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贵妃她这么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不过是皇室嫁了个公主啊?“箬儿忍不住插嘴问道。
”箬儿你还小,怕是还参不透这当中的道理。长清表姐可是太子一母同胞的姐姐,当时的允弘还小,没有宁王那般会讨陛下喜爱,只靠着皇后娘娘和长清表姐的声势地位撑着。皇后娘娘根基深厚,要扳倒她肯定没那么容易,所以姚贵妃把目光放在当时任国子监女学监的长清公主身上,也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那天晚上回去,苏懿柔与南毅便敲定了注意,人都不是铁打的,姚贵妃她最明显的优势往往就是她最容易失去,最为在意的软肋。
而想要抓住姚贵妃的把柄,从而调查清楚害死长清公主的幕后黑手,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那么动摇姚贵妃的第一步,则是切断她的后援---大越国的支持。
初五清晨,苏懿柔早早地就起了身,穿了一件月白色绣半开红海棠的软烟罗襦裙,清秀明丽之气扑面而来。
初五是大燕百姓出门点灯集会的日子。这日里,朝廷会派太学里优秀的门生在鸿儒馆内讲学。同时民间各界的学士也均可在晌午之后与其辩论,辩胜者可获朝廷嘉奖。
因着往年夺冠之人无论是太学生还是百姓生,都会有封赏,对于众人来说都是鲤鱼跃龙门的最佳时期。因而众人都十分期待,不过是黎明时分,鸿儒馆外就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但苏懿柔却没有在鸿儒馆门前多停留,而是吩咐人将马车停在了鸿儒馆斜对面的那家名动四方的酒馆:风满楼。
风满楼的小二都是经过严格训练过的,对于看人是极有经验。那小二见苏懿柔虽没有穿那些大富大贵的鲜艳颜色,但是这一身官家小姐的行头却是的的确确的价值连城。
“这位小姐,不知您可有提前与掌柜的商预包间?”那小二忙不迭地上前问好,面皮上簇着微笑。
“我家小姐是受南先生的邀请而来,烦请小哥带路。”苏懿柔身旁的箬儿像是有些不适应小二殷勤的嘴脸,也就官声官气的回了那小二的话。
上了那二楼,由那个殷勤的小二引着,苏懿柔来到了风满楼阁楼正中央也是最豪华最宽敞的雅间。
刚推开门,便听见里面有一男声传来,格外的醇厚磁性:“苏大小姐来了。”
却道是谁?自是那除夕之夜苏懿柔才见过的庆国公南毅将军。只是他今日一身黑色的劲装,比那日的锦衣华服更能凸显他的飒爽男儿的英姿罢了。
苏懿柔一礼,规矩地在南毅所跪坐的临窗的雕花小榻的另一端坐下,幽幽开口:“将军今日叫我前来,可是有什么好戏与我共享?否则将军该是不会不知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在初五这日上街来意味着什么吧?”
大燕风俗,初五日男子可邀请心仪的女子同逛集市庙会,若那女子答应且赴了约,到了夜晚能共放明灯的话,说明便是郎有情妾有意,也就算是一段佳偶天成的故事了。
”苏小姐果真风趣,不过今日邀苏大小姐来此,定是有好戏可看的。”南毅将茶盏放在手中玩弄了半晌,眼神里透着忧郁,虽然他的面容看起来在欢笑。
街道中此时已经人满为患,摩肩接踵,只因为那鸿儒馆的大门缓缓打开,走出了一位青白色宽袖广身绣银白色竹柏的华袍男子,头发用白玉簪束起,修长的身体笔直的挺立着,整个人丰神俊朗的容颜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苏小姐,可知那人是谁么?“南毅在窗旁轻笑,指了指那青白色华袍的男子。
“不管那人是谁,将军希望看到什么?”苏懿柔并没有直接回答南毅的问题,而是直接切入了正题,抓住问题要害。
”鸿儒馆不是没有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前去辩论,你意下如何,苏小姐?“南毅一个不言而喻的笑容,直抵心底。
那头,鸿儒馆的大门早已对外敞开,有不少贤士都在擂台上向刚才那位走出的公子请教,大到天下的治理之道,小到斟酌词句,可挑战者无不自信满满而上,灰头土脸而下。四周观战的百姓早已议论纷纷,这位华服公子从衣着上便可得知是位富家公子,而且他又能代表鸿儒馆这个天下能人贤士聚集之地的最高水准,说明才德极高。
可是众人为何不知晓大燕还有这么一个学富五车的富家公子呢?
台下早已乱作一团,有些人跃跃欲试,但有畏惧台上公子的强大气场而不敢轻易上前。那台上的少年公子在软垫上闭目静思,正准备起身离开结束比试,就听见清澈的女声在人群中响起,闭着的双眸缓缓张开,随着声音望去。
”小女子听闻公子学富五车,不知可否有幸领教?“
说话的正是苏懿柔,此时她已戴上了面纱,缓缓走上擂台。月白色绣半开红海棠的软烟罗襦裙,发髻左右插着一对玉兰吐蕊的金丝镶珠步摇的苏懿柔打扮大方端庄,台下众人一看便知是娴雅大方的大家闺秀。
那公子显然也有些诧异,但神色仍然很平静,只是惜字如金的说了一句:”请随我来“,就抛下了想看热闹的众人,在原地焦急不已。
苏懿柔不知道这男子到底想如何,只能硬着头皮随他入了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