们都是工具。”
苏落白看着前方，想要尽量看得更远，看到一丝光亮，天上却是无尽的迷惘幽暗，星月无明，天地混沌，就像未知的未来。
“落在我们身上的联姻，几乎是完成他计划的最后一步，没有人可以阻拦。”
苏弈这么说，显得他和苏落白等人同样无可奈何，但由于他知道得更多，看得更透，则成了最为苍白无力的那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