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是怕……怕……那个……”
“你怕什么?”他又一次毫无征兆的凑近了我,露出了明知故问的笑。
“我怕睡觉踢到你”。该死的我又脸红心跳了,不是说好把他当哥们儿的吗。
沈默目的达到,起身走到沙发上躺下来,说道:“安心睡吧,我睡沙发”。
因为吃过药的缘故,我很快就睡着了,半夜口渴起身喝水,看到沈默在沙发睡的及其不踏实,不知道是因为热,还是做梦的缘故,他额头上有大颗大颗的汗珠。也难怪,他这样的身高,蜷缩在沙发上睡总归是不会舒服的。
我走到他身边,轻轻摇醒他。
“怎么了?胃还是不舒服吗?”他睁开眼的第一反应是坐起来问我胃是不是舒服。
内心一阵触动。
“没有,喝口水吧”。我把手里的水杯递给他,他接过水杯。
“到床上睡吧,沙发你睡着不合适”。我发出了邀请。
沈默有些迟疑,我赶紧解释到:“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对你做什么了”。说着还举起右手做发誓状。
沈默笑笑,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了床上躺了下去。我心想着,这家伙,倒是毫不客气,也对,反正他又不吃亏。
躺在床上,看他额头的汗珠,我问道:
“怎么了?做梦了吗?”
“嗯”
“噩梦吗?”
“算是吧”。
我这个人一向不会安慰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本能的抬起手,一边帮他擦着额头的汗珠,一边说到:
“我也经常做噩梦,的确……”
话还没说完,沈默突然抓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说道:
“别动,快睡觉,明天要早起”。
我想抽出被他抓着的手,于是半坐了起来,用力一抽。却被沈默反拉了过去,整个人扒在了他的身上,我一脸懵的盯着沈默,脸红到了耳根。我正要翻身的时候,沈默突然一个翻身,把我压在了身下。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别过脸去。
沈默用手轻抚着我的脸颊,我才鼓足勇气转过脸看他,我刚一转过脸,沈默的吻就落了下来。
那一夜,我的心一直扑通扑通的狂跳,导致我一夜都没怎么睡好。隔天起来,看着沈默偷笑,我在想,他也是喜欢我的吧,一定是这样的。
高考就这样如期而至了,我和沈默不在一个考点,他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的说了一大堆考试注意事项。有时候我觉得他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帅。
“我都记住了,我又不是弱智”。我表示很无奈。
“差不多吧”。这个杀千刀的,这个时候还不忘笑话我。我假装很生气的转身要走,他突然从后面抱住我,轻轻在我耳边说道:
“加油,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
沈默永远都是这样,把你气个半死,他再回过头来哄你。我已经习惯了,但这种方式,真的很不习惯。
高考两天,很快就结束了,在结束最后一场考试后,我走出校门,这几个月来的疲惫和焦虑一扫而空。站在人群里,看着没个人的表情,有哭有笑有得意有沮丧,突然间,我觉得成绩什么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真真实实的为此付出了,努力了,无论结果好坏,我都可以接受。
手机刚开机,沈默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等下同学聚会,晚点去找你”。
想不到沈默这种万年大冰山,也会参加同学聚会,真是新鲜,不过这或许是最后一次聚会了,所以他才会去吧。
“我也是,最后一次了,好好玩吧”。我回他,然后打车去了班长发给我的地址。
那晚,我只记得大家一开始都是在吃东西,聊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后来开始喝酒,酒过三旬后,大家都突然变的沉默了许多,是的,我们都长大了,都有了各自的心事,有了不愿与人分享的心事。
我是个不太喜欢集体活动的人,平时也没有跟这么多人出来玩过。我只是不停的一杯一杯的喝酒,班长说我胃不好,就少喝点,期间还阻止过我很多次。我很感谢班长的关心,但我真的想喝醉一回。
果然,胃很给面子的在这个时候痛了起来,我一个人起身去了卫生间。这个时候,沈默打来了电话,问我在哪儿,我告诉他了地址。
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他就到了,当他出现在我们班级聚会的小宴会厅的时候,班里的女生就开始躁动了,大家借着酒劲,纷纷往沈默身边凑。看,沈默就是这样,不管到哪里,都能引起大家的注意和喜欢。可每每看到他皱起的眉,我就知道,他不喜欢这样。只有我能看懂他的表情。
沈默看见坐在宴会厅小舞台上的我,正要走过来,我拿起话筒说道:
“别过来,就坐在那里,我有一首歌要送给你”。说完,我忍着胃痛,从点歌台找到了那首表白的歌。我相信,沈默明白我什么意思。
可他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我唱,丝毫没有走上来的意思,胃痛和心痛交织在一起,我已经分不出哪个更痛一些。只记得,我用尽力气唱完最后一句时,眼前终于一片黑暗。
再醒来时,已经是在医院了。
沈默趴在病床旁睡着了,我不想叫醒他,叫醒了又能做什么呢,他还是不想接受我,就这样吧。
我就这样,躺在病床上发呆,不一会儿,沈默醒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醒我?”
“刚醒”
“对不起,我……”
“没什么,高兴,多喝了几杯,结果就到这里了”。我打断了他的话,通常一开始就说对不起的解释,没什么好听的,无非就是给自己找一些合理又不荒唐的理由,而我不想听理由。
“你不应该喝酒的,昨天就是怕你喝酒,才早早结束了那边过来找你,没想到还是晚了”。
原来他只想要解释这件事,顿时觉得空气都凝固了,好吧,我承认,一直都是我想多了。
“我要出院,不想呆在这里,闷的我要窒息了”。实在不想待在医院里了,确切的说,不想跟沈默待在一起,这个时候,沈默肯定不会走,他不走我走,只要看不见他就好。
在我的坚持下,沈默同意了让我出院。一回到家,我就把沈默轰了出去,假装自己要休息。沈默没说话,转身走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而我现在觉得,再跟他多待一分钟都事煎熬,我不想在没有结果的事情上挣扎和浪费时间。
我总是吧“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这句话挂在嘴边,可仔细想想,做的并不到位。不如就从这件事开始吧,该是时候面对崭新的未来了,因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在等着我。
一件不得不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