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听雨进来了。”门外传来轻轻扣门声,昨日的小丫头已端着热水进来。
帮陆媗擦拭完身子,听雨开心道:“今日外面阳光很好,不如听雨扶姑娘在院内走走?”
“你还是不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陆媗没有回答,反问道。
听雨垂下眼帘,有些歉疚地开口:“听雨不能说。”
“那他会许我出这间屋子吗?”陆媗苦笑。
“主子说了,只要姑娘不出别莊,莊内各院都可以自由出入的。”听雨忙开口。
“那你扶我走走吧。”
听雪将陆媗身上的喜服换下,挑了件藕荷色烟纱散花裙帮陆媗穿上。陆媗取下头上的发饰,一头墨发便倾泻下来。听雪拿起木梳想帮她盘个发髻,陆媗阻止道:“不用梳了。”
听雨本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陆媗坚持着,便放下木梳,扶着陆媗来到院中。
室外确实如听雨所说,阳光明媚。暖暖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她的身上投上点点圆圆的光晕。院中牡丹开得正艳,姹紫嫣红。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清香,与阳光的温暖一同钻进陆媗的心脾。
周身的暖意洋洋让陆媗没有那么绝望了。她突然觉得有一股力量在心底慢慢膨胀,那么美好,似向天昊的拥抱。没错,她不能就这样认命,天昊一定会找她,她一定要想办法出去。
借着与听雨四处走走为由,陆媗观察了一下别莊环境。别莊不算太大,走完一圈不过半个时辰。外墙看似有两人高,墙边每隔十尺便有侍卫把守。从莊中朝外望去,只见到丛丛密林。如此看来,此处应是墨连溪设置的一处秘密别莊,一定隐藏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以自己现在的情况,陆媗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只靠自己,绝对不可能逃离这里。那么只有让天昊他们找到这里。她虽无法出门,但别莊内所需日常事物,定会与外界联系,好好想想,一定会有法子可以带信息出去。
陆媗这么想着,由听雨扶到一处池中亭。对于这具大病初愈的身体,走了半个时辰确是乏了。
“姑娘先休息一下吧,最近后厨来了些新糕点,听雨去拿些来。”说着,便离开了。
陆媗靠着亭边栏杆,池中金鲤正围在下边游着。陆媗悠悠地开口:“鱼儿啊鱼儿,外面江河湖海任君遨游,何必困于此处向他人乞食。”
“它们不是不想,只是不能。”忽听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
陆媗抬头,来人是一位紫衣公子,手摇折扇,风度翩翩。
没等陆媗开口,紫衣公子已问道:“你便是阿溪的那位小娘子?”
“若公子指的阿溪是二皇子,我并未与他完婚,不敢以娘子相称。”
话刚落毕,紫衣公子已飘到陆媗身边,合上折扇轻覆在陆媗唇上,做了嘘声的手势。低声说道:“阿溪最小心眼了,这话可别让他听去。”眼底却闪过一丝促狭。
“我听到了。”冷不防地,墨连溪也出现在这。
紫衣公子似是一脸失望:“那真是可惜。”
陆媗拨开折扇,回到亭中坐下。一阵风拂过,发丝飞扬起来。
墨连溪第一次见她一头墨发就这么懒懒地披散在身后,衬得脸色愈发有些苍白,但眼睛却熠熠生辉,不似那日般黯淡得让人心疼。
他不自觉得看痴了。
“咳咳!”紫衣公子假意咳嗽道。
墨连溪有些不自在,恼道:“你怎么在这里?”
“阿溪真是翻脸无情,当初这别莊可是我借你的,我为何不能在此?”
“你别给我装傻。”
“好啦,我只是想跟表弟妹打声招呼,不过,她好像不喜欢这个称呼。”看着陆媗微蹙的眉头,紫衣公子轻笑道。
“秦应寒!!”
“阿溪别动怒嘛,姑娘家都是要好好哄的,你这么易怒,难怪这位姑娘不想做你娘子。”秦应寒恍然道。
墨连溪抑制住要揍他的冲动,不急不慢地开口:“别莊内牡丹太多看着太碍眼,不如让手下好好‘打理’一下。”特地加重了‘打理’二字。
果不其然,秦应寒连忙讨饶,“别啊,那些宝贝可都是我辛辛苦苦种的。我走,马上就走行了吧!”
甩开折扇挡在面前,回头对陆媗做了口型:“小心眼。”
陆媗不由一笑。
秦应寒也笑着离去。墨连溪嫉妒极了,当下抱起了陆媗,说道:“这里风大,我带你回房。”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陆媗挣扎着。
“如果我是你,就不费力气做无用之事。”墨连溪附在她耳边,嗓音暗哑。
听出他声音里的威胁之意,陆媗咬紧了下唇,任由他抱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