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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那个梦又来纠缠我了,为什么我总要作着一个重重复复的梦?梦里的我为什么总是穿着古代的服饰?而且,为什么每次都在结婚,和我结婚的那个男人又总是看不清面容?

更讶异的是,居然还有神仙参与。那个神仙说:“他们是注定了的!”

好荒谬的梦!

难道是我的那个他——要回来了,才重复这样的梦来预示?说到他——齐羽风,心底升起万般凄然的无奈。真的很无奈!那年,我们说好了;三年后,我念完书,他就回来;然后我们就——

然而,我等了一年,而他仍音信杳无。

近来,重复着这样的梦,让我心底升起一种渴望、一种期待;又隐隐由衷地悲哀——我居然抓不住自己的幸福;要靠等待、等待幸福!哈哈,好可笑!等待幸福……

心痛的感觉是怎样的?是——留守在原地等待一个没有底的约定!可是,他曾经的海誓山盟却如烙印深烙心上。

“我不要您帮我介绍女朋友!这辈子,我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要您帮我介绍女朋友!”他说的普通话,所以我现在一听到普通话就会条件反射,而且会产生种亲切感。

天地之隔有一线相牵,你我相识并非偶遇。

夜晚,我站在窗前、独思,似梦似实,此时,我又想对天大叫:“感谢您,有灵!”又怀疑您能否作美?

我睡了,不眠……终究又爬起来。看到月亮,她在笑。

“我痴!我傻!”

“我齐羽风,今天在这里对天发誓,我是真的爱林佩月小姐,若是将来变心——天打五雷轰!”

每每这些海誓山盟悄然跃上心间,心湖便漾开了甜蜜。爱,是什么?我不懂!才十九岁的我曾经被这些浪漫的语言感动,誓要非他不嫁。但是,我们似乎注定了,必须接受考验!不是说距离可以把感情幻化成一种纯净的美吗?然而,距离却成了阻断我们情感延续的天堑。不知道是心灭了,还是心碎了,还是生活把自己消灭了,才二十三岁的我竟产生一种沧桑寥落的孤寂。

我们的今天,并非我不去争取。争取,无法挽回,那即成了心灵更重的伤害,于是在心底沉淀成一块巨石,那便造成巨大的负荷,当心无法承载,休息就成了必然,我们便是在这些巨石作用下的产物——三年之约,其实只是在逃避某些正面的交锋。

原本,我不该介入那场爱情!可是,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能掌控,我们的相遇是一个错误!不该开始的爱情,导致我差点命丧朋友之手!可笑的友情,可笑的爱情!几年的友情,敌不过几天的爱情。

也许,相互都觉得累了,便不打算继续。约定,只是个借口,让彼此留下最美好的印象。然而,那缓冲区过了,我是一定要再续前缘的,因了我的“始终如一”不容自己背叛!然而,现在已是另一片天井,却让我苦苦等待!有时候,现实是很残酷的,并非所有努力都能获得成功。

等待一个人——爱人,除了回忆和想念就不剩什么了。就是看电影电视剧也自然地走进角色把自己轮回成里面的主角。

人的思想是可以天马行空的,幻想是一种美好的愿望,是人达不到想要的理想而萌生的对现实残缺的补偿。

我现在完全沉浸在对过去的怀念里。特别是因为,我从一些认识的朋友那里偶然听说了大姐沈枫镜就要结婚的消息,心里自然生出对新郎身份的怀疑。还好,我假装不经意地问明了新郎是何方神圣,心才塌实了些,却又怕他终于还是跟了二姐云婕,总之——我还是不信任他!

多年过去了,对他的爱情仍然持怀疑态度;想见,这段感情有多可笑、多可悲!

终于放假了,心底有一抹浅浅的惊喜——终于又可以见到心底默默愿意相守的人了!

从省城回来,别的事情还没顾得上,首先就想奔到他身边。两个月没见了,不晓得他还是从前的样子吗?心底犹如小鹿乱撞着。

当终于站在他眼前,却发现并没有自己希冀的热情场面。心底有一丝幽怨,这个男人,怎么就能将自己情绪控制得如此随意?

