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原本是赞扬的话落入余白耳中，变成了实打实的嘲。
她至今还记得，那天，那人偏眸看着她，往日眼底的温柔全然不见了，冰冷而没有丝毫温度，甚至还夹杂着嘲弄：“余白啊余白，你可真是可爱，余家这么多年的溺爱把你养的天真无邪。”
余白不知道自己那时候，面上有多么不可置信。
清丽的小脸唰的一下就苍白了，全然没有以往的红润，连带着站立都有些摇晃，只好用脚尖抵着地，背靠在墙上。
因为先前的神经衰弱症越来越明显，连带着晚上都不是很能睡着，现在眼下还是青黑一圈，活成了国宝级动物。
江渺在一边看着，因为心痛，也因为恨自己的无力，俊脸别过去，不敢再去注视余白绝望的脸。
最后听到的，就是那一摔门而走的声音。
震了他，也震了刚才放下狠话的顾熙。
抿起薄唇，顾熙弯了弯嘴角，转身对身后战战兢兢站着的佣人吩咐一声：“去把墙上的汗渍清理了，污眼。”
原本应该跑了很远的女孩靠坐在墙边，把头埋进双膝里，纯净不含丝毫杂质的眸子如今溢满了泪水。
“姐姐？”意识到身侧的那人有些不大对劲，时妍偏了眸，问她。
余白忍不住咬住下唇，遏制着，不让眸中落下泪来。
良久，才回道：“没事。”
一贯清冷的嗓音中却带着沙哑。
叹息着，把目光重新落到红灯转绿灯的倒计时。
时妍收回手，搭在方向盘上，修剪的圆润的指尖在其中留下了浅淡的月牙痕。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她难过成这样。
就好像，唯一的信仰突然在某一瞬间破灭，精神的世界天崩地裂，脑中剧烈的疼痛。
这么想着，时妍总有点心不在焉的，圆脸上的一双乌黑大眼有些茫然，就连在转弯时不经意刮擦到了一旁的违停车辆，都没有丝毫感觉。
“到了。”她停下车，拉了手刹，取过放在一边的杯子，仰头灌了一口清水，润了喉咙，“姐姐，我们进去呆一会吧。”
或许是因为没有从面前的女孩中感受到什么恶意，或许是因为真的需要一个途径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余白迟疑了片刻，便点了点头。
羡仙。
目光平静的注视着招牌上精致的酒杯样式和龙飞凤舞的手写体，余白的秀眉狠狠拧了下，嘴角抽了抽，心里掀起万里波澜。
垂眸看着门口摆放的价目木牌，余白让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还真是顾熙的铁粉。”
可不？
羡仙。
顾熙代表作品之一，五年前因为这原创作品，一夜成名，不说红遍大江南北，也算是凭借不凡的唱功和邪魅的外表收获许多想要为他生猴子的狂热粉丝。
直到现在，还稳稳占据在R榜前十。
“姐姐？”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时妍总感觉余白在提到顾熙的时候，琥珀色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钝痛。
但等她细细探究时候，那人已经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
原本应该呆萌的鹅蛋脸，此时因为周遭的冷若冰霜，偏生成了女王陛下的范。
“没什么，我没事。”似乎是掩耳盗铃的说了一句，敛了情绪，余白拉着时妍，往里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