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若在一边却开始抹起眼泪来了。“他好可怜哪,孤苦伶仃一个人。”
东方淏拍拍她的肩膀,“好啦,你就别哭了,人家自己还没怎么样呢!”
清浅走到雨墨近前,低低的声音问道:”雨墨,我可以把他带回府吗?“抬头看着他,眼神里带了几分乞求。
苏雨墨看那少年虽长于市井,但样子清秀机灵而且又与清浅有这么一段渊源,他安抚地拍拍清浅的手,走到那少年面前问:“现下你没有任何亲人了吗?你是哪里人氏,叫什么名字。”
少年见这个青年公子问便回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氏,自小就跟着爹爹流浪,我爹姓安,他叫我安多。说我是多余的人。”少年说着说着低下头。
众人见他这样不免心生怜惜,苏雨墨点点头又问:“如果你来我家做我妹妹的侍卫你可愿意?”
安多猛点头,“当然愿意,当然愿意。”脸上洋溢着兴奋。
清浅轻声对雨墨说:“二哥,谢谢。”
“自家兄妹说什么谢啊。”苏雨墨笑道。
东方若此时也跟着高兴起来,看安多的样子不禁问道:“你会武功吗?”
“会啊,我同我爹爹习武多年,还是有两下子的。”安多笑着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那再好不过了,以后你负责妹妹安全。”雨墨点头道。
今日本是来看热闹的,可是经这事情一闹几个人也没了看热闹的闲心。坐了一会儿便打道回府了。
安多跟随着他们到了苏府门前才惊得张大了嘴巴,他小声问清浅:“姐姐,你是这家府弟的小姐?”
清浅见他如此笑着点点头,“我现在是苏公子的小厮。”
安多吐吐舌头,跟着他们进了府。
丞相府多了个小厮这种事自是不用禀报丞相,自有管家按照二公子的意思安排了安多,将他分到清浅的院子听差。
“原来姐姐是丞相府的千金小姐,以后我还是称呼您大小姐吧。”安多站在清浅面前变得有些拘紧。
“安多,你还是叫我姐姐,我喜欢。”清浅眼神清亮,带着期许。
“可是,我只是一个下人,您是千金小姐。”安多有些讷讷地说。
“这些都不重要,记着你并不是多余的。以后就叫安哲好吗?我以前也有一个弟弟,他叫小哲,可是现在我再也看不到他了。你知道吗,你们长的真的太像了。”清浅看着他的脸,眼里又生出了泪光。
少年有些无措,“好,叫安哲了,可是我们终是身份有别。”
清浅笑笑道:“身份只不过是一件外衣罢了。”
自此后,改叫安哲的少年在无人的时候便唤清浅“姐姐”,清浅每每看着他那酷似清哲的脸心里都有说不出的温暖。
这是一份厚爱,上天在她心境孤若时候送给她的一份礼物。
新年很快就到了,除夕夜苏家上下围炉守岁,苏家大哥苏雨殊也从外地述职回京,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着年夜饭,小孩子们跟着男仆在院子里放烟花,苏家上下一片祥和喜乐。
正当大家说笑的当,外面仆人来报,烈王殿下驾到。
这一下子惊了大家,这大年夜的,烈王不在宫中赴宴跑到苏府做什么来了。但是苏俦和清浅最明白不过。全家忙礼迎了出来。
东方烈并未着王服,只穿了轻便常服,进来之后对着苏相拱手道:“苏相,扰到众位了。”语气清冷,眼睛却扫向清浅。
“烈王在大年夜驾临苏府实在是苏某三生有幸,烈王殿下请。”说着将东方烈让进正厅。
“苏相不必客气,今日前来并无要事,只是受若儿所托来看望苏小姐,并带上若儿的礼物。”说着话又将目光扫向清浅。
苏俦当然明白,于是笑道:“原来如此,清浅,还不快过来见过王爷。”
清浅心中腹腓,“装模做样的干什么呢。”但又不得不走过来给东方烈见礼。
苏夫人只知道清浅是天帝赐下命苏府认为女儿,两个儿子也并不详知内情,所以如今的情势并不方便将清浅的身份挑明。东方烈这一来,显然太过突兀。
“清浅见过王爷。”说着福了福身。
“咳,苏小姐,本王受若儿所托来见,实是若儿在大年夜突然提到你,说是十分想念,于是托本王送来她的一片心意。”说着将一个礼盒递至清浅面前。
清浅接过,但并未打开,只道了声谢,她心里在听到他说那句“十分想念”时悸动了一下,这话并不是东方若说的,其实是他要说给她听的。于是她道:“请王爷转告若儿公主,说清浅也十分挂念她,请她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东方烈喉头动了动,只点了点头,眸色深深地看着她。
呆了片刻东方烈告辞道:“时辰不早了,本王告辞。”
苏俦率两个儿子送了东方烈出门,见他跨马急驰而去。苏雨殊终于忍不住问道:“爹爹,这个烈王爷今天是怎么了?就为了给若公主送个问候,大年夜跑咱们家来?”
苏雨墨也附和道:“是啊,来的这么匆忙,走的也急。”
“都别瞎猜了,烈王行事向来与众不同,今日之事不过也是兴起之致。”苏俦赶着两个儿子回去。
新年钟声响起苏氏父子带领全家拜祭祖宗。一套繁复的礼仪过后园子里才开始放起了烟花。
清浅看着满天绽放的烟花心中却有些许失落,她眼前晃着东方烈的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想着他在这新年的夜里独自一个人守着一座王府,他会多孤单。想着他对自己说,“十分想念”时专注而认真的神情。她有些心疼。
烟花散尽之后,苏俦对清浅说:“清浅哪,你身体不好,早点回房歇息吧。”
清浅因着一心挂念东方烈,心中也没有了之前的喜悦,于是同苏夫人和二位兄长告辞回房。
安哲一路陪着清浅回来,见她一路闷闷不乐,不禁问道:“姐姐,你同那烈王爷以前相识?”
清浅一惊,转头看他:“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啦,我只是觉得他看你的眼神有些特别。”安哲挠挠头道。
清浅不禁赞叹他的洞察力,但又不便同他讲实情,只道:“并不相识,但我听若公主讲过,烈王虽然面冷,但他是极疼爱若公主和淏王的。所以今夜才会受公主所托前来吧。”
“那定是他没有见过如姐姐这般貌美的人,初见有些惊艳了吧。”安哲笑嘻嘻地打趣道。
“不许胡说,没的叫别人笑话。”清浅拍了他一下责道。
“嘿嘿,只是说给姐姐听,又没有旁人。”安哲还是那副笑脸道。
清浅也笑道:“那也不许胡说。”
二人说笑着回了院子,清浅却彻夜未眠,她坐在窗前,外面繁星满天。手中摊着东方烈送来的锦盒,里面躺着一对面人,是她和东方烈的样子。盒子里有一张字条,“上元佳节”。
她默默地想着:“东方烈,我们虽不在一起,但也可共这一天繁星。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