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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劝架

跟罗哲绝交以后我才发现,最烦心的不是三十元钱,而是如何处理我们这个小团体的关系。

绝交以后,我和罗哲很默契,到了下课的时候,我们都不说话,除了上厕所之外,就坐在座位上,哪也不去。并且,我们都没把这事儿告诉宋殊、江耀和柯琴。

不过,宋殊和江耀已经习惯了找我们玩,好几次下课没看到我跟罗哲出来,便来找我们了。看见我俩端坐在座位上,宋殊便问我们:“你俩干啥呢?坐在凳子上打坐呢吗?下课了怎么不出来玩啊!”我不知道怎么说,便等着罗哲先开口,可他也没说话。宋殊又接着问:“你俩都哑巴了吗?还是腿都断了?”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有啥好玩的?都快中考了,还不抓紧时间学习!”宋殊愣了一下说:“哟?你以前不是那么喜欢玩吗?现在受啥刺激了?”我编不下去了,宋殊又问罗哲:“萝卜,你呢?也要抓紧时间学习?”罗哲小声说了个“嗯”字。宋殊说:“你俩搞屁啊,怎么突然都这么正经了?”我俩都没说话,江耀说:“也是,还有三个多月就要中考了吧,是该抓紧学习了……算了,松树,咱俩也别光玩了,也花点时间复习吧!”宋殊很不高兴的说:“哎呀,你们三个真没意思,算了算了,我自己去玩吧!”说完他就走了,江耀也跟着走了。

下课后没事儿了,可吃饭时尴尬又来了。宋殊和江耀又来找我们一起打饭,我对他们说:“我没弄到饭票,就不去打饭了,你们去吧!”正在这时,柯琴过来了,对我说:“有饭票啊,给你要到了饭票!”平时我都会感激她,可在这个时候,我简直想要骂她了:干嘛这个时候出现啊?我缺一顿饭吗?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罗哲开口说话了:“我不饿,你们四个去打饭吧!”他说“你们四个”,把我也包括在里面了,算是跟我说话了吗?我突然有点高兴,但我不会就此屈服,便催着宋殊他们快走。

柯琴却还不愿意走,她问罗哲:“为啥不吃饭啊?走啊,一起啊!”罗哲说:“不饿,不想吃!”柯琴说:“不吃饭怎么行呢?饿着肚子没法集中精力学习,也伤身体啊!”罗哲想了想说:“哦……我想左晓莎了,吃不下饭,行了吧?”柯琴依然不放弃:“马上就要中考了,你怎么还整天想着这点事儿啊……”我都有点烦柯琴了,果然,罗哲更不耐烦了:“说不吃就不吃,你哪那么多废话?”

柯琴没好气的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吃算了,我们走!”说完她就带头走了,我也赶快跟了上去,尴尬总算是化解了。

排队的时候,我又想了一下,不能这样下去了,迟早会被他们看出来,与其到时候尴尬,不如我现在主动坦白。于是,我便对他们说:“嗯……那个……我跟罗哲闹翻了!”

宋殊和江耀站在我后面,他们俩本来正在说笑,听到我这句话马上异口同声的说:“啥?”我又说了一遍:“我跟罗哲闹翻了!”

柯琴站在我前面,她也听到这句话了,她回头拍了我肩膀一下,问我:“怎么回事啊?你俩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江耀也跟着问:“就是啊,你们俩发生了什么?”宋殊也问:“闹翻了是什么意思?”

我向他们解释说:“就是昨天晚上,不是调整座位吗……我搬桌子的时候,不小心把他的桌子碰倒了……然后,他的杯子……就是左晓莎送给他的那个杯子,掉到地上摔碎了……”

宋殊说:“哦……那个杯子他看得那么重,肯定对你生气了吧?”我点了点头说:“嗯……不仅是生气,而且是发脾气……他直接把我也推倒了,还说我眼睛瞎了……”

江耀说:“啊?发这么大脾气吗?那是有点太狠了!”宋殊也说:“嗯,确实有点过分,不过,你也要理解他,那是左晓莎送他的杯子,昨天我拿杯子的时候,他还吼了我,生怕我把杯子弄坏了,这么宝贵的杯子,你直接给他摔碎了,他当然要发脾气!”

