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被雷击中一般，陌千辰的大脑一阵轰鸣，眼前也有些眩晕，面上写满骇然。身子微微颤着，呼吸也不再平稳、顺畅。
南祈见他神色骤变，心下有些奇怪，但更多的是担心。莫非他又发病了？
黛眉微蹙，走上前道：“王爷，您似乎有些身体不适。您的脸色很不好看。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被这一问，陌千辰立即慌了神，薄削的双唇微微张开，眼神里带着些惊慌失措。
半晌，他才从混乱中挣脱出来，勉强地勾了勾唇，道：“本王没事。哦，对了，方才……方才说到哪里了？”
南祈细细看了看他，看得他面上表情有些不自在了，这才继续道：“方才民女说到自己不叫舍南祈，而叫顾小南。”
心尖犹如被荆条抽过一般猛地一颤，虽已不是第一次听，心里却依旧掀起一阵狂风暴雨。
他强压下内心的恐惧与狂躁，语气尽可能平稳地说道：“南祈，本王……本王有些乏了，你先且退下吧！”
南祈美眸眨巴了两下，道：“哦，王爷您好生休息，民女告退。”
说着，便开门出去了。
陌千辰滑入被中，躺在床上看着房顶，瞬间觉得心力交瘁。
刚才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死了一般地难受。
顾小南？果真是逃也逃不掉。
即使是穿越到这样一个朝代，即使自己由夏齐峰变成了陌千辰，即使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三年，仍旧摆脱不了命运的捉弄。
一边想着，脑海中一边反复浮现当日的种种。
若是当日没有派顾小北去执行任务，若是当日没有错误估计歹匪的数量，若是当日多带几名特警，顾小北就不会牺牲。
若是那时候他承认是自己的失职，承认是自己的错，那么顾小南怎会不顾往日情分说得那么决绝？又怎会在争吵中两人都被大车撞飞？这样，也就不会有现在的重逢。
这样的重逢，惊喜太少，愧疚太多，心痛和绝望更是难以言说。
倏而，眼角似有泪水滑落，陌千辰赶紧伸手擦干，叹息道：“难道真的要我死了你才甘心吗，小南？以致于这一世你依旧不肯放过我，追我至此？算了，该还的，终究是要还的。”
南祈回到房内越想越觉得奇怪，脑中不停闪现方才陌千辰的脸和表情，她忽然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古怪。明明是在说自己的事，怎么感觉陌千辰似乎很紧张的样子？
南祈皱褶眉想了很久，但终是没有想明白便倒在床上沉沉地睡去了。
冬日的清晨即使有阳光，也同样显得清冽寒冷。
南祈一晚上都在做梦，梦里除了去世的妹妹，还有夏齐峰那张曾经令他疯狂爱恋的脸。
整个晚上，南祈都在回忆中挣扎、奔溃、哭泣。以致于早上醒来，眼睛肿肿的，黑眼圈深深的，肤色暗沉，透着难以遁形的疲态。
然而南祈看着镜中自己的丑态并不以为意，该怎么梳妆还是怎么梳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