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云卿泽开口叫住欲转身离开的钟离赟。
“还有何事?”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十四叔打算在我这里住到何时?”
“你这是要将十四叔赶走?”钟离赟微微皱眉,一双眸子黯然低垂。
“十四叔喜欢在瑞王府住多久都可以。”云卿泽说完,眼见着钟离赟面露喜色,接着道:
“不过,我认为十四叔尚未离京之事,还是向父皇报备一下的好。”
“不好!若是让皇兄知道,我还在京都,他又该拉我陪他下棋了!你父皇的棋艺如何,难不成你不知道?”钟离赟扶额。
“那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与我无关。可若是你未离京的事,被有心人知道了,恐怕你我二人都会被攀扯出个‘欺君之罪’来!”云卿泽一字一顿道。
“好,那我明日便入宫一趟。”钟离赟略一思索,点头应下。
到了下午,南星带着一名医女前来换药,贺清婉便吩咐桃锦将今日圣上赐的玉髓胶拿了出来。
“这是今日新得的玉髓胶,说是祛疤效果显著,您帮我看看。”说着,贺清婉打开了手边的锦盒,露出里面两个晶莹剔透的翠玉小瓶子。
“竟是玉髓胶!”南星情绪略显激动,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拿起一个小瓶子打开,放在鼻端轻嗅。
“果然是玉髓胶!你好福气,玉髓胶虽是产自交趾,但是此药原料难求,没想到陛下竟舍得一下赐你两瓶!”确认无误,南星轻手轻脚的封住瓶子,这才笑着开口说道。
“有这么夸张?不过是两瓶药而已,难不成还是什么仙丹妙药了?”看到南星没出息的样子,贺清婉嗤之以鼻。
“等你用过了,自然便能体会到玉髓胶的神奇之处!好了,快些换药,不愿与你这没见识的女娃多说!”南星捋捋胡子,轻哼一声到外面等候。
“我与南星大夫意见一致!”贺清婉与他熟稔,说话便也散漫几分。
由着医女为她解开伤口的纱布,待伤口展露出来,却听医女惊呼道:
“这才过去一日,怎的伤口回复的这般快?”
“什么?”贺清婉侧头看去,果然见伤处已经长出了新肉,虽说还未完全长好,但也已经愈合了六七分。
“把包裹伤处的纱布拿来。”南星略一思索,朗声道。
“是。”医女拿了纱布转身出去,很快便回来继续为贺清婉包扎。
“郡主,有了玉髓胶,您的伤口要不了几日便能愈合,而且不会留下一丝伤疤的。”
“好,有劳你了。”伤口包扎好,贺清婉穿好衣服,吩咐绯云将南星大夫请了进来。
“我有话要嘱咐郡主,可否请郡主屏退左右?”南星神色古怪,难得守礼的开口询问。
“你们先下去。”贺清婉想起昨晚云卿泽给自己换的药,心中暗戳戳的骂自己,真是粗心大意,竟将这件事忘了干净!
“你看出来了?”贺清婉轻声开口。
“你哪里来的玉髓胶?怎的昨日受伤回府时不拿出来?”南星气愤开口,不待贺清婉回话,接着道:
“你还怕我昧了你的药不成?”
“不是!不过这药是,是朋友所赠,我之前也是不清楚的。”对于南星,贺清婉倒是十分信任,自己当初坠崖,若不是他费心照料,难说她今日的身体会有多差。
“如此便算了。不过,玉髓胶的神奇之处你看到了吧?这次信我了吧?”
“信你!自然信你!只是今日之事,你可要为我保密啊!”
“这个好说,瑞王爷偷偷给你送药之事,我是不会出去乱说的!你放心养伤就是了!”南星点点头,继续开口道:
“不过,我有个条件!将你这半瓶玉髓胶赠与我!”
“好啊,你果然不昧我的药!”贺清婉冲他翻个白眼,接着说道:
“药给了你,我的伤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你的伤不重,之前瑞王爷给你用剩下的半瓶玉髓胶足以,你还能再留下一整瓶。”见事情有商量,南星连忙献媚的开口。
“好,你拿去吧。”贺清婉看不惯他献媚的嘴脸,心道,果然南星大夫还是适合趾高气昂的模样!
“好嘞!郡主告辞!”南星生怕贺清婉后悔,将药瓶揣到怀里,一溜烟没了影儿。
“真是个医痴!”
夜里,贺清婉斜倚在床边细细翻看手中的英文日记。
“无论叙事风格,还是日记格式,怎么看都不像这个时代的人啊!难不成我这是碰着老乡了?”贺清婉翻了几页手中的日记本,心中惊疑不定。
“可是,这日记的主人又会是谁呢?”
