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如水,清浅与萧落坐在院中的小亭中对饮。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清浅饮下一杯酒看着天上的月亮轻吟道。
萧落看着她,月光落在她的脸上,犹如一层轻纱,她明媚的眸光此时藏了淡淡的忧伤。
“清浅,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萧落竟不知的问出了这句话。
“呵!”清浅笑声来。“是不是你们一直想知道我从哪里来?”似乎染了薄薄的醉意,她轻笑着问道。
“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为何会到了这里,你,还有他,你们到底是怎样进入的我生命之中的。”清浅微酡的面上燃着笑,可是泪水去流了下来。
萧落看了心微微的有些疼,可是这样一个谜如果不解开,她与东方烈乃至自己未来的路将如何走下去。
“明天你就会知道了,今晚我们不说这些好不好。”清浅看向她带了乞求的目光里闪着光。
萧落轻叹一声,“好,今晚不说。”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知道是酒醉了人,还是人早已醉了,早上醒来的时候萧落有些恍惚,他记得昨夜与清浅一起喝酒,不知道喝了多少。昨晚的月光很美,清浅苍白的面容在月光下更美,只记得她说,明天我就告诉你一切。
他连忙起身,梳洗一番急急向竹舍走去。天色有些阴沉,这让萧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当他推开门只见一室清冷。清浅根本不在屋内。他急唤,绿绮和锦绣都跑过来,见萧落指着空空如也的床铺两人有些发呆。明明昨夜她们一起伺候清浅睡下的,现在人怎么没有了呢?
正在三人面面相觑之时,却听外面脚步声响,一个人走进屋来。
三人同时惊呼,“王爷。”
东方烈看了一眼他们三人,又扫视一眼屋内,看着萧落问道,“人呢?”
萧落一下子头大了,人呢,他要是知道就不在这里发呆了。
“昨晚还好好的在这,早晨不知道去哪了。”萧落抓抓头艰涩的回答。
东方烈目光如刀看过来,意味明显,这都是屁话。
萧落忽然想到什么,急急跑到桌前,只见桌子上一张信笺压在砚台下面。
“萧落,本不该不辞而别,可是我本不是这世上之人,如今我要去寻找回家的路了。我本存在于异世里,不知为何阴差阳错的来到这里,给你们造成了困扰很抱歉,如果见到东方烈告诉他,我走了。”
东方烈一把抢过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猛抬头看着萧落,“什么叫她走了,她要去哪。”声音冰寒却有一丝颤抖。
萧落也呆了,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种可能,清浅是来自异世,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异世啊,她又如何回去?他百转千回的想了半天,眼睛一扫却看到桌子上的那堆书里压着清浅前几日写的笔记。于是急忙抽出来。
东方烈一把夺过,那书上的字他再熟悉不过,不待萧落反应过来已经翻开来看了。
书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一些奇谈怪志,再往后竟大多是从云漪城去清梦山的路线,后来又写了一些清梦山的概况。
最后一页却有四个字“但将归去“
东方烈的手慢慢将书握紧,“哼,上天入地你休想离开。”他狠狠地想着。萧落想轻轻地把那本书从他手中抽出来,可是东方烈握的力气有些大。
“那啥,我看看写的什么。兴许会有线索。”萧落再用了用力才把那本书抽出来。
从头到尾看完再抬头却已不见东方烈的身影。
清梦山,这是缘起之地,也是缘来之处,清浅一步步向山顶走着。早上趁大家都在安睡便偷偷跑了出来,她这次离回家的路太近了。虽然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她想试一试,至少可以回到那个自己熟悉的世界。可是越往山顶走,她的心却愈疼,东方烈的神情不断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他生气的,冰冷的,微笑的,疲惫的。走着走着竟不知道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山风很凉,昨夜明明满地的月光,却不知为何今了日天色阴郁,似是要有一场风雨来临。
