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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极点之痛

马克一路上跌跌撞撞,好几次都险些从山坡上滚落下去,他的手上、脸上到处都被树枝和岩石划得鲜血淋漓。但是始终没有停下自己前进的脚步,也没有放下后背上的苏丽和怀中的小狼崽。

紧跟在一旁的西海想去劝慰他,但是又不知这些话从何说起?此时,任何华丽的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

一直到天黑下来之后,马克才终于把苏丽从后背上放了下来,然后帮她把头上、脸上、身上飘的雪花都清理干净。虽然她的脸苍白僵硬,但是在马克的心中依然是最美丽的。

西海和伊欧娜支起了帐篷,大爷去找回了很多的木柴,然后在帐篷边升起了一大堆篝火。马克就这样坐在篝火旁,紧紧地抱着怀中的苏丽。他想用自己的体温融化已经僵硬的苏丽,然后她就会重新的活过来……

伊欧娜把热的食物和水递到了马克的面前,但是被他无声地拒绝了。她只好把饿得嗷嗷叫的小狼崽带进了帐篷中,然后给它喂了一些食物。

一直到现再,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没有人愿意开口讲第一句话。现在篝火旁只剩下马克和苏丽两个人了,其余的人都钻进了帐篷中,大家透过帐篷的门看着篝火旁的身影,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沉重,显得心事重重。除了小狼崽偶尔发出“嗯嗯”声之外,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

篝火旁,马克依然紧紧地把苏丽搂在怀中,以前自己心中那么多想对她说的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而现在终于可以尽情地倾诉了……

此时的雪早就已经停了,阴云也渐渐散去,一抹残月挂在半空中,和这冰雪世界遥相呼应着。突然,一颗流星划过冰冷的夜空,留下一道优美的弧线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

早上,马克继续背着早已经僵硬的苏丽继续往山下走去,其他的人则在后面默默地跟着,两天之后,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大爷、大娘的家。

马克把苏丽从后背上放下来,然后就地坐在院子里,接着把僵硬的苏丽又紧紧地揽在了怀中。此时他的眼中早已经没有了眼泪,只是用空洞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煞白的脸。

这几天他没怎么睡觉,也没有好好的吃东西,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疲惫和憔悴。大娘听到了院子中的动静,便赶忙从屋子中走了出来,当她看到马克怀中的苏丽时,便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挺好的孩子,命咋就这么不好呢?”

大娘忍不住哭泣了起来,然后伊欧娜赶紧上去扶住了大娘,所有人都在院子中沉默地站着,哭泣声回荡在这充满荒凉的小村落中……

“听大爷一句话,人死不能复生,就不要再打扰她了,让她的灵魂安息吧!”

大爷劝慰着马克,虽然每个人都很伤心和不舍,但是大爷的话说得也非常有道理。马克仍旧看着依偎在自己怀里安安静静的苏丽,过了好久,他才终于下定了决心,然后点了点头。

大爷带着西海离开了,然后大娘和伊欧娜用温水,给苏丽清理了身上的血迹,洗干净了那张苍白的脸。接着又拿下了曾经给马克带来灵感的那个发夹,还有她脖子上那个环形吊坠,然后把这些都递到了马克的手中。

这时大爷和西海已经用木柴在院子中搭建了一个平台,然后大家稳稳地把苏丽的尸体抬了上去。大爷手里端着一碗酒,一边用树枝蘸着往木柴堆上洒,一边在嘴里念念有词、不停地叨咕着什么?

大爷围绕着苏丽的尸体走了几圈之后,碗里的酒也都洒到了木柴堆上。接着大爷便点燃了这堆木柴,然后又倒了一碗酒,含住一口用力地往火堆上喷去,火苗顿时就升腾了起来,越烧越旺的火慢慢地吞噬着苏丽的身体。

马克也接过大爷递过来的一碗酒,然后一口气便喝了下去,辛辣的酒呛得他不停地咳嗽着。接着又喝了第二碗、第三碗,由于酒精的作用,马克浑身瘫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火堆出神,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他的大脑中反而是一片空白……

熊熊的火一直燃烧到了半夜才渐渐地熄灭,伊欧娜和西海收集了一些灰烬,装在了一个饭盒中,连同发夹和吊坠一起放进了马克的背包里。

然后大爷把地上烧剩下的灰烬用布包好,带到了村外一棵大树的旁边,接着嘴里又开始一边念叨着什么?一边把苏丽的骨灰撒在了大树周围的雪地上,这可能是他们当地人的习俗吧!

而此时的马克依然还在麻木着,他被大家扶进屋里之后,便一头扎到火炕上沉沉地睡去了。他的心无比的痛,但是痛到了极点之后,接下来便会失去所有的知觉,甚至自己都已经不再是自己了。

……

第二天一大早,剩下的这三个人便告别了大爷、大娘,往山下走去。

临走的时候,马克跟大爷要了半桶酒,他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感觉不到痛苦。

几个人找到了那辆越野车,然后把身上的装备都扔到车上,接着西海发动了车子。伊欧娜拿着地图在副驾驶负责导航,而马克则带着小狼崽,瘫软地斜靠在了后排的座椅上。

车子在路上缓慢地行驶了几天之后,三个人终于回到了避难所。而坐在后排的马克则一直抱着怀中的苏丽,除了不停地喝酒、就是睡觉和发呆了,这几天他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西海和伊欧娜也尝试着跟他沟通,但是都没有成功。虽然他一直浑浑噩噩着,但并没有忘记照顾怀中的小狼崽,会按时地给它喂水和食物。

到避难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马克谁也没有去见,他也不想见到任何人,更不想管陨石的事情。喝得醉醺醺的他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然后便躺在床上昏睡过去。而这只少了半只耳朵的小狼崽,会在他的身上跳来跳去的玩儿,如果听到外面有任何的动静,便会害怕得快速钻进马克的怀里。

……

早晨,马克和小狼崽都醒了过来,这只小狼崽可能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爸爸、妈妈,总是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地玩耍。经过这些天的相处,马克已经和它有了感情,不管它怎样淘气,自己都不会感到一丝的厌烦。

睡了一晚上的觉,马克的大脑开始清醒了过来,但是他发现,只要自己一清醒,心头那股说不出来的痛便会不停地纠缠着自己。他拿出背包中的酒壶摇了摇,但是里面已经空了,呆坐了一会儿之后,他便把小狼崽放进了背包中,然后拿上自己的武器便走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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