“一个人在这里自言自语说什么呢?”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贺清婉的思绪。
“你怎么又来了?”贺清婉无力地开口。看来明日要跟二哥说一下家里的治安问题了!
“今天送来的礼物,可还喜欢?”云卿泽答非所问。
“你就为这个来的?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贺清婉微微挑眉,点头回答。
“喜欢就好。原来你已经看到这本日志了。”
“嗯,王爷可知,这个是谁写的?”贺清婉晃晃手中的日志问道。
“知道。我这次来,就是来拿回这本日志的。”云卿泽来到床边坐下,从贺清婉手中拿过那本日志,随手翻了翻,里面果然写的都是番邦文字。
“是谁写的?”贺清婉连忙问道。
“阿清似乎对这个人很感兴趣?”云卿泽目露疑惑地看向贺清婉。
“是啊,我是想,是想跟这个人学习学习这些番邦文字!”
“哦?是吗?”
“不可以吗?”
“当然不是,不过我们阿清什么时候这般好学了?”云卿泽伸手揉揉贺清婉的头顶,口气宠溺的问道。
“我向来好学!王爷真是小看我了!”贺清婉大言不惭的说着胡话。
“如此看来,是我对你还不够了解啊。”云卿泽点头,状似苦恼的开口道:
“看来,以后我还得多多来陪你啊。”
“看来王爷真的是很闲啊!明日我便去禀告了叔父,说我这倚梅轩夜里不清净,让他多派些人过来守着!”
“你这丫头!牙尖嘴利得很!”云卿泽伸手捏住贺清婉的小脸面向自己,忍不住落下一个深吻。
“唔——”骤然被吻,贺清婉脑子顿时短路,忘记了该作何反应。直到云卿泽放开她,贺清婉这才反应慢半拍的羞红了脸。
“钟离博期!你简直欺人太甚!”贺清婉恼羞成怒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心里却不停的骂着自己怎么就这般不争气。
“你早晚是我的人,如今只是先来拿点利息,我的阿清,你怎么这般小气?”偷香成功,云卿泽表示十分愉快!眼看着贺清婉又要炸毛,云卿泽连忙开口道:
“你还要不要知道,这日志的主人是谁了?”
“当然要知道!”贺清婉嗔怒道。
“这是十四叔的。”云卿泽眼见不妙,也不再逗她,直接说了日志的主人。
“你十四叔?”皇家宗亲关系复杂,贺清婉一时还真想不起来云卿泽口中的十四叔是哪位。
“嗯,毓亲王,在除夕宫宴上你应该见过的,不过,估摸着你也记不起是哪个了。”对于贺清婉脸盲这个问题,云卿泽还是十分清楚的。
“原来是那位美大叔啊!”贺清婉唇角微扬,笑道。
“你记得?”云卿泽一双剑眉几乎要皱在了一起!
“当然记得!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这句话用来形容他,最是合适不过了!”宫宴上惊鸿一瞥的毓亲王,那风姿容貌,贺清婉如今想来都觉得是一副美好的画面啊!
“看来阿清对本王的这位十四叔,评价很高啊!”云卿泽伸手搂过贺清婉,有些不悦的开口。
“也不算是啊,毓亲王与王爷你比起来还是有一定差距的!”贺清婉嗅到危险的味道,识时务的立马改口。
“狡猾的小狐狸!”云卿泽邪魅一笑,在贺清婉额头落下一个轻吻。
“我······”她自认为不算是个花痴的人,可是见惯了云卿泽面无表情冷冷清清的模样,骤然见他这般妖异邪魅的模样,贺清婉竟一时看痴了去。
“怎么?是不是被为夫迷昏了头?”云卿泽唇角微勾,在贺清婉耳畔轻声问道。
云卿泽呼吸间的微热气息落在贺清婉耳畔,贺清婉只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耳畔酥酥麻麻的感觉更是令她放松了警惕,迷离间开口道: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怎么都这么迷人呢?”
“在你面前的,无论哪个,都是我!”云卿泽眉眼带笑,与贺清婉耳鬓厮磨着。
“你别闹。”贺清婉心中默念几遍红粉骷髅,强迫自己镇定,万万不要被眼前的美色所迷惑,这才伸手推着云卿泽与自己拉开了一点距离。
“我没闹,只是想抱抱你。”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贺清婉嗔他一眼。
“什么事?”云卿泽正色问道。
“帮我给你十四叔带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