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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最遥远的碰撞

天之翼的上升速度极快,几乎每一次振翅,都可以上升几百米,很快他们就飞入了云层之中,丝丝缕缕的水汽在翅膀的扰动下翻滚着向四面排开,形成十分美丽的图案。

很快适应了速度的阿戈摩托兴奋的手舞足蹈,指着下面的海湾嚷嚷着:“原来我的岛居然是一个眼睛的形状,啊,你看,那些海底的珊瑚礁组成的形状是多么有趣,仿佛是一只更大的眼睛。”

洛基闻言低头看去,发现果然如同阿戈摩托所说,这个镶嵌在碧海之上的小岛本身呈现橄榄的形状,两头尖中间圆。

小岛四周是一片浅海的岩架,淡蓝色的海底有几道宽阔的隆起,颜色微微发红,似乎是一片珊瑚礁或者红藻带。

更远的地方就是深蓝色的深海区,岩石在这里形成了巨大的落差,通过海水的颜色可以清晰的分辨出一个更大的同样是橄榄型的基座。

从这个角度看,阿戈摩托所隐身的岛屿就像是大海上的一只眼球,默默的注视着天空。

这奇怪的布局让洛基觉得似曾相识,他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下,猛地想了起来。这不就是奇异博士脖子上挂的那个项链坠子的形状吗?而那也正是存放时间宝石的法器。

想到这里,他突然也兴奋了起来。说不定回到自己时空的线索就在这个岛屿上。

他停止了继续升高,让天之翼自动保持现在的高度。然后举起了阿戈摩托,笑眯眯的问道:“你想不想知道这颗宝石的作用啊?”

阿戈摩托当然是十分好奇,虽然这里的狂风吹得他几乎张不开嘴,他还是努力的点头,表示非常想。

“那你自己抓紧我,我施法需要两只手。或者我放你先下去?”洛基想了想,身上挂着个人也挺不方便的,友善的提出了第二个方案。

阿戈摩托哪里舍得错过这样近距离观摩的机会,连忙摇起了头:“不不……不用放我下去,我有个法子可以吊在你身上。”

于是他双手一搓,从空气中用生命法力变出了一根绳索,小心的缠绕在了洛基腰上,然后自己抓牢,示意洛基可以放手了。

洛基伸手触摸了一下那条魔法形成的绳索,这种生命法力和地球巫师们一脉相承的魔法同源,只是更纯粹更原始。阿斯加德有自己的魔法体系,所以洛基对地球的魔法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但眼下这个流派的创始人之一在自己面前,倒是可以找机会好好交流交流。

松开抓住阿戈摩托领子的手之后,这位地球巫师并没有受到重力的影响落下去,而是凭借着看似柔软的绳子支撑住了身体,维持在原来的位置。洛基也并没有感到腰上受到太大的力,这让他对地球系的法术产生了更大的兴趣,打算在离开这个时间之前掏空阿戈摩托的脑袋。

洛基看着脚下那个小小的海岛,深深的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这还是他得到时间宝石后第一次使用,老实说他也不清楚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他小心的举起了左手,握紧拳头,让宝石那面正对着海洋。然后用另一只手覆盖了上去,催动自己的法力激发时间宝石的力量。

虽然在这几年间他已经用过四颗无限宝石,但每一颗宝石触发方式都各不相同。最刚烈的以太,几乎是不可控的,一旦激活就会四处扩散。最温和的似乎是心灵宝石,但那也许是因为宝石已经被萨诺斯镶嵌在了权杖上,可以控制输出的方向和能量的大小。

熟悉的力量从手心涌向了手背,源源不绝的灌注到时间宝石上。洛基感觉宝石内部有个巨大的漩涡,自己的力量送进去之后立刻被卷入了漩涡,不知道传送到哪里去了。

他心中略微着急了起来,自己幸幸苦苦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换来的时间宝石如果用不了,而且还找不到回去的方法的话……

对于未来那场战争而言,自己就真的死了。

也许阿戈摩托会继承自己的宝石,把它做成法器,一代代传下去,最终交到了二流法师的手上。但自己的复仇计划难道就要到此为止吗?