稳坐在床沿,却听他淡淡地说道:“前晚,小雨、小镜子和我去盘龙公园舞厅跳舞。我们要了点酒,她俩喝了些,借着酒劲她俩问我:‘你是真的喜欢月美人吗?’我说:‘是的!’她俩那晚就似疯了,抓住个男的就让人家跟她们跳舞,又唱又叫!我觉得好丢脸!后来,小镜子还躲了起来,我和小雨都找不到她。”看他一脸的无奈,我无法揣测他说此话的真正目的,所以我保持沉默。

或许,他只是想表明对我感情的真挚吧,因为接下来我听到了小雨、小镜子不同版本大意一致的那夜陈述。

小雨说:“后来羽哥回去后,我又转回去找小镜子,却看到小镜子在树丛里哭。那晚,我和她也许都喝多了点。看到她哭得那么伤心,我也忍不住跟着哭了。我们都知道羽哥喜欢的是你,可是为什么他偏偏喜欢的是你?我们自认:样貌比你稍微好点吧;性格更不用说,你闷得无话。可是,一切都不按我们的意志发展,该怎样的还是按怎样的发展。唉,好朋友变成今天这样,是谁之过?也许,我们都错了!男人并不是我们所能了解,他们选择的标准并不是我们所能揣测。”

小镜子说:“那夜,我酒喝得有点过了,失态了,我知道。但是,月美人,凭什么?我和羽哥相处的时间最多,而他反而会喜欢你这个和他在一起加起来不到四十八小时的闷葫芦?我和羽哥那么谈得来,相处的时间几乎是除了睡觉。然而,他居然喜欢的是你!哈哈,真是搞笑!试问,你有什么值得羽哥爱的?要相貌没相貌;要身材又没小雨丰满。是了是了,我忘记了你的温柔、你的秀气、你的贤惠;这些都是男人之必选!我们输了,我们甘败下风!”

我不愿为自己多做辩白,原本我就是个不喜多话的女孩。我找不到合适的话应对,心里五味杂陈,觉得自己本该退避三舍,不该掺合他们的爱情!可是自己却也情不自禁!也许,我真如她们所说的有勾引之嫌吧。假如我一直坚持不给他机会,哪会有今天的尴尬?那么,既然选择了,就只有面对她们的置疑、攻击吧。羽哥真情的表白却是我无法抗拒的力量支撑。有时候想着他爱得那么痛苦心底又滋生出无限温柔,但是面对如此多的问题心底又生出一股莫名的酸楚。

真想从头再来,大家从未相遇过!我知道自己是个逃兵,面对挑战就想缩进坚硬的壳里去。然而,世上哪里去找后悔药呢?想起相遇之前她们早已将他的音容笑貌注入我的脑海,不禁失笑。

那天,是我们初次见面——

早前几天小镜子就跟我说了几遍,“那个先生要请我们吃饭呢,月美人,走!我跟你说,那个先生可有意思了,一口的普通话。我记得跟你说过的呀。”

“嗯!说过!可是,小镜子,我妈他们不在家,出车去了,我想回家去看看。”

“吃了饭我陪你回去,这还不行吗?”

再三犹豫下,我只好半推半就的答应去。

当几个人坐定后,我偷偷打量着这个经她俩描述早已刻入我脑海的朦朦胧胧的男人。却见他薄薄的唇瓣总是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高挺的鼻梁,大而有神的眼睛像星星般明亮透彻,整张脸有种说不出的玩世不恭的气质,虽然还没有达到让我一见钟情的地步,却觉得他够好看。

也许就是这点够好看的欣赏,导致了两人无法逃脱纠缠的命运。

因为第一次见面,他还带了朋友,本来就有些拘束的我,更加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所以,当小镜子、小雨在他们面前高谈阔论时,我却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与众不同的文静气质。我的拘束却成了他动心的理由。

我并没有刻意去接近他,潜意思里认定了他就是小镜子的蓝颜知己,是小雨的心上人,我并无意插入,我只是做自己分内的交友。但是,有的缘分不是自己能主宰。曾记得有次,在舞厅霓虹闪烁的舞池里,我与他共舞,为了能让他们顺理成章成为男女朋友我煞费苦心地说:“羽哥,小镜子这么可爱漂亮,追她的男孩子排成队呢,你要抓紧呀。而我的云婕姐那么温柔、善解人意,你更不能辜负她!”

我笨拙的赞美只引来他一声不悦的,“哦!”不禁抬头去看他的表情,却见近在咫尺的脸上明显地僵硬如冰。我寻思这男人在想什么?有没注意我说的话?

我打算再大力推荐两个姐姐的时候却听见他忽然发声道:“月美人,”我急忙应道:“怎么了?羽哥,是不是决定了?还是难以抉择?因为她俩都太优秀?”

