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飞开着车往猫鱼录音室开去，副驾驶座上坐的是顾然。
顾然此时又深吸了一口气，看得出来她很紧张。
今天两人是要前往许一飞老妈推荐的录音工作室录制主题曲和插曲的人声部分。许一飞要录的是《如烟》和《粉雪》这两歌，而顾然要录的是《后青春期的诗》，这首同样来自五月天的歌。电视剧里，女主全班需要合唱一首歌，原版里唱的是《3月9日》这首，同样因为语言问题，许一飞干脆选了后青春期的诗这首歌来代替了，正好歌词也挺符合剧情里的情境的。
这首歌之后应该还要再录一版合唱版的，但许一飞想先录一版女声版的，用于宣传。如果说一公升剧组里还有哪个演员算得上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的流量的话，那应该就是顾然了。顾然虽然在4u girl 里是歌小透明，在整个娱乐圈里就更是歌小透明了，但4u girl 在宅男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知名度和人气的，而顾然要演女主的消息传出来了之后，她一下子由小透明被推到了台前，有机会被更多关注这个团的粉丝注意到。
而顾然的招牌笑容加上性格上的闪光点，只要有聚光灯，吸粉是必然的。所以，虽然现在一公升还没播，甚至连剧照都没传出几张，可顾然在团内的人气已经有上涨的趋势了。
而选择出一版后青春期的诗的女声版，也是出自宣传考虑，吸一波顾然粉丝和4u girl 团粉的关注。
许一飞开着车，余光瞥见顾然在一旁坐的笔直，直视前方，嘴里念念叨叨的，许一飞不仔细听都知道她在默唱等等要录的歌了。
许一飞无奈的摇了摇头，或许选择让她唱这歌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那天许一飞拿着后青春期的诗的demo给顾然听完之后，跟她说想请她唱这首插曲。顾然听到之后愣了一秒，然后有些激动，同时又有些忐忑的问：“你真的想让我唱这首歌吗？”
当时许一飞还不懂，所以对她的反应很不解：“不然呢？不是真的我干嘛让你听这首歌，逗你玩吗？你不想唱啊？”
“想！想！”顾然使劲的点头，生怕头点得轻了许一飞说的话就不算数了，“我当然想唱了。”看到许一飞想说些什么，她又马上接口：“公司那边别担心，就算他们不同意，我也会说服他们同意的。而且，他们也没什么理由不同意。”
“我是想说这个吗？”对她的过度反应，许一飞有些莫名其妙，这激动程度比上次让她跟自己一起学表演时还大了。“那具体情况我让工作人员和你们公司谈了。这demo你先拿回去听，熟悉一下，两天之后就录音，我们现在的时间有点紧。”
顾然继续小鸡啄米式的点头。可看到许一飞交代完转身要走的时候却又叫住了他，小心翼翼的问：“你真的确定要找我唱吗？”
许一飞准备不答这个重复问题，转身就要走。顾然又再次叫住了他：“哎哎，你先别走。我的意思是，那个，我没学过那个唱歌，我，那个唱功可能不是那么好。万一我要是没唱好呢？”
顾然说得断断续续，声音又小，花了好大力气，许一飞才清楚她讲什么，“哦，没事，这歌的难度不算大。而且，不是还有专业的录音师，就算有点瑕疵也是可以修好的。”此时，年轻的某人还不知道顾然说的“唱功可能没那么好”意味着什么，还想着，唱歌嘛，差还能差到哪去吗？
不过确实，后青春期这歌在三首歌里，难度算是最小的了，篇幅也短，多练习几次也应该差不到哪去，何况这不还有调音师吗？
音痴？许一飞从来没考虑过。他想，顾然既然是出道的女团成员，当初也是经过层层选拔进团的，而歌唱能力也应该是评选标准之一，能被选进女团当偶像，唱功再差也有限吧。
只能说，许一飞对于养成系女团可能有一些误解。
顾然脸色有些古怪，又问：“那个，你没有听过我在团里的外号吗？”
“什么外号？”
“没有，没有。”
“奇奇怪怪。”说着，许一飞转身就走了。
许一飞在红灯前踩下了刹车，想起了昨天刚知道真相的他，眼泪差点没掉下了。
昨天，顾然扭扭捏捏的在拍戏空档找到许一飞，说有必要让他听一遍她唱的后青春期的诗，再决定是不是真的让她唱这首插曲。
第一遍唱罢，许一飞愣住了，她唱的真的是自己拿出来的那首歌吗？自己的绝对音感真的没问题吗？为什么会有她的每一个字都不在调上的错觉？
嗯，一定是她太紧张了，对，一定是这样的。
于是，他尽量挤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说：“你先别紧张，深吸一口气，在好好唱一遍。刚刚可能还没开嗓呢？”
顾然也挤出了一个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许一飞发誓，这是他看过顾然所有笑里最有失水准的一次。
再唱过第四次之后，许一飞终于死心了，他承认这世界上确实有五音不全的人存在的，他沉默了。
顾然低着头，情绪有些低落：“所以，是不是应该换个人来唱？抱歉没有一开始就跟你坦白。我一开始还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自己多练习几遍，应该会好一点。现在看来还是没办法。。。所以，如果你要换个人来唱，我这边没问题，我公司那边我也已经说好了。总之，很对不起。”
看着她内疚的样子，许一飞想说一些“其实你唱得还好啊”之类的话来安慰安慰她，但这么违心的话他果然还是说不出口，但现在换人也不太实际了，除非他自己来唱。但本来选择让顾然唱一版女声版的就是出自吸引流量的目的，换成他这个比小透明还透明的无名氏来唱的话还有什么效果。于是他也很直接：“先不用道歉。本来让你唱就是作宣传作用，之后其实还会录一版合唱版的，其实那一版才会用在剧中。所以，没关系，你先试着录一下，如果效果不好，我们就不用了，最多就是少一个宣传素材而已。而且，你之前练习应该是自己一个人瞎练的吧？”在看到顾然点头之后，许一飞接着说：“嗯，我觉得你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真的吗？”
“假的。”
于是昨天拍摄结束之后，他们暂停了一次的表演课，改成了演唱速成班。老师自然是有点天赋、跟音乐插了些边的许一飞了。
前世许一飞的唱歌水平大概也只是ktv麦霸那种吧，可这一世他好歹也是音乐教授的儿子。虽然不知道前身是不是系统的学过唱歌，但前一阵子他录demo 的时候，发现自己似乎会不自觉的使用一些发声技巧，想来也是前身遗留下来的技能，再加上绝对音感这样的天赋技巧，教起顾然这个绝对音痴来说，勉强算是够用了。
在纠正了顾然两个多小时的音调之后，又通过电话听她唱了半晚上的歌之后，许一飞觉得她勉强步入了可以被调音师拯救的水平了。
当然，昨晚他也终于知道了顾然之前，吞吞吐吐不肯说的那个绰号了——地狱歌者。
关于这个绰号，许一飞觉得十分贴切，回想起昨天顾然唱歌的情境，正在开车的许一飞的眼角仿佛有泪划过。
许一飞看着旁边依然紧张的顾然，随口调侃了句：“好了，你也别太紧张了，比起你昨天第一遍唱的，现在的你已经可以算是天籁了。”
经过这一段时间一起拍戏，一起被教他们表演的于老师骂，还有昨晚的演唱速成班，两人已经熟了不少，顾然也不像之前那么拘谨了，偶尔会跟他蹦出一两句玩笑话来：“多谢少侠昨天的抢救行动，我也感觉自己好多了。其实，我的梦想是当一名歌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