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烛火摇曳,江理躺在床上,手里拍打着白玉箫。
“王妃,过来睡觉了!我给王妃吹个小曲!”
苏暖梨躺在床边,江理躺在床里,中间空出许多地来。
“王妃睡过来点,这中间空的地真就够阿泽睡下了!”
“不用,我睡这么点就够了。”
江理笑了笑,无法,拿起白玉箫吹起曲来,江理吹的小曲是极好听的,悠悠扬扬,清清脆脆,一曲吹罢,江理去看时,苏暖梨已经睡了。
“王妃还是第一次睡得比我早。”
江理收起白玉箫,掀开被子给苏暖梨盖上,自己也睡去了。
次日,江理睁开眼时,苏暖梨也刚睡醒,两人还是昨晚一般,一人床边,一人床里的睡着,苏暖梨坐起了身子,江理也坐起了身子,苏暖梨下床穿好外衣,江理却没了动静,苏暖梨回身去看时,江理正扶着额头。
“小王爷?”
苏暖梨坐在床边轻唤着江理,江理抬头看着苏暖梨浅浅一笑,
“小王爷身子可有不适?”
“无事!”
江理刚要下床,却叫了一声,
“谁?”
苏暖梨看去时,门外有个人影,
“大哥!你醒了啊!快开门,我给你打了洗漱用的水!”
“自己推门进来!”
张孙泽侧着身子笨拙的推开了屋门,江理看去时,原是怀里抱着两盆水。
“大哥,大嫂,洗脸了!”
江理牵起苏暖梨的手,向着苏暖梨抬了抬眼,
“王妃,先去洗吧!”
可是江理自己却没有动静,懒懒散散坐在床边,
“阿泽,快过来给我更衣!”
张孙泽怀里水还没放下,就听着江理叫唤起来,
“大哥,你看我过得去吗?”
“呆瓜!你把盆放下啊!”
张孙泽无法,苏暖梨走上前取下水盆,拧干了毛巾向江理走来,
“小王爷擦擦脸吧。”
“好。”
江理接过毛巾,
“阿泽,昨晚睡得如何?”
“挺……挺好的……”
“没有打扰到王将军他们休息吧?”
“才没有!”
江理他们说话间,何将军过来了,
“小王爷起来了?老将军请您过去吃早饭。”
“何将军来了,我们这就过去。”
早饭过后,何将军领着江理他们去巡视军营,士兵们整齐列阵,井然有序的操练着,王将军见江理他们过来立刻迎了上来。
“小王爷!”
“王将军,阿泽昨晚没打扰到王将军休息吧?”
江理说完,王升大笑起来。
“没有,没有,”
王升说着拉过张孙泽,搭着张孙泽的肩膀,
“小王爷这位小兄弟,王某可太喜欢了,小王爷也知道我们军营里都是些粗汉子,睡觉也都不讲究,打呼磨牙,睡相都一般,而阿泽小兄弟可真是斯文,睡觉就往那一躺,也不翻身,也不打呼磨牙,上一个睡相这么好的还是何将军,”
王升说着望向何仁,
“何将军睡相那叫一个好看,睡着也是仪态端庄,面容恬静,不打呼不翻身,睡在一个地方就一夜不动。”
王升说话间,何仁无奈的摆摆手,
“小王爷有所不知,这军营中打呼声就数王将军最响,隔着营帐都能听的清清楚楚,不过,也是王将军睡得最熟,睡眠质量也是最好,有时军营里忙起来,我们都和衣而睡也睡不好,王将军却躺下就能睡着,不管睡得长短,只要是醒过来又是精神抖擞,可是我们羡慕不来的。”
何仁说罢,王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随即一把拉过何仁,手也搭在何仁肩上,
“何将军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么多年给何将军单独安排的营帐却不见何将军去睡过!”
何仁笑道,
“单独的营帐哪有我们大营热闹!”
江理看着二位将军有说有笑,自己也高兴,手里拍打着白玉箫,
“小王爷要是不嫌弃,晚上也来大营与我们同睡?”