清浅的体力太差,一路走走停停,及至中午才到达山顶。她坐在那里歇息着,一抬手腕间的那一串碧玺流光溢彩。清浅却似没有注意到,慢慢地向前走去,愈往山顶处,那串宝石的光芒愈盛。
山风越来越猛眼看将有一场大雨,清浅的心神似乎被那串宝石吸住一般,只一步步向前走,耳边没有任何声音。
她看着那溢出的光芒,嘴角含笑,似乎听见小哲的声音,“姐,姐“,似乎继母的声音,”浅浅,对不起“,还有黄栎的声音,”清浅,为什么?“
她就这样一步步向着那些声音走去,脚下山石松散,她踏上悬崖的边缘,碎石纷纷而落,可是她浑然不觉,再抬起另一脚准备向前迈。却听耳边声斯力竭的一场大喝,“清浅,你在干什么?”接着被裹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碧玺的光芒已经收敛不见一点华彩,清浅也清醒过来。此时才知道天已经下起了雨,而头顶传的粗重的呼吸声让她一僵。她慢慢抬头,却被东方烈把按住,将她揉进自己的胸前,他紧紧抱住她,将头埋进她的发丝里,雨水落在他们的脸上似浑然不觉。
方才远远的东方烈看到山崖之上有一人,衣袂翻飞,山风猎猎,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他的心一下了提到了嗓子眼儿,急急地向上奔去。到了近前他只看到清浅一脚踏在悬崖边上,另一只脚已经抬起。这一幕吓得他魂飞魄散,不顾一切地用尽全边奔到她跟前一把拉住她将她带离险境。
“清浅,不要!”东方烈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乞求。
“下雨了。”清浅轻轻地说。从他的怀里抬起头。
东方烈不语只一把将她裹在怀里带着她飞快的向一处洞穴奔去。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洞里的两个的生了堆火烤着身上的衣服,东方烈坐在清浅的对面就这么看着她。
清浅低头不语,默默地看着火焰。
“为什么,难道我就这么令你讨厌,足以讨厌到一死了之的地步。”东方烈终是忍不住了,声音沉冷地问。
清浅抬眼看他,却意外地在他的眼里看到水光。她大惊,这样的东方烈她从来没有见过。
“我没有想过要死,我只是想回家。”清浅低声解释道。
“回家?你家是要从悬崖上跳下去才能回的吗?”东方烈有点怒了。他站起来背对着清浅。
“是的,是要从那里跳下去才有可能回到我的家里。”清浅轻声说。她看着他的背影,那个夜晚的一夜又回到眼前,她就是受不了看他这般孤单清冷的样子。于是她站起来走到他身后。
“你们不是都问我过从哪里来吗?我就是从那个悬崖来的。不过是另一个世界。”清浅柔柔的声音传到东方烈的耳朵里。
他回身看着她,有些不可置信。
“不相信是吧,我就知道没有人会信。”清浅垂下头轻声说。
“我生活在千年以后的一个世界里,那里有着你们无法想象的先进文明,我们的战争少有拼杀流血,最多的经济战争,我就是在家族经济哀微的时候被妈妈许给了一个男人,落在这个世界的那一天,我才答应要同他结婚。”清浅说着说着眼泪就止不住流下来了。
东方烈抬起手抚上她的脸,轻轻拭去她的泪水。他的手因长年征战有一层茧,清浅觉得自己的脸被划得微微的疼。却又听见东方烈声音低哑语气艰涩说,“你是想回去同那人结婚才跑来这里吗?”
清浅抬头看他,他的眼里有种深深的失落,他不敢看清浅的眼,将眸光侧了侧。
“不是。”清浅摇头,“我只是觉得我本不该属于这个世界,我的到来可能打乱了什么,也许是你们每个人的命运,我是该回去的。”
东方烈回眸看她,眼神中有一丝期待,清浅鼓鼓勇气,“东方烈,你知道吗,就在刚刚,我一边向山上走,脑海里却不是想着回家。”
“不想着回家,那,你想的是什么?”东方烈见她顿住,不由问道。
“我一直在想着你,东方烈,我爱上你了!”清浅泪流满面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