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四锦看了止沧留给她的信,没过多久就与回医鬼谷的张生一道往安和的路上走了。
而止沧也如信中所说的,回返来接走燃妃。
易容后的张生与浮宸送走了安四锦,医鬼谷里只留了一个面色冷峻的阿月。
阿月一路上也不说话,只是熟门熟路的带止沧出了谷,等他们安全出谷之后,自己又回了医鬼谷。
燃妃的精神大好,一路上也没有睡意,她也一直想问问止沧,为什么刚刚不与阿锦话别,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可是没等燃妃询问,止沧看向马车外,自言自语道,“母妃,我知道你见过那个人了,你似乎很满意?”
燃妃惊愕的看着止沧,她与浮宸见面的事就连同在一个隔间的阿锦都不知情,止沧又是从何得知?
止沧没有看向燃妃,也没等她回答,继续说道,“你是想问儿臣如何知道的?”
“那日在谷外,那人亲手给阿锦送药时露出的那双眼睛就已经让我怀疑,而晚上那道迷烟,更是让我确切,您别忘了,儿臣可是从小闻惯安息香的人,这点迷烟对我无用。”
燃妃听完止沧的话,心中忐忑了起来,看来止沧一定是在阿锦身上留了后手,否则现在的他,不会这样的淡然。
“止沧,原来你根本不是受我的威胁,而是为了让我主动威胁你而让我吃药的是吗?!你到底还打算做些什么?你放弃她吧,你是想让母妃泉下难安,无颜面对你华姨吗?!”
燃妃第一次用质问的口吻对止沧说话,止沧终于将看向窗外的眼神收回。
却还是一脸的闲适,此时正是黄昏时分,温暖的夕阳透过窗照在他的一半侧脸,让原本气质如水的止沧显得温暖又美好。
琥珀色的瞳色干净的没有一丝的杂质,他定定的看着母妃,缓缓的笑道,“母妃,这些年来你找人寻宫外的游医给您看病,儿臣早就知道了,儿臣这次听了您的话放走了阿锦,您还在担心什么呢?”
止沧说完从车里拿出一卷线香点上,“母妃,这一路颠簸,您还是睡一会儿吧。”
马蹄声一路伴随着两人,燃妃原本还想再问问止沧关于阿锦的事,不知道是抵不住安息香的睡意,还是因为这一路上的疲倦,没过多久,她便倚着车壁睡着了。
止沧熄了线香,看着母妃安睡的侧脸,心绪杂芜。
这一次,他的确着了浮宸的道,自入了医鬼谷他就知道事情再无转圜。
不过,他并没有打算放弃阿锦。
阿锦虽然在他的冉华殿呆的不久,安息香并没有根种在她体内,但是他特意让音儿跟去了安和,为的就是将还未深根安四锦体内的安息香再续上。
这安息香说来神奇,是救人水火的良药也是陷人水火毒药。
止沧在幼年时被当时的皇后迫害,差点救不过来,幸而当年张柏昌路过伊富,他先前在安和与燃妃曾有一面之缘,许是他乡遇故知,他将一味安息香的药方给了燃妃。
正是这味药救了当时危在旦夕的止沧一命,但也从此在止沧的身上落下了药根。
寻常人闻这香只是会觉得困乏,对自身并没有什么伤害,可一旦闻的久了,入了药根后,若是离了这道香,就会永远沉睡下去。
所以,这些年止沧的冉华殿里无人伺候。
因为这是宫中人人都知晓的秘密。
也许整个伊富,只有安四锦一人不知了。