我委屈的说:“我知道啊,我是准备给他道歉的,可你不知道,他当时那个态度,完全把我当仇人一样,如果不是在教室里,估计他真的就动手打我了!我又不是故意的,是吧?更何况,我们在一起这么久的交情了,还抵不过一个杯子吗?”

说到这里,我的鼻子又酸了,感觉又快哭了出来。江耀大概看出了我的想法,他安慰我说:“就是,这事儿怪萝卜,你放心,一会儿打完饭,我去帮你说他,让他给你道歉!”

宋殊说:“我觉得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萝卜本来脾气就倔,何况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他,想让他道歉的话,估计很难……”

我苦笑了一声说:“你们别插手,这事儿不用你们帮忙,我已经想清楚了,闹掰就闹掰,大不了以后不来往了!”

江耀说:“啊?不至于吧?这么久的交情了,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值得吗?”宋殊也说:“就是啊,萝卜脾气是倔,但他对我们几个一直很好啊!你忘了他以前经常给我们钱花吗?再说了,就算是闹了矛盾,也迟早会和好啊,你看我,初一刚开学的时候,也跟他闹翻了一次,过了几个月才好,最后还是你们撮合好的!还有,初二的时候,我跟你也有两个星期没说话,最后不还是好了吗?所以啊……”

没等宋殊说完,我便打断了他:“那不一样,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我把他当做最好的朋友了,以为他不会对我发脾气,不会吼我,不会推我,可是,他就是那样对我做了。他吼我的样子,我记得清清楚楚,他要是那样吼你们,你们肯定会跟我一样难受!”

宋殊不知道怎么劝我了,他对江耀说:“狗子,你也说两句啊!”江耀说:“哎呀,你们三个人真是麻烦,每两个人都要闹一次矛盾,我怎么就没跟你们闹过矛盾呢?要我说啊,你们都是小心眼,屁大点事,就要几个周不说话,现在还要闹绝交,都是快初中毕业的人了,能不能成熟一点啊?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我没说话了,道理我都懂,可是一想到罗哲当时那个凶狠的样子,我就觉得怄气。

柯琴突然开口了:“听你们说了半天,我总算明白了,难怪刚才你们俩都不想吃饭,原来你们男生,也会跟女生一样耍小性子啊!”我辩解说:“没有,我没有!”柯琴笑着说:“还嘴硬,你简直比女生还娇气!”我有点生气了:“你放……扯淡,你没亲身经历过,说起来当然不痛不痒!”柯琴说:“好好好,就算罗哲态度不好,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要一直记仇吗?”我说:“这不是记仇,这是……他先无情,我才无义的……对,就是这样!”柯琴说:“好好好,就算是他先无情,可是你不能无义啊,你们俩关系那么好,你不知道,班上有多少人羡慕你们,我以前没跟你们这么熟的时候,也特别羡慕你们,有这么好的朋友,珍惜还来不及,怎么能赌气呢?”

柯琴差点就说服了我,可我转念一想,不对,不是这样。我问柯琴:“凭啥他对我无情,我还要对他有义呢?他这次对我发脾气,我原谅了他,要是以后他再发脾气呢?每次都要我原谅他吗?凭啥?他自己脾气不好,他不会改吗?凭啥要我原谅他?你怎么不去让他给我道歉呢!”

柯琴说:“哎……罗哲脾气差,你也好不到哪儿去!难怪你们俩能玩得好,果然脾气都一样!好吧好吧,我是说不动你了,我去劝他试试吧!”江耀点了点头说:“嗯,我们一起去!”宋殊说:“对,我就不信你们俩都想断绝来往!”