王升说话间,张孙泽冲着江理点头,
“大哥,军中大营晚上可真热闹,王将军他们昨晚和我说了好多军营里的事,我今晚还想留在军营里睡,如果大哥也来,我给大哥留个地方!”
江理笑盈盈的,想不到阿泽这小子,平日里怕见生人,恨不能躲得远远的,却在这军营里如鱼得水,谈笑风生。
江理手里旋转了一下白玉箫,望着苏暖梨,
“本王就是想去,可也怕我家王妃舍不得本王!”
苏暖梨平平淡淡,还没等苏暖梨说话,王升先说了话,
“无妨,小王爷来大营睡,小王妃可去与小宋将军同睡。”
何仁摇头笑道:
“王将军,你可不要扰了小王爷与小王妃好梦,小王爷可是有家眷的人怎么好来与我们同睡?”
王升点头,
“这倒也是!”
“还是何将军了解本王心意!”
江理说话间,张孙泽走了过来,
“大哥,小宋将军今日不在军营吗?怎么一早上也不见她的身影?”
江理顿了顿,
“何将军,王将军,流儿今日可去巡逻了?”
何仁摇摇头,
“今日城内是我去巡逻,城外老将军一早便去了,军营里是小宋将军巡逻,王将军一早便来操练可曾见过?”
王升也是摇头,
“不曾见过,小将军年龄虽小,每日却最勤快,今日是怎么了?都不见身影?”
江理拍打着白玉萧,
“流儿应是昨日陪我们出去游玩累着了,我去看看吧!”
江理说着牵着苏暖梨一同往宋流住处走去,王升留在军营继续操练,何仁陪着江理他们去往,张孙泽跑在前头,最早来到宋流屋前,本想推开房门,却停住了,
“大嫂,你来开门吧。”
阿泽这小子平日里看着有些呆,可有时却也机灵,
苏暖梨上前推门,屋内烛火还未熄,宋流房内很是整齐,一侧桌上没什么胭脂饰品,倒是一些兵书字帖,床边的圆桌上散放着针线盒子,昨日宋流被马儿扯破的衣裳也被缝补好了。
宋流还在床上睡着,苏暖梨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理了理宋流的被子,苏暖梨的手碰着宋流脸颊,却是一惊,
“小王爷!”
江理与张孙泽,何仁还在门外站着,听苏暖梨这么一叫,都朝屋内望去,
“王妃怎么了?流儿若还睡着就不打扰她了……”
“流儿……流儿她好像生病了,脸颊烫的很!”
“什么?”
江理说着走进屋里,站在床边看着,宋流睡着,却是有些不对,眉头有些紧锁,
“何将军!”
屋外的何仁也没进屋门外答应着,
“我这就去找军医过来!”
张孙泽站在床边也是着急,
“小将军他怎么了?”
苏暖梨摸着宋流额头,
“头也很烫,想是发烧了,定是昨日与我们外出染了风寒!”
“阿泽,你去打些水来!”
“好!”
张孙泽跑着去了屋外,不一会儿端着水来,
“水来了!”
苏暖梨拧干了毛巾盖在宋流额头上,这时何仁也领着军医赶来,军医上前,苏暖梨起身,张孙泽搬来凳子让军医坐下,军医给宋流把了把脉,却是眉头一皱,
“李军医,小将军她怎么样了?”
何仁问了话,军医神情不安,
“小将军这烧不妙啊?像是中毒?”
中毒?众人一惊,
“小将军昨日去了哪里?吃了些什么?喝了些什么?”
何将军答到:
“昨日小将军陪着小王爷小王妃一同去城里城外游玩……”
何仁说话间军医才注意到江理,军医刚要起身行礼,却被江理拦住,
“军医不必多礼,专心给流儿看病就好,何将军所说不错,昨日流儿的确与我们同往,吃喝都同样,我们三人却无事?”
