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内心已经不自然,不过是强迫自己假装自然而已。即便如此,他还是过去了,像那天一样,坐到洛南的另一边,然后笑着说:“在聊什么?”
“想念的人。”洛南笑着说,接着又问:“梓翼,你有什么想念的人吗?”
那天洛南好像心情格外的好,他一时陷进她少有的对他的灿烂笑容里,很久没回话。
直到沐羽璃起身,说了句先离开。
他走了,她的心也跟着走了吧。
“你怎么都不说话?像个小呆子一样。时间不早了,我也回去啦。”
她那样欢脱的样子,他似乎是第一次见,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很难过。完全出于下意识,他拉住了她的手,坐在地上的他仰视着她,永远深邃的盛满悲伤的眸子,让他看起来像在哀求。
“再陪我坐一会儿,好吗?”
她一定不会拒绝的,他心里不断重复着,以前他们在一起的种种,她一定不会拒绝的。
可是呢……
她先是看了一眼渐渐要走远的沐羽璃,然后回头温柔地笑了笑:“我有些累了,改天一定陪你。你也别呆太晚了,早点回去休息。”
她抽出了手,实际上,是他放了手而已。
假期快结束的时候,一天晚上洛南来敲了墨梓翼的房门。
他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不知道有多开心,她看起来不太自然,墨梓翼想让她在床边坐下时,她却早早停下脚步,和他面对面,说就这样站着。
洛南低着头,闭着嘴巴深呼吸着,好像在调整情绪。
“阿南,你是不是不舒服?”
墨梓翼有些紧张地看着她,正想低头观察她的脸色,洛南却抬头正色道:“梓翼,你安静站着,听我说,好吗?”
他木然地点了点头。
“我……我想了很久,到底要不要跟你说这些。我一直都是很被动的人,也很不自信,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为某一个人某一段感情做出什么努力,但是遇见你以后,我……”
墨梓翼听得惊了,轻声说:“阿南……”
“我……我喜欢你。我一直对爱情没有什么憧憬,我以为我永远都不会相信爱情,但是你打破了那个魔咒。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我们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是能懂得彼此的人,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觉得好安心,这么多年,谁都没有让我如此安心过。”
墨梓翼的眼睛的海水涨了潮,不曾想,她的下一句话,像枪一样一下子击碎了他的心。
“沐羽璃,我喜欢你。”
她看他看得那么深情,原来是把他当做沐羽璃。
“呼……梓翼,我刚刚表白得怎么样?”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腿都软了一下,他好想说些什么,避免让她看出什么不对劲,可嗓子口被堵住了一样,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梓翼……”
他咽了一口口水,极力镇定自己,然后露出了他平生最丑的笑容。
“你要给羽璃表白啊。”
“不好意思啊,是不是吓到你了?你这副表情,是不看好我们吗?我知道我有很多缺点,可能配不上他,但是我还是想试试。你惊讶也不无道理,毕竟在你面前,我从来都是冷冷的难以接近的大小姐模样,谁能想到有一天,她能自己出来表白呢。”
洛南说着自己轻笑了一声,墨梓翼却已经晕头转向。
“梓翼,我会成功的,对吧?”
望着她清澈的目光,期待的目光,他也只好低低地说出那些话:“会的……羽璃一定会答应你的。我今天有点累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他推着她出去,关上门后心如死灰地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