我们都只顾着聊天,不知不觉中,已经轮到我们打饭了。柯琴打完饭说:“我再去劝劝罗哲,让他也来打饭吃!”说完她就走了。我们三个都打完饭后,便一起往教室里走,走在路上我突然想到,如果坐在罗哲边上吃饭,肯定会特别尴尬,可我的菜在课桌里,不回去怎么拿菜呢?于是,我便对宋殊说:“松树,你去我的座位,帮我把我的菜拿出来,我们一起吃!”宋殊说“哦”,江耀却拦住了他:“别,让羊子自己去拿!我就不信,你以后不见萝卜了?”我有点生气了:“不拿就不拿,大不了我吃白饭!”说完我一个人端着饭钵就走了。

经过这么一闹,我就没什么食欲了,何况又没有菜,我更吃不下饭了。我一个人端着饭钵,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儿,最后下意识的走到了学校后门那里。这天才正月初十,天气还特别冷,我感觉非常悲凉,有教室却不能回,有朋友却不懂我,为什么会这样呢?

就在我百无聊赖了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我,是江耀来了。他走近以后,解开自己的饭钵盖子,里面装了很多菜,他对我说:“来,给你菜!”我赌气的说:“你刚才不是不拿吗?怎么现在又拿了!”江耀笑着说:“我不给你拿菜,你吃白饭吗?”我说:“白饭就白饭,有什么大不了的?”江耀笑着说:“哎哟,你还要跟我赌气吗?你自己想不开,不愿意进教室,我专门出来陪你吃饭,这大冷天的,你看看还有几个人在外面?你不感动就算了,还要生我的气吗?”

我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再也无法伪装坚强了。我从江耀的饭钵里夹了些菜,一边吃一边说:“你们没一个好东西,都觉得是我错了,都怪我小气!”江耀说:“你这可是冤枉我们了,柯琴和宋殊还在罗哲那里了,正在劝他。你还好,还有饭吃,罗哲可是饿着呢!”

我突然有了一点兴致,便问江耀:“劝的结果怎样了?”江耀说:“他跟你一样,也是嘴硬!”我的兴致又没了:“那他活该饿着,不吃饭就不吃饭,看他能饿多久!”

江耀说:“你们俩啊,明明都是在乎对方的吧,何必要搞成这样呢?”我没再理会江耀,只顾埋头吃饭。

接下来的几天,宋殊、江耀和柯琴又劝了我几次,但我态度十分坚决,不会再搭理罗哲。其实我不想这么绝情的,但我心里清楚,他们也劝过罗哲,可罗哲一点表示也没有。既然他不想和好,那就别和好吧!

刚开始,我还觉得有些尴尬,因为我跟罗哲还是同桌,这么近的距离,不仅不能说话,还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胳膊、腿不能“越境”,甚至偶尔我的东西掉在了他那边,我也不好意思去捡,只有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才悄悄捡起来。

不过,很快我就习惯了这种状态,我就把他当做陌生人好了,或者直接无视他。唯一还有点尴尬的时刻,就是宋殊他们来找我们的时候,尤其是柯琴,她一点眼力见儿也没有,总是当着我俩的面,问我俩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每到这时,我跟罗哲都会十分默契——不搭理柯琴。

很快,半个月就过去了,我和罗哲还没有一点和好的迹象,宋殊他们也懒得再劝了,我也没有再幻想着跟罗哲和好了。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早点攒够三十块钱,然后把钱扔给他。

为了攒这三十块钱,我只能悄悄在家偷钱,就想上次给柯琴买药时偷钱一样。不过,一次偷五块钱风险很大,上次没被我妈发现,这次马上就被发现了,我妈把我臭骂了一顿,还把这事儿告诉了我爸。还好我爸比较开明,他不仅没有责怪我,反而主动给了我五块钱,他的观点是,我马上就要中考了,确实应该加强营养,以后每个周给我五块零花钱。

按照这个进度,我需要六个周,也就是一个半月,才能攒够三十块钱,时间太漫长了。就在这时,意外出现了一个赚钱的机会,我决定要抓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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