军医起身,
“小王爷手伸过来一下,”
军医给江理把了脉,张孙泽,苏暖梨也上前,三人都把过脉,军医就又坐下,
“小王爷三人无恙,只是不知小将军这是为何?”
江理细细的回想着昨日,忽然一拍手里的白玉箫,
“军医,你看看流儿的胳膊上!”
军医听着江理的话从自己包里取出一把剪刀,剪开宋流衣袖,却是,宋流昨日的伤口还有血渍,
“这是怎么?”
军医检查着伤口,江理回答:
“昨日城外有一匹马儿失控冲撞,流儿的伤口是被马蹄所伤……”
“马蹄上有毒!”
众人大惊失色,军医起身,给宋流伤口上擦了些药,然后写了药方,
“何将军你去药房取这些药来煎好。”
“好,”
何仁接过药方,
“阿泽,你与何将军同去,你去煎药,何将军你去军营和老将军说下,我怕他老人家担心。”
“好。”
张孙泽与何仁一同出了房门,江理很是不安,手里的白玉箫也拍打的没了节奏,
“军医,流儿这毒深吗?”
“小王爷不必担心,小将军身强体壮,所幸,毒没有很深,吃些药就能好。”
江理眉头这才舒展开来,手里的白玉箫也拍打出了节奏,
“军医可知这是何毒?”
“这毒不是很毒的毒药,药效也不强,只是中毒之人会发烧不止,一般中毒之人只以为是普通风寒,不去在意,却不知,这毒会在七日之内慢慢渗透中毒之人身体,第七日当晚中毒之人会在睡梦中慢慢死去,随即毒液消散,次日去查时也查不出什么了,只认为是睡过去了!”
江理的眉头又紧皱,看着床上的宋流,
“这好好的马儿怎么会有毒?”
江理一拍白玉箫,
“军医,昨日马儿发疯,还摔死了车夫,现在想来,那车夫可能不是摔死的,想必也是中了此毒?”
“昨日仵作验尸结果想必也出来了……”
“大哥药来了!”
张孙泽端着药碗回来,苏暖梨上前接过药碗,
“小王爷,你与军医同去,流儿这边我来照料。”
“那王妃你留下,如有什么情况差人来找我,阿泽你跟着我。”
“好。”
江理,张孙泽跟着军医出了门。
苏暖梨搅拌着汤药,小心翼翼的给宋流喂了一口药,汤药只有一点流进宋流嘴里,多数顺着嘴角流了出来,苏暖梨仔细的擦拭着,摸了摸宋流的额头,烧退去了些,苏暖梨重新拧了毛巾给宋流盖上。
苏暖梨放下药碗,拿起桌上的衣裳看了一眼,宋流习惯了舞刀弄枪,这女工做的不咋样,针线歪歪扭扭,七七八八,苏暖梨拆了宋流的针线重新缝补。
“咳咳咳……”
床上的宋流咳几下,苏暖梨转身坐到床边,
“流儿?好点了吗?”
“王妃姐姐……我这是怎么了?”
“你中毒了,昨日那匹马有毒,还好发现及时,军医已经清理过你的伤口了。”
“我只记得昨日送你们回去休息后,我就回来了,想着……”
宋流说着抬眼看了一下桌上的衣服,
“姐姐见笑了,我的手艺……”
“流儿的衣服我已经重新补过了,流儿这件衣服穿了有些日子了吧,怎么不做件新的?”
苏暖梨轻轻的给宋流理着脸上的头发,
“我平日里这些衣服也不常穿,做的多了我也穿不到……”
宋流顿了顿,
“这件衣服还是五年前阿娘在世时给我做的,阿娘过世后,也没人陪我买布做衣裳了咳咳咳……”
“流儿不说话了,休息一会吧!”
“小王爷,阿泽小兄弟他们人呢?”
“他们去查这次中毒事件去了,你不要管了,休息吧。”
“嗯。”
宋流说着闭上了眼睛,苏暖梨理了理被子,坐在床边守着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