他不理我的问题径自问:“您——就没想过你自己吗?”

乍然听到他这样的话,我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却又不想往深处想太多,我装傻明知故问地道:“想我自己做什么?”

我的装傻却引来他一句,“没什么!”

我有些鬼使神差地又继续引诱他,像是他不选择她们两个中的一个,我就会吃不好睡不着似的操心,“羽哥,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女朋友?”我口中的女朋友当然除了她二人没别人。

“月美人,”他深沉地唤了我一声,然后认真地盯住我道:“我就是一辈子找不到老婆也不要你帮我介绍女朋友!”我瞬间呆住,我引诱来的竟是这样一句不是告白的告白。

接下来的舞曲我像逃避什么似的早早将小镜子拉入舞池,小镜子不无疑惑地问我“月美人,你跟羽哥说了什么了?”

“没啊!”刚才那不是告白的告白还在脑际回旋,像晴天霹雳炸得我还有些缓不过劲来,我有些心虚地说道:“我只说叫他抓紧追你俩,喜欢谁就明确点。”

小镜子玩味地看了看我,“是吗?”然后视线追寻着他的身影定格在他与小雨之间,“我怎么感觉,好像你刚才跟他跳完那支之后,他神情有些不对劲?”

我有些纳罕,小镜子是敏感的,对于人之相处,不像我这么大条,我真怕自己应付不来他的一再追问,还好,她转了问题问道:“他怎么说?”

我连忙答道:“我不知道!他保持沉默,可能心里已经决定了吧。”心里却心虚得想哭。

却听小镜子自顾自地说道:“月美人,其实我们三个他都喜欢。你不要被他蒙蔽了以为他只喜欢你一个。知道吗?!别傻了!像他这种在外面闯荡的男人,你最好不要太执著,能利用一时就利用一时。别傻乎乎固守你的‘柏拉图’,这个年代,爱情,缺了钱是活不长的!”

我的心突然隐隐作痛,像有什么轻轻刺了一下。我知道她想要表明什么,但是我也得摆正自己的立场,所以我也认真地说道:“小镜子,各人有各人的对爱情的信仰。你坚持你的,我固守我的,我相信只要有感情什么都可以从头开始创造。”

“哈哈,我可不想再辛苦!”她妩媚地笑了,“像我这样的家庭,我已经辛苦够了,不想再让自己为了钱而疲于奔命。”

“算起来,我的家庭比你还惨。我,三个姊妹,还住的单位房。而你家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虽然小点。为什么,你?”

“我是看多了我姐姐和姐夫整天为了钱吵架,深有感触。我老爸呢,为了钱省了又省。所以,我受够了,不想让自己步他们后尘。我爱羽哥不单为了他的长相,更因为他可以给我经后优越的生活。当然,我对他的感情是不容置疑的。因为我们性格相近,在一起可以无所顾忌的讲心事,无所顾忌地狂欢。我带他去我家,连我妈都觉得他很好。”

“你怎么敢带他去家里?”

“我爸、妈又不像你爸妈那么封建。而且,我年纪也大了,带男朋友回家有什么呢?再说,他又不是第一个被带回家的男朋友。哪像你,从不带异性回家,偶尔带去你爸妈一定认定是未来的那位了。”

“是,可是现在我们还是学生!况且,我爸把所有期望都寄在我身上,我真的好怕令他失望。”

“我不也一样,去年已经落过一次。这次复读看来也没希望了,我自己有多少能耐自己清楚,不想勉强自己去做不切实际的梦。相反,找个有些钱的老公,倒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没感情你也不在乎?”

“我和你这么好的感情,我心里想什么你会不知道?况且,以我的眼光,我会找个自己反胃的男人吗?其实,我想让小雨的,我俩都该给小雨让步,她比我俩可怜。才初中毕业就缀学。摊上那么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又多子多女,真的可怜!我俩还在学校,人家她却在为生计奔波了。没遇到羽哥前,不晓得她怎么选的会选个老男人,老男人也就罢了,要命的还长得那副尊容,还带个拖油瓶做男朋友。真为她抱不平!一朵鲜花插牛粪上!羽哥真的是个好男人,很会心疼人。”

我无言,心里在琢磨,既然你说了让,为何你要把他的时间全占为己有,不给小雨留点空余?也许,人都是矛盾的,都言不由衷,本想克制自己,行动和意识却背道而驰。或者,爱情就有这个能力,自私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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