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小子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不到黄河心不死。不得不说,你这番策划确实花了不少心思,不过,再精明的布局,只要是人为的,多多少少都会露出一丝破绽,那我就说一说你是如何被我识破的,好让你死也死个明白。”
“我仔细勘察过,府库大门是人用钥匙打开的,而不是砸开的,这说明很有可能是衙门内有人和贼人串通,我询问了捕快老张头,他说自己喝酒从来没醉过,却恰恰在昨晚饷银被盗时喝醉了,这说明,很有可能是内部人在老张头的酒里下了蒙汗药,然后从他手中拿走了府库大门的钥匙,可是,即使这样我还是不能确定谁才是内奸。不过,上天还是有眼,就在我挑选身手不错的衙役,前去侦查地形时,很巧,把你也选上了。你还记得吗,当我们一众人走到山口众人都在继续走,而只有你当时停下来,向后退了几步,紧接着我们走的前面的人就遭到了一群蝙蝠的袭击?你之所以向后退,是因为你曾来过此地,知道山洞口有蝙蝠。还有就是,当我们走出山洞口,大家都对眼前的迷人景色显得十分好奇的时,而你却显得十分忐忑,习以为常,因为你已经习惯了这里的景色,生怕我在那时发现通往山寨的机关。”
“虽然,你的心思很缜密,但还是在不经意间漏出了马脚,所以我断定我们中的内奸就是你。于是,我便想出了一出引蛇出洞的好戏,我知道,只要我将剿匪计划故意说给你听,你就会趁我们不注意,去山寨告诉里面的贼人。而你也非常清楚,这十万两饷银是拨付给靠山王洋林的军饷,即使我们今晚剿匪失败,他日,朝廷一定会派重兵来围剿,所以,你一定会劝贼人头目,趁今晚我们从后山进攻,带着饷银从正面悄悄的逃走。果不出我所料,就在不久前,我吩咐众人捕鱼采摘时,而你却悄悄的上了山,因为你知通往山寨的机关,所以,才会在短时间内快速返回,你说我说的是也不是?”
“你胡说八道,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从没有去过什么山寨,大人,我可是在咱们府衙里干了五年衙役了,您可不能轻信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的话啊?”
“胡说八道,谁说本少侠来历不明?我乃当年大汉西域使者博望侯张骞之后,只因西域战乱不断,才来的长安,我在西域闯荡了二十来年,你这种计量我见多了,不过,我还是要跟你说声谢谢,要不是你,我还真想不出什么法子把这群贼人给引出来,你就静静地待在边上,看我如何收拾你的老熟人吧!来两个人将张昭绑起来,将他的嘴塞上,免得到时候他大喊大叫,惊动贼人,那我们的全部计划可就泡汤了!”
弟兄们辛苦了半天,原来是这家伙和贼人里应外合盗走的饷银,真是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众衙役一阵愤怒,皆欲上前拳打脚踢,张小远也觉得这小子着实可恶。
怪异的装束,不俗的举止,再加上张小远的一番编造,确实让杨萧有颇为相信,乐呵呵道:“哦,原来张少侠是大汉使者博望侯之后啊,怪不得会制作羊皮筏子渡河,捕鱼技术那么娴熟,还挖出了张昭这个奸细!”
“大人此事说来话长,当下最要紧的是,让衙役们提前埋伏在山头上,一会鱼儿该上钩了。”
在张小远的指挥下,一百来号衙役成一字长蛇排开,安安静静地趴在山头的草丛中,将事先准备好的草把摆在眼前。
在阴森的夜色中,他们就像一群等待着猎物的野兽,个个眼睛睁的跟牛蛋一样,朝山谷入口处死死的盯着……
关中四月的山中,还有丝丝寒意,张小远担心万一有那个身子一哆嗦,打草惊蛇,于是,又挨个仔细查看叮咛了一番,道“一会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就是拉屎也要拉到裤裆里,谁要是惊动了贼人,我要他的脑袋!”
张小远虽然不懂什么政治行为学,也不懂什么如何立威,但警察出身的他知道,严明的纪律对于一次行动是如何的重要。
之所以所这么狠的话,是应为这帮衙役平时都散漫贯了,到了关键时刻就得为他们紧紧螺丝,要不然就会功归一篑。
再说了,这也是帮他们自己,如果被盗的饷银没有找回,不仅杨萧还有衙役都会成为朝廷治罪的对象。
夜色凉如水,寒气渐渐加重,一小时过去了,在张小远的监督下,衙役们趴在冰凉的草地上,依旧纹丝不动,忽然,就听到山谷口传来大队人马的走动声,声音越来越清晰,越越来越大,还有明晃的火把在前面开道,果不出所料,这群孙子终于上钩了。
山寨中的盗贼一共五十来号,有三十来人走在前面,其余每两个人用单轮木车推着一个大箱子,没错,木箱里装的应该是被盗的饷银。
不过,这单轮木车倒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哦,莫非是电视剧里诸葛亮制造的木牛流马?
据传,当年诸葛亮六出祁山,北北伐曹魏时,就靠这种工具从蜀中运粮,不过后来就失传了,看来这伙贼人确实不一般,弄不好,还有许多都是高明的机械制造师。幸亏没进去,要不然,还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可怕的机关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呢?
贼人丝毫没有察觉,趾高气扬走进了张小远的伏击圈。
突然,张小远一声令下,衙役瞬间点燃手中的火把,一齐朝贼人投出去,浇灌了鱼油的火把就好像一个个爆炸的火球,在漆黑的夜空中犹如一场流星雨。
这里的地形就好像一个口袋,一旦封住了口袋,在加上从天而来的火球,刚换气焰嚣张的贼人一下子乱做了一团,有撒腿就跑的,有殊死抵抗的,还有忙着顺手牵羊,往口袋里装饷银的。
衙役们以逸待劳,又居高零下,三下五除五,就将一众贼人制服,除十几人被大火烧死的,其余四十余人无一漏网。
杨萧赶紧命衙役打开十口木箱,一瞧果然是府库被盗的饷银,银子地面烙印着兵部的印章。
饷银失而复得,老头杨萧如释重负,一阵乐呵。
这时,老张头走上前,沮丧着脸,吞吞吐吐道,“回大人,刚才卑职清点了一下,这是九万两,还却一万两?”
“什么,九万两?还有其一万两去哪了,莫非是被这群王八蛋已经花费了?”
“这……”
张小远不以为然,淡淡道,“这么短的时间他们怎么可能有时间花掉,再说了,饷银底部有官府的标志,他们不会愚蠢到去自己暴露自己。”
“难道张少侠知道剩余那一万两饷银在哪?”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一万两饷银还在京兆府里”
“还在京兆府?”
“就藏在张昭的屋子里,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有将饷银藏在京兆府里,反而不会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