这沮丧的念头仅仅在脑海里存在了不到一秒,因为他随即想到了昆斯提到的那封信。那封被封存在已经有最少几百年历史的死亡之匣里面的,有自己笔迹的神秘信封。

想到信,他突然振作了起来,那必定是现在的自己给在未来的人留下的信息。而那条信息显然也不是写给自己看的,因为自己并没有机会接触到那封信。

就算洛基怎么回忆,也想不出纸上那团乱麻和眼前自己的处境有什么关系,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把线索写的清楚点,而是画了一团乱麻。现在只有指望留在未来的那帮家伙聪明一点,能够发现神秘信的秘密了。

在源源不绝的灌输了一分钟的魔法后,时间宝石终于有了温度。洛基感觉手背上仿佛落下了一个烧红的煤炭,剧痛和高温同时席卷了他的手臂,而伴随着这痛苦的折磨而来的是时间宝石极光一般撒向大地的能量波。

天空和大海都被染成了绿色,宝石的能量以洛基的手为圆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喷射面。被绿光所笼罩的区域所有的一切都沸腾了起来,海水翻滚,岩石皲裂,岛屿下方的岩床骤然抬起,发出隆隆的声音不断长高。

这一现象诡异的只发生在绿光所笼罩的区域,绿光的外缘依然是风平浪静的大海。

洛基知道自己成功了,时间宝石正在促进这一小块地球的土地迅速的演变完三十四亿的时间。所以虽然宝石在无情的吞噬着他刚刚恢复不久的魔法,他依然不想放手,看自己到底能够使用这块宝石到什么程度。

阿戈摩托完全被这可怕可敬的力量惊呆了,他长大了嘴巴,无声的看着自己的小岛以及四周的海面变成了平原,变成了高山,岛上苍翠的树木逐渐稀少,渐渐的被冰雪所覆盖,然后是大雨和洪水。

地貌变了又变,岛所化作的大陆还在不断的长高,几乎快要长到了他们的脚下。

当洪水褪去,新的植物开始生长,这块土地上也逐渐出现了人的踪迹。他们犹如白驹过隙般快速的掠过地面,建筑在人类出现后从地面生长出来,仿佛雨后的菌群,一眨眼就把那些金色红色白色屋子铺满了土地。

更多的人类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在建筑四周像工蚁似的移动。很快牛羊车被一些会移动的铁盒子所代替。

洛基一下子认出了那是什么——那是汽车!现代文明的产物。

他从来没有想到看到汽车会让自己这么开心,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每一丝肌肉都在颤抖,时间宝石几乎吸走了所有的力量。

然而这条魔力的供给链无法断开,他明明知道宝石正在吞噬自己的生命,却连松开手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了。

浑浑噩噩中,他问自己。

那块属于现代地球的区域为什么突然靠近了呢?

很快来自于阿戈摩托的叫嚷就让他明白了真相。不是陆地在继续长高,而是自己正在坠落。已经油灯枯竭的身体,连调用天之翼维持盘旋高度都做不到了。

因为急速的下降,时间宝石所覆盖的区域正在迅速的缩小,那些失去了绿光照耀的土地迅速的崩塌,化作海水重新落入到属于古地球的海洋中。

“不!!!!”洛基在头脑中绝望的大喊着。明明未来就在眼前,但他却在被时间拉回原来的起点。

随着他与地面的距离迅速缩短,原本像快镜头一样高速移动的地球事物也慢了下来。时间正在趋于平静和统一,洛基甚至可以听到地面上熙熙攘攘的人声。

他曾经听过这种古老的语言,那是地球最高山峰南坡的国家的语言,十分古老。

“怎么办?我们要砸上去了!”阿戈摩托伸出手紧张的抓住了洛基的肩膀,“宝石的力量确实太伟大太可怕了!我想今天的演示差不多够了,你看上去很累,要不要休息休息?”

如果还有力气,洛基一定一脚把这个没眼色的家伙踹出去。但眼下他连瞪对方一眼的力气都没了,反正这个高度应该摔不死自己,这位未来的大法师大概也能幸存吧?他心中幸灾乐祸的想着。

他们正在落向一小片低矮破旧的建筑,与未来的时间切点越近,他们坠落的速度越慢,现在看来周围的一切已经变成了慢动作。

阿戈摩托在发现洛基是不能动弹后,立刻用身体护住了他,抬手在面前画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形护盾。

生命法力形成的盾悄无声息的撞入了建筑的屋顶,他们像是穿过了一片具有不同色彩和厚度的云雾进入到了一个古老的建筑中。

四周全都是高耸的书架,在摇曳的灯光照耀下,一切都闪烁着时光积淀下的独特气质。

屋子里一个黄皮肤的光头大汉警觉的站了起来,看向了他们的方向,并且抽出了一根黝黑的法杖,施展出了和阿戈摩托一样的法术。

所有的动作都被时间拉长了,屋子里的三个人在这短暂的一瞬间长久的注视着彼此。

满脸横肉的秘术师在看清楚洛基和阿戈摩托后脸上露出了又惊又喜的表情,他张大了嘴巴,喊出了一个名字。

但是被无限慢放后,洛基和阿戈摩托听到的只是一声低沉而悠远的吼叫。然后他们就再一次穿过了地板向着更深